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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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征途-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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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们连单打都不配!没有一点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没有一点奥林匹克精神,还参加什么奥运会?”
  艾兴夏平常训他们的时候就极狠极不留情面,今天训的格外锤心刺骨。肖丛在一旁听着,心里又气又急,只恨不得直接从二楼跳下去算了;又看他讲话都吃力的紧,说两句话汗就掉几颗,是强忍着才没喘气,不由得更加恨俩孩子不争气,等他话音一落,使劲狠了狠心上脚一人一下给踹倒在地上了。“艾指导这么跟你们讲话还有脸站着听?跪着!”
  “老肖!”艾兴夏忙伸手拦他,没拦住,两个孩子已经摔在地上,使劲咬着嘴唇才没哭出来。艾兴夏深深喘了口气,缓下那一阵钻心刺骨的疼,才张口慢慢说,“下面有人,别这样。他们大了,该听得懂话。说是响鼓不用重锤我也捶了,要还是冥顽不灵,别以为我这个样子就拿不动家法!你们俩,去操场跑一万米,回来继续训练,跟黄寿李琳再打一场,还没有起色的话下午全队公开检查。”
  肖丛领着云晖和育材到了操场上。育材看他那架势心里发虚,忍着眼泪鼓起勇气问道:“肖、肖指导……我们会自觉跑的,您、您不用看着我们……”“我跟你们一起跑。教不严师之惰,艾指导那个样子说那样的话,我不该受罚吗?”
  这简直比扒了裤子狠狠打他们一顿还要更难受更痛苦。这板子不是打在屁股上,而是打在心上,羞得叫人无地自容,疼得叫人肝肠寸断。
  云晖和育材是哭着同肖指导一道跑完的这一万米。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了!今天真的可以说是从时间的夹缝里挤出的一点点空。从明天起我们开始集训,不出意外还有一个星期我就要考科二,这段时间真是白天晚上都在练车。
  小晖、育材和教练们也都到了最重要的肎节上,这章取名“灼”,因为全章都弥漫着一种焦灼的气氛,每个人都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如同现在的我。
  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对。我想,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学会给自己减压。
  加油,鹡鸰↖(^ω^)↗

  ☆、起航

  最后的这段时间,娄育材和龙云晖的双打配合越来越默契,状态也来越好。尤其是云晖,在队里好几次正规的模拟奥运会对抗赛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简直是打疯了的样子。
  从世锦赛之后的这一年多来,云晖真的已经很久没尝过失败的滋味了;现在的状态又那么好,对球的感觉和对比赛的把握仿佛在云端,怎么打怎么有。连他自己都觉得,奥运夺冠不是太大的难题。
  艾兴夏心里却始终有点隐隐的担心,却说不出这种担心究竟是为什么。龙云晖的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完美,或者说,过于完美。他对技术的打磨,他对拍子的海绵和胶水细到几微米的厚度要求与感知,甚至他对每一处细小伤病的关注,都小心到了苛刻的程度。艾兴夏偶尔会想劝他不必过于紧张,然而又怕打乱龙云晖的自己的节奏,毕竟云晖是个自我节奏感极强什么都非常规律的人。大赛临近,队员们因为巨大的压力本来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弦,他也尽可能地减少对队员的干预,免得产生激烈的情绪起伏,反而会让他们崩溃。
  这是龙云晖和娄育材人生中的第一次奥运会。人的感觉很奇怪,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好像光顾着想训练想入选想配合想拼搏,对压力的感受虽然也强烈,却并没有觉得不正常。然而当他们上了飞机离开中国奔赴到真正的奥运村时,仿佛就在一夜之间,那种铺天盖地的紧张感,立刻便如高压井喷一样向他们冲过来了。
  云晖好动,第一天到奥运村,他几乎每隔三十秒钟去串一个房间的门,直弄到最后队友们头都要晕了,育材才狠狠心把这眼前花似的货给强拖到训练场馆里,对战一局。
  当天晚上抽签结果出来了。育材和云晖运气不好,双打的小组赛居然抽到了号称“死亡之组”的上半区,对手一对是瑞典人一对是法国人,都是实力极强的名将、常年同中国抗衡的劲旅。单打的抽签也算不上好,云晖第一个碰上的就是韩国名将尹哲光,出了名的难缠。肖丛面上纹丝不露,心里却揪得厉害——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将,在大赛里最怕一开始就碰经验老道的强敌,很容易因为大赛经验不如对方而被全面遏制。
  然而第一天,云晖和育材的表现让教练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双打的比赛第一天就开始了。他们一天双赛,两场小组赛分上下午打完。这是龙、娄组合第一次在国际大赛上公开出现;甫一亮相,这对双右手组合的青葱少年就艳惊全场。
  他们的双打,说难配也难,说好配也是真得天独厚。难主要难在所有双右手组合都必须面对的难题——反手薄弱容易被压侧身,衔接相对困难。但是他们的优势在于技术上完全互补,一个直板一个横板,一个近台控网一个中远台拉吊,一个前三板神出鬼没一个相持起来稳如泰山,其实是双打的上上之选;更重要的,他们这么多年寝食同步,默契这种在双打里最灵魂的东西,早就融在了骨子里,浑然天成,根本不需要刻意培养。这是任何别的双打组合都无法复制和超越的。
  他们等的就是这样一个集万千目光于一身的舞台,一个无数日夜只为今朝的契机。他们有多期待和对方一起走向战场走上巅峰,这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为这个双打他们流了多少汗水掉了多少眼泪,也鲜少有人能真正体会。
  时至今日,他们什么都不害怕。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一样的白色战服在身,一样的鲜红国旗在胸,一样的坚眼神,一样的心潮澎湃。
  云晖做手势,育材发球。无论是法国人还是瑞典人,没有人能适应他们的凌厉攻势和超凡默契。他们赢得非常快,没有想象中的苦战和纠结,干巴利落脆地一举拿下小组赛的两场球,强势挺进十六强。
  梦想的船舶,才刚刚起航。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鹡鸰

