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教训他。”具容夏眸子灿若晨星,“孝恩,你手,先拿开一下。”
“哦?哦。”夏孝恩赶紧放开抱住具容夏胳膊的手。
具容夏振臂、摩拳擦掌,神情嚣张又可爱,“拳皇具容夏,马上要发出一记有力的直拳!”
直拳挥出——
夏仁秀勾起嘴角,眼神沉静。
“啪!”
夏仁秀以掌接住了具容夏的直拳,看向夏孝恩,冷冷道,“这几天你们俩好好玩吧。父亲在吗?”
“爸爸在书房。”
夏仁秀点点头,“不要睡得太晚,我上去了。”
说完,夏仁秀踏着匀称有力的步子上了楼。
哥哥离开之后,夏孝恩又抱住具容夏的胳膊——没了哥哥的约束,和容夏哥在一起,永远不会不好玩。
“嘻嘻——”夏孝恩咧嘴,不顾形象的冲着具容夏笑,“容夏哥怎么来了,刚才哥打断了,你还没回答我。”
“就是——”具容夏挑起眉梢,“想找孝恩妹妹玩。从今天开始休假,不想出去旅行,也不想宅在家里,想想还是来找你玩最有意思了。”
“我现在高兴得想跳啊!”夏孝恩抱住具容夏,欢喜的跳了起来。
具容夏抱住夏孝恩,两个人在门厅里蹦圈圈。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默契的一起停止了蹦圈,松开手。
“噗——哈哈哈——”一起大笑。
大笑之后,具容夏被夏孝恩拉进夏孝恩的房间。
柳儿端了两杯咖啡进来,放下之后,向具容夏问好,退下去了。
具容夏窝进猫耳沙发,听夏孝恩叽叽喳喳,说得最多的,竟然是李善均。
啊,也不意外——具容夏突然想起来,单纯的姑娘是很容易一见钟情的。
“跟我说说李善均的事情吧?”夏孝恩央求着,握住了具容夏的手。
具容夏扬起脸,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看着夏孝恩,“今天很晚了,还是睡觉吧。”
“切!就会卖关子。”夏孝恩一脸鄙夷。
“真的很晚了,今天起得很早,晚上又喝了酒。”
“好——吧!”夏孝恩撅起嘴,不甘不愿的跌转出“好”字,松开具容夏的手。
具容夏挥挥手,眨眨眼,“晚安!好梦哦!”
“晚安!”夏孝恩挥挥手。
具容夏躺在客房里,身上盖的是很符合他品味的手工金丝绣被子,头顶华盖是奢华的蕾丝薄纱层层叠叠。
真是让人满意的客房啊,好像回到家的感觉。
如此感叹着,具容夏转瞬想到了家,想到了老爸。
老爸,现在是什么表情呢?昨晚跑出来之后,都没给我打过电话,现在是在到处找我,还是已经放弃的任我自生自灭了?
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老爸。
具容夏咬咬唇,拉被子蒙住头。
啊,不想了不想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大堆,但是唯一的理由——一切都是为了帮桀骜,只有查到杀害英信哥的幕后黑手,才能解开桀骜的心结,让他快乐起来。
明天还有艰巨的任务,加油,加油!
双臂一用力,把盖过头的被子扑下来——
睡觉!
具容夏那小子,没问题吧?
文载信躺在具容夏不止狡兔三窟之一的房间里,辗转难眠。
才说好不准跟夏仁秀单独喝酒,这回竟然又得跟夏仁秀单独喝酒——具容夏没说,但是文载信猜得到。
不爽!
非常不爽!
文载信翻身起床,在冰箱里翻翻找找——具容夏临去牡丹阁前,买了一大堆东西放进冰箱,为此,得知此事的大物还很多余的专门打了个电话来,指出这一点完全像要离家远行的主人在给宠物储备粮食。
“只是有点担心你不会好好吃饭,就当我是瞎操心吧。买都买了,你慢慢吃吧。”
将东西一一放进冰箱之后,具容夏抬起头,看着文载信。
具容夏当时的眼神,看得文载信没来由的觉得心底像被揪了一下。
可恶!这种需要酒发泄不爽的时候,冰箱里竟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酒。
啊啊啊,真是要疯了!
文载信疯狂的抓抓头发,拿起手机,写短信。
你睡了吗?——啊,不行。我怎么能问这种废话!写短信要言辞利落。
嘀嘀嘀,删掉重写。
你现在怎么样?——啊,不行。又不是多年不见,怎么能问这种白痴问题。
嘀嘀嘀,再次删掉。
我睡不着,脑袋里一直在想你的事。——啊,不行不行不行!竟然搞得跟告白一样肉麻。
嘀嘀嘀,删掉,放下手机。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咕嘟咕嘟喝完。
“哈——”酣畅淋漓透心凉。
上床!
闭眼!
