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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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好-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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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裘还是善良,有些不忍,提醒他:“快了。”你快全死了,因为快递小哥又过来了。
  林放越过李暮的肩,眨巴眨巴小眼神,看着计裘。
  计裘无风自凉,毛都竖起来了。
  林放似叹息似咏叹:“球球,待在这种地方真是难为你了,我理解你为什么会选兽医局了。”
  计裘怔住,想问点什么说点什么,可是没时间了,勤劳的快递小哥又到跟前了,——段院长、吴副部长那么大的领导跟了来那么多的人,你们怎么就可着这一个人使唤啊,你们想累死人家小哥儿啊。
  小哥儿有礼有节,“林副市长,段院长请您到休息室去一趟。”补充:“部长知道。”
  林放很温顺地点头,扭头跟左右交代遗言似的道,“同志们,看热闹的人永远都是热闹的一部分。”洒脱起身,跟着小哥儿一起猫腰退场了。
  胡述看着林放远去,目光跟送烈士没两样,瞟一眼李暮,像是自言自语:“他竟然肯受人摆布。”
  李暮看看中间隔着的空位:“身在热闹中的人还能那么清醒,岂是随便能摆布的?他不是受我摆布,而是很清楚我去问不如他去问,直接问他妈不如问别人。——咱们在这儿就快半个月了,早知道他们的意图咱们也好早做打算。”
  胡述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追问:“是啊,早敲定了以防夜长梦多,谁手里没点事儿呢,咱们也好把精力放在做事情上。”
  计裘忍不住问:“李暮,所以你和他是事先说好的?”你们俩这叫一个豺狼虎豹狼狈为奸!
  李暮顿了一下,“没有。”
  计裘不信。
  李暮没有一口否定,而是想了一下才否定,胡述倒反而有点相信他说的了,疑惑,“你想说你们俩心有灵犀?”都是认识不到两礼拜的同学,李暮和林放认识的早一点也就早一天,那边还有一起认识却什么都不知道的邢东程呢,怎么没见邢东程和他们那么默契。——不过老邢对他们可真是义气,胡述羡慕嫉妒恨!
  十分够义气的邢东程同志这会儿的心思全不在弟兄身上,管林放是去取义还是去成仁,他这会儿很忙,忙着揪住章正则探讨学术问题。
  “君子不能拉党结派?君子要□国为民的纯臣?”邢东程一脸不可思议的重复章正则的教诲,“那个陈司败脑子进水了?”
  章正则抬头看他一眼。这是一个标准的在军界摸爬打滚的文盲加流氓,最显著的表现就对政治不屑一顾外加旁观者清。
  “陶党和徐党指的是陶海洋和徐泾?”既然是在背后说人闲话,邢同学自动自发自主地把对师长的敬称全都省略了。
  章正则略一颔首。
  “‘党中之党’什么意思?”
  章正则确定,“党校中的党派派系。”
  邢东程看李暮,李暮不否认。邢东程举一反三,“‘党上之党’就是我党中的……”
  李暮打断他,“老邢,‘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邢东程:@_@!
  谢泽国:“《论语·八佾第三》第二十一章,孔子说的。”
  邢东程都耳鸣了。很好,终于有一句是圣人说的了!总理大妈,中国人民对得起您!今天我们的主题其实是“论儒学在党内的地位和作用”!
  拉章正则的袖子,“他什么意思?”
  章正则直译,“他让你闭嘴!”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了。
  邢东程觉得还不能闭嘴,他必须澄清一下立场,“关于林党还是南党,其实我就是一个军人,跟两边都没关系。”军界和政界是两条线。
  章正则直接反问,“在你和林放同志同居同住同吃同学同进同出了半个月后?”
  名节受损的邢团长蔫了。
  计裘比较委婉:“老邢,你是这样以为,我们也可以这样认为,但是人家两边是不是也这样想啊。”
  “o(︶︿︶)o 唉——!”邢东程长叹!“所以,所谓的‘国上之党?!欧美?苏俄?’什么的就是上述的延伸咯?”
  章正则不回答了。
  其他人也不接茬。
  李暮首次表达自己的意思:“这句话其实是在为前两句服务,对我们来讲意义不大,大家可以忽略不计。”
  胡述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一眼,“但是这句才是段院长退场的关键。”
  李暮不否认,“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句话跟我们的关系真的不大,我只是在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说话的机会。”
  邢东程总算听出点门道了,质问:“林放之前还挺高兴,他以为是你要去说?”
  李暮勾勾嘴角,“老邢,你觉得他很相信我?”