  ☆、折翼

  1:3。
  当这个分数定格在比分牌时,龙云晖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空白。身体还在条件反射地行动,木然地去和对方握手,木然地去和裁判握手,但是他其实意识里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尹哲光很多年后在接受采访时回忆起这一天,仍然记忆犹新地说:“那时我同他握手,发觉他的手非常非常冰凉。照道理人在剧烈运动后身体是温暖的,然而龙的体温低得异于常人。我知道,他是太失望了,心一下就沉到谷底,手脚才会那样冰凉。”
  龙云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过那个采访区、走出赛场的。他走得极快,却仍然被不少媒体拉住。他其实直到此刻脑子还是一种懵然的状态,嘴巴机械地动着,也不知胡扯了些什么。他知道所有人都在惊讶、质疑,甚至是愤怒和指责,这是他在奥运会单打赛场上的首秀,是他个人的第一场球,居然就这样没有了。他也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在电光火石间就发生的。他只知道有一个声音像魔鬼一样追着他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凄厉嚎叫: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艾兴夏一直跟在云晖身后,然而云晖走得实在太快,他连喊都喊不住。一路一直走到后面换衣间,常年随国乒队采访的老记者严良已经等在那了,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进来,连忙迎上来,刚刚准备开口安慰云晖两句,云晖却突然像火山爆发一样耍开了小孩脾气:“干嘛又说我!干嘛都说我干嘛都怨我!谁都怪我!谁都说我不该输!那球不好打我为什么非得赢!别烦我别烦我!”
  严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无奈苦笑。艾兴夏面沉如水,跟严良简单道了个歉便低声斥了云晖一句:“怎么跟人家严老师说话的?你输球还输出脾气来了?”到底还在外人面前给孩子留面子,艾兴夏没有多骂,只是按住云晖的肩膀,沉声道,“别忘了你还有双打,奥运会没有结束。自己好好想想。”
  云晖甚至没有来得及掉一滴眼泪,没有时间去想那撕心裂肺的伤心,回到宾馆就要开始和育材一起看明天双打对手的技术录像。运动员生命里的每一天,都是伴随着失败的。人们所能看到的他们辉煌的那一刻,只是他们人生中最短促的部分,烟花一样转瞬即逝,剩余下来的大部分光阴,都只有如同灰烬残骸般冰冷的失败留给他们自己,在无尽的日夜里慢慢回味和掩埋。
  云晖是一个不会把痛苦和悲伤挂在嘴上的人。所以后来那么多年,当媒体采访到他关于第一次奥运会的回忆时,他都鲜少谈到那段日子灰暗到极致的伤痛。有人觉得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还年轻,对胜负尚未有那样强烈的执着;有人认为云晖生性粗疏,东北的男人顶天立地,心地宽阔,对痛苦的感觉本来就未如旁人般细腻。
  只有他自己能明白,那种明明还站在人海里,明明身体还在不断向前奔跑,心里已经荒芜成一片废墟的感觉。没有人知道你的心都已经碎了,你还要用坚毅的眼神告诉他们,我能行,撑得下去!
  娄育材什么都没对云晖说,没有安慰,没有同情,没有流露出一点点的心疼和悲伤。他只是在第一时间就拉着云晖谈双打的事,跟肖指导一起分析明天的对手,准备明天的比赛,一刻都不歇息下来。
  他太明白,这种极致的痛苦,是不能用任何安慰关怀来化解的,一丝丝都不行。心气儿一垮,连双打也必然要丢,到那个时候云晖就真的完了。这口气只能顶住,死死顶住,顶到奥运会结束再发泄。
  在人生这场赛道上,哪能不跌倒不流血。可即使是身上布满伤口,还是要全力奔跑,还是要疯狂冲刺。至于疼痛,那是到了终点以后的事。
  不是对自己对别人太残酷,只是命运如此,我们总要挣扎着活下去。
  折翼不是命运的终点。身边还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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