具容夏那小子竟然又浮现在眼前。
文载信放弃了,再次坐起来——不告诉那小子点什么,今晚是睡不着了。
拿起枕边的手机,文载信写了两个字之后,发送给具容夏。
晚安——仅有晚安两个字,这是文载信有生以来写的最言辞利落最白痴的短信。
文载信自嘲的笑笑——幸好这个短信不肉麻。
倒下,满意的闭上眼,很快入睡。
17
昨晚设的闹铃,在七点准时响起。
具容夏睁开眼睛——眼神明亮,目光有力,仿佛这双眼睛的主人一直都是清醒的。
点开手机里的未读短信:
桀骜:晚安。
看看时间,是凌晨四点。
桀骜凌晨四点还没睡着吗?
是担心我所以睡不着,还是在想查案的事?
不管是哪一种,具容夏都无法放心。
但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希望是前一种——就让我小小的幻想一下吧,这样,死也甘愿啊。
嘴角浮起苦涩的笑,具容夏给桀骜回了短信——
“早安!我睡得很好。今晚早点睡吧,你失眠我会不能安心的。”
按下“发送”,具容夏起了床。
拉开窗帘,具容夏看着窗外花园里的风景——
有多久没有从这个角度看夏家花园的风景了?
那时,自己和夏仁秀还是真心相交的朋友,孝恩还是个很爱哭鼻子的女生。
一转眼,好多事物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人心的变换永远没有人能掌控,朋友之间的真心渐行渐远,夏仁秀变得让具容夏无法看透。
那么,和桀骜之间,会怎样呢?
还是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吧?简单的问候,淡淡的关心。真的,就可以了。
突然的伤感,袭击了具容夏的心。
已经没有退路了,用冷水拍拍脸,具容夏整理好思绪,收拾起感伤,下了楼。
“你原来可以准时起床的。”到了饭厅,正在吃早餐的夏仁秀抬起头,微笑着道。
其实夏仁秀也是会笑的,但是他的笑,具容夏无法感受到自心底涌起的暖意。
以特有的元气满满的笑容道声“早安”,仆人拉开椅子,具容夏坐下来。
伺候一旁的仆人站了一圈,餐桌上却只有夏仁秀和具容夏两人。
答案大概也猜得到,但是默默吃饭具容夏会觉得消化不良的,所以还是像没话找话般问道,“治安正监和孝恩呢?”
“父亲已经出门了,孝恩还在睡。”夏仁秀吃完最后一口早餐,放下刀叉,擦擦嘴,起身,“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孝恩快期中考了,想请你帮她补补英文。”
“啊?补英文?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孝恩的学业了?”
“身为兄长,关心妹妹的学业很正常吧?”夏仁秀笑道。
夏仁秀的唇,比桀骜的薄一点——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总觉得他的笑带着一股压迫性的犀利。
这样的唇,这样的笑——啊,突然想到讨厌的事了。
“在想昨晚的事吗?”夏仁秀仿佛想到了意犹未尽的事,贴到具容夏脸上,“不要盯着我的唇发呆,我会以为你又想咬它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近在咫尺的夏仁秀的眼中,映入了具容夏的影子。
可恶,竟然在跟夏仁秀说话的时候神游天外了——若论压迫人的气势,自己永远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家伙吧。
放弃再做无谓的反驳,有多少精神还是留着待会儿用吧,咬咬唇,具容夏抬起头,“好吧。不过,孝恩不听的话,我也没办法哦?”说这话时,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亮。
夏仁秀当即答道,“学生不听课,应该是老师的责任吧?具老师就教到学生听课了为止吧。”说完,直起腰。
“那么,具老师,再见了!今天你们就留在家里好好学习吧,晚上回来我会检查你的教学成果。”挥手,夏仁秀大步离去。
夏仁秀终于离开了,具容夏快速的吃着饭,脑袋比嘴的动作还快——
在孝恩起床之前,他还有正事要做,具体得怎样,他得好好盘算一番。
治安正监神秘的书房,位于三楼。之所以说它神秘,因为三楼是除了治安正监和夏仁秀,只有指定的唯一一名佣人才能进入的区域。
具容夏很了解这些,当然也了解三楼有两名训练有素的保镖来回巡逻。
贴在转角墙壁上,具容夏探出脑袋看看那头的情况。
两个保镖也总有偷懒的时候——具容夏抓住他俩面对面闲聊的一刻,闪身,快速前进,进了书房。
窃听器藏在哪里好呢?
书架、书桌、窗帘、电脑,一张椅子,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到了极致。
书架上面堆着满满的大部头的书,下面是一些荣誉勋章和奖杯。
啊,有了!具容夏目光定在奖杯上的浮雕字上面。
浮雕字并不是真的浮雕,而是雕好后粘上去的,具容夏掏出兜里的小刀片,翘掉其中一个字,把□塞进浮雕字,再用兜里的万能胶把字粘回去。
大功告成!
具容夏把奖杯放回去,神色平静——但眼底小小的光亮正诉说着他心底难掩的欣喜。具容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脚步像风一样的轻,神经像猫一样的警惕,下了楼。
18
冬日的阳光,轻抚着书桌,也轻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