  “怎么可能。”邢东程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李暮的笑马上要挂在脸上了,邢东程又来了一句,“不过他好像很倚赖你。”
  李暮愣住。
  其他人都各想各的心事。
  沉默。真正的沉默。
  这一排终于有点听外国领导人演讲的自觉了。
  听了不到十分钟,邢东程突然一拍大腿——章正则的大腿,“我明白了。——呜唔。”章正则踩在他的小脚趾上了。
  “我真的明白了,他干嘛要加最后一句。真的,我考大学的时候要考军校,我妈死活不同意,那我说我去留学,我妈没办法了就让我上军校了,至少还是在国内,哎呦。”真疼。
  胡述冲台上翻了个白眼。——军队和地方的思维模式的确不在同一维度里啊,邢东程同志以最曲折的思维曲线,以最后一名的速度理解了李暮的想法,比一直致力于倾听偷听自以为有点幻听的老龚班长都要迟一步。——台上的总理大妈发现又有中国人在对她振奋人心的演讲表示不屑了:(
  计裘同志都有点羡慕邢东程还能那么轻松了。——李暮的从容这辈子是学不来了,胡述的皮里阳秋这辈子他都不想学,至于章正则和谢泽国,等俺也受到什么打击或者天天打击别人的时候,肯定也能如此谈了个定的!
  “我有点担心林放。”计裘小声说出自己的担忧。
  胡述安慰他:“他妈还在呢,没什么可担心的。”
  李暮也在自言自语,像是说给别人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能把自己当成热闹的一部分的人,应该不用担心……吧。”
  谢泽国突然开口,“不用担心。你刚才说过‘君子不器’,那个人是个君子!”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邢东程都结巴了,说“君子不器”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但说林放是个君子,邢团长太不能苟同了。有吶样的君子吗?欺负孔子死的太早啊!段大儒可还健在!这会儿不定正在和林君子恳谈什么呢!其实中国人是很喜欢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吵着吵着就打起来的。谁知道林君放同志和老帝师已经谈到什么程度和烈度了。
  谢泽国正经的回答,“从《论语·为政第二》第十二章看出来的。”
  ——邢东程有一种想要跟着“四人帮”鞭挞孔老二的冲动!
  章正则猛然抬头,“计裘,担心你自己吧!”语气充满戒备,直视右前方。
  全体看过去。——他妈的快递小哥儿你又过来干神马啊啊啊啊啊!
  已经有两次经验了,所以很明显能看出对方这回是冲计裘来的。
  “李暮!”胡述的语气有浓烈的警告意味!
  “我没想到!”不过现在想到了,不算晚。一把抓住脸都青了的当事人手腕,李暮忠告,“我们只想知道学校的意图,除此之外都不想也不必知道。记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记,住,了。”计裘都僵了。
  快递小哥儿猫着腰又过来了,这回连坐在前几排的都有人回头看究竟这一排这一届“中青班”是怎么回事。
  小哥儿估计也是跑累了,脸色不太好,“计副处长,院长有请。”
  “好。”计裘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跟着人家出去的。
  刚才林放走,几个人是沉默,这次计裘离开,气氛开始升华,大家都快默哀了,——台上的总理大妈,我们真的不是冲你,您一中年妇女就不要如此敏感了好吗!
  胡述看着左空右缺孤零零坐在隔壁的李暮。“李暮,你真的明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句话的意思?你现在的位置是党校的学生,你的政务就是学好老师交给你的知识,之前的……”
  “抱歉,”李暮打断他,“我的行政职务没有被解除。”他现在最多算是兼职,S市规划和国土资源管理局局长兼党校学生。
  几个发挥主观能动性进校当学生的人闻言都是一怔,章正则甚至露出了一种遭当头棒喝的表情。
  连邢东程这位被扭送入校的都在低语,“‘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么在其位,就该谋其政啰?所以说这句话……”
  “出自《论语·泰伯第八》第十四章。”谢泽国背后灵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
  当天的演讲具体是怎么结束的,没给同学们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无非是友邦总理大妈演讲完后又回答了几个明眼人一看就是事先预备好做了活扣的现场提问。——扮演提问角色的都是在押研究生班里的那帮还得一年半才能毕业的惨淡校友们。
  提问之后的国家领导致辞、校领导致谢等等一系列内容,场下的听众们绝大部分人的参与度都不高,来就是负责鼓掌拍巴掌来的。因为是不对外的演讲,估计最后就是两国的中央媒体根据各自的需要发几篇体现各自美好意愿的快讯和新闻,这就跟同学们更搭不上边了。之后总理大妈是不是还有参观校园的活动安排,到哪里去吃饭都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大家最高兴的就是因为大妈的到来,今天下午我们可以不上课了!耶!
  循规蹈矩地在食堂吃了饭,难得的休息很多人都没有回自己房间休息,平时课业太忙,不同课桌、餐桌的同学们的沟通联络明显不足,反正也出不去学校,大家都趁这个难道的下午互相串个门聊聊天拉拉关系。
  414门口,邢东程同学大马金刀冒充门神婉拒了第八批企图进门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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