《阴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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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谷-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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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芍药含笑问道:“尊驾为何会这样凑巧地,邀我来此地相见呢?总不会你也住在“六诏山”吧?”
  白衣书生道:“我住在“峨嵋”,是来这“翠云谷”中有事……”
  方芍药听得略感惊奇地,微扬柳眉,道:“这“翠云谷”中,似未住有甚么江湖人物,尊驾……”
  目光凝注对方,顿住语音笑道:“真是失礼,我已来此赴约,准备与尊驾订交,却尚未请教尊名上姓?”
  白衣书生略略一怔,抱拳答道:“我叫凌霄,就是“志节凌霄”的“凌霄”二字,姑娘你呢。请宥我失礼之罪!”
  方芍药笑道:“我姓袁,小名则俗气得很,就是沾了富贵的“牡丹”二字。”
  她不说本名之故,是对这英挺绝世的白衣书生,印象太好,心有暗恋,更看出对方一团正气,生恐万一知晓自己是“天欲十女”的掌宫大姊,会生出鄙弃之心,遂把方芍药的名儿,临时换成了袁牡丹三字。
  凌霄闻言之下,含笑说道:“圆姿替月,秀脸如花,袁姑娘不单人如其姓,人也如其名,其实牡丹姚黄魏紫,冠冕群芳,花的本身不俗,只怕世人偏要把它和“富贵”二字。强拉任一起而已。”
  方芍药含笑道:“多谢凌兄谬讚,彼此已通姓名,但凌兄尚未说出前来“翠云谷”,是为了何事呢?”
  凌霄道:“我是来此寻找一样东西,合药治病。”
  方芍药扬眉问道:“凌兄要何物,小妹我或可帮忙,但我居住“六诏山”,却怎未听说过这“翠云谷”中,生产甚么罕世灵药?”
  凌霄指着四外修篁蔽日,叠翠如云的无数巨竹笑道:“我闻得此谷之中,巨竹甚多,且皆是百年以上古物,遂想而来掘取一段“朱竹鞭”,谁知察遍全谷,均是绿竹,并无一根罕世朱竹在内。”
  方芍药笑道:““翠云谷”中,何来“朱竹”,凌兄是找错地方了,幸亏……”
  话方至此,忽似想起甚事,目注凌霄问道:““朱竹鞭”疗治内伤极具效验,凌兄寻取此物,是否配制伤药?”
  凌霄颔首道:“正是,我有位至友,月前连诛一十三名江湖凶邪,虽告功成,但因众寡之数太过悬殊,对方又个个功力不弱,故而本人也略受内伤,对真气运行凝发方面,颇有影响……”
  说至此处,俊目凝光地,望着方芍药道:“袁姑娘适才曾有“幸亏”之语,又说我找错地方,莫非袁姑娘知晓那种罕世“朱竹”是产生何处么?”
  方芍药暗佩对方反应敏捷,点头娇笑说道:“凌兄放心,小妹所居之处,便有一根朱竹,可以掘鞭相赠,包管凌兄对令友有所交待就是!”
  凌霄摇手道:“那朱竹既成有主之物,非比山间明月,江上清风,我怎好意思……”
  方芍药也连连摇手,截断对方话头说道:“我们一见投缘,凌兄更是豪气凌霄之人,何须作甚世俗客套?小妹所居之处,共有朱竹三根,便为凌兄掘去一根,也并不毁损灵泉。”
  陵霄听她这样说法,也就不再推谢,目注着方芍药笑道:“袁姑娘仙居何处,离此约莫多远?”
  方芍药道:“离此并不太远,翻越十来座峰头便到,凌兄无须跋踄,只需在此稍候,小妹去把“朱竹鞭”掘来相赠便是了。”
  换在平时,“天欲十女”中,无论是谁,倘若遇见凌霄这等英挺人物,均会设法带回宫去,姊妹同乐,但如今方芍药却似爱慕特甚,动了真情,才不愿邀他回去“天欲别府。”
  因为不邀对方同去,一来可避免凌霄识破自己的真正身份,产生鄙视意念,二来暂且不对“天欲十女”姊妹公开,免得她们见了凌霄后,大动染指之心,使自己无法应付。
  方芍药起下这种念头,不禁在自己心中又是暗觉好笑,只是略兴感慨!她好笑的是,自己一向自诩洒脱,不知怎的如今竟会与这凌霄相逢萍水,一见生情,居然与十妹“消魂奼女”叶白,突然改**情,爱上公孙化之事十分相似。
  她感慨的是,既有这种情况,连续发生,大概“天欲十女”姊妹同乐的缘份已满,从今后,多半会风流云散,各散东西!凌霄听对方不邀自己前往所居之处,自然不便勉强,只得把手一拱,含笑说道:“多劳袁姑娘,在下在此恭候,等姑娘转来后,彼此再畅叙吧!”
  方芍药笑道:“我这就回去掘取“朱竹鞭”并处理另外一些小事,最多两个时辰,定可返来,凌兄不嫌等得太厌气吧?”
  凌霄摇头笑道:“此处景色清幽,正好作点荒疏已久的功夫,便等上一日半日,又有何妨?我们不见不散就是!”
  方芍药听他如此表示,她似芳心颇慰地,带着满脸醉人甜笑,向凌霄挥手告别,闪身穿出竹林。
  她出得竹林,离开“翠云谷”后,自然是立向自己所居的天欲别府“欢喜桥”
  驰去。
  谁知这位“放诞夫人”方芍药刚离开“翠云谷”不远,又听得一阵歌声。
  这歌声非词非诗,非曲非赋,唱的是:“筛,天牌,香炉盖,雨打灰台,霉冼斑点在,石榴皮翻过来,葵花带子向阳开,密点浓圈文章光彩,破牛肚乾酒酿烂烧卖,菱花浮水面榆钱遍地栽!”
  方芍药起初听来觉得杂乱无章,并有点莫明其妙?但等把这由一个字到十个字的宝塔形的歌儿听完,方恍然悟出每句歌儿所咏所嘲的,都是一个“麻”字!歌刚听完,人也出现。
  从一角山崖之后,转出一了一个身穿黄|色儒衫之人。
  若由背后或侧方望去,这黄衣书生似乎举止十分飘逸,风神颇轰潇洒。但方芍药偏偏是与对方正面相对,目光一注之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位黄衫书生不单一张脸儿,长得比那号称“长耳公”的驴儿还长,并十分凸凹不平,大圈套小圈,黑点杂白点的,长满了无数麻子。
  由於黄衫书生这张脸儿,麻得太难看,以致使人估不出他的正确年龄。
  约略看去,大概总在三十八九,或是四十一二光景?两人是一左一右转出,恰在峰角相逢,大约距离丈许远近,停住脚步。
  方芍药是一惊,黄衫书生是一怔。
  方芍药惊的是这黄衫书生的一张脸儿,怎么长得如此丑怪?黄衫书生怔的是这位宫装少女的貌相风神,怎么生得如此美俏?方芍药一惊之后,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这才叫“少见多怪”,彼此萍水未识,人家脸儿生得丑怪不堪,却与自己有何关涉?她心中既有这等想法,足下自然不再停留,柳腰摆处,流水行云地便欲走去。
  足下才动,刚刚闪过那黄衣书生身旁,便听得那黄衣书生,发话叫道:“姑娘留步!”
  方芍药眉头微皱,停步转身问道:“尊驾与我素昧生平,有何见教?”
  黄衣书生一抱双拳,陪着笑脸说道:“在下初到“六诏”,人地生疏,访友无着,想奉烦姑娘,指引一条明路,尚望姑娘莫责冒渎才好!”
  这黄衣书生貌相虽长得极丑怪,出语到还斯斯文文地,不太粗俗。
  方芍药因对方以礼相求,不便峻拒,只得点头问道:“尊驾欲访之友人,是何姓名?所居是何峰谷?我若有所知,定必奉告就是。”
  黄衣书生笑道:“照说人是大大有名,地点亦不太小,但我业已问了不少山民猎户,却偏偏毫无知晓……”
  语音略略一顿,目注方芍药,继续说道:“在下要找的地方,是广西勾漏天欲宫设在“六诏山”的别府“欢喜桥”,要找之人,则是“天欲十女”的“放诞天人”方芍药。”
  方芍药逐才初睹对方那丑怪容貌,是不觉吃了一惊,如今听见这番话儿,是着实吃了一惊。
  她惊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无巧不有,这黄衣书生居然就找的是自己,更居然碰得上自己?就在她心中略惊,脸上神色略起变化之下,对方十分机警聪明,已从这神色变化中,有了觉察。
  黄衣书生从他脸上那些大麻小麻,黑麻白麻中,绽放了令人看来全身都会发麻的难看丑怪笑容道:“这回我大慨问对人了,从姑娘神色之上,已看出必肯对我指引。”
  方芍药双眉一挑,目中陡增寒意地,看着对方。
  方芍药缓缓说道:“尊驾自己也大有来头,你多半便是被武林人物称为“边荒五丑”中的“天麻书生”刘伯凉吧?”
  这位“放诞夫人”如今方在对方所问话儿,暨特别丑怪的貌相之上,恍然大悟地,猜出了对方身份。
  黄衣书生一愕,闪动目光,向方芍药盯了几眼,胀开麻脸,嘿嘿冷笑说道:“姑娘,好锐利的眼光……”
  方芍药冷然接道:“我目光有何锐利?只不过是尊驾把招牌带在脸上而已。”
  黄衣书生笑道:“如此说来姑娘莫非便是“天欲十女”之一么?刘伯凉请教芳名?”
  方芍药道:“你先别问我的话儿,我有话要问你。”
  刘伯凉呵呵笑道:“贴娘请问,在下无不直讲。”
  方芍药道:““边荒五丑”虽与我们约定,但为期似乎还在数日以后,你为何独自提前先来?”
  刘伯凉笑道:“谁能独具看花眼,便赏春风第一枝,我刘伯凉独自提前来此的用意甚大,因为我想独佔花魁。”
  方芍乐不解问道:“甚么独佔花魁?”
  刘伯凉狂笑道,““边荒五丑”向“天欲十女”求婚,每人要娶两个,但我闻十女之中,内才最美的,首推大姊“放诞天人”方芍药,外貌最美的,则推十女“消魂奼女”叶白,故而我提早赶来,想定下这十女之中的一头一尾!”
  方芍药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你凭甚么,要想特别佔便宜呢?是凭内才,抑或是凭外貌呢?”
  刘伯凉傲气十足地,扬眉答道:“两者均兼,除了武功方面,“四尺虾蟆”熊大量与我各具专长,互相伯仲,刘伯凉敢夸内才外貌,冠冕群伦,论内才,我上知天文,下识地理,称通三教九流,诸子百家。论外貌,则这张麻脸,虽不漂亮,但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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