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了。
韩城笑了笑，说：“原来，你也有心痛的时候。”
“求你放过浅含。”褚默的语气软了下来。
韩城看看他仍然扯著他衣领的手，说：“褚默，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麽？”
褚默怔了怔，松开了手，倒退了两步，咬著牙跪了下来。
“韩城，我求你放过浅含，他还是个孩子，你不可以这样对他。所有罪名，我都承认，你要我怎麽样都可以，我只求你放了他。”
韩城看著跪在他面前的褚默，沈默了一下，缓缓说：“褚默，你也有今天。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做事太绝。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林浅含也是被你连累的。”
一把枪递了过去。
“不过，只要你死，我就可以答应你保林浅含一条命。”
褚默看著韩城，毫不犹豫地接过枪，说：“好，可以。但是如果你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韩城笑了笑。
褚默深深看了眼视频中痛苦挣扎著的林浅含，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其实并不畏惧死亡，他知道自己干这一行的迟早会死於非命。
可是他心头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林浅含。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光线阴暗的仓库里，褚默跪在地上，拿枪指著自己的脑袋，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突然间响起一声喝斥。
“住手！”
褚默一愣，吃惊地看到门口站著一个人，正举枪对著韩城。
那个人，居然是苏澈。
“苏澈，你干什麽？”韩城皱眉看著他。
苏澈的枪口仍然指著他，沈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什麽意思？”
“韩城，我没想到你竟然串通褚月绑架林浅含。”
“苏澈，你是个警察，不能随随便便乱说话。”韩城看著他，目光犀利，“你说我绑架林浅含，可有证据？”
苏澈没有说话。是的，他没有证据。但是他手里的枪，却仍旧没有放下。
苏澈看了眼褚默，说：“这里交给我。”
褚默有点惊讶地看看他，随即立刻起身，在跑到门口的时候，苏澈突然叫住了他，犹疑了一下，说：“褚默，浅含就拜托你了。”
褚默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褚默走後，韩城忽然笑了笑。
“苏澈，没想到你居然会帮他，他可是杀害林子含的间接凶手。”
苏澈的目光黯淡下来，带著一丝复杂的神情看著韩城。
“苏澈，难道你真的打算与我为敌？我可以很直白地说，你是打不过我的。”
话音刚落下，韩城突然起脚，速度之快超乎了苏澈的预料。苏澈闪避不及，手中的枪被踢飞了出去。还没回过神，韩城已经凌空一脚飞至，正中苏澈的胸口。苏澈当即横飞了出去，撞翻了杂物堆。
韩城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准备联络褚月。可是刚按了一个号码，苏澈冲了上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韩城，够了，不要一错再错。”
韩城皱眉，撞开苏澈，把他按到墙壁上。
“错？我有什麽错？我替我的妻子女儿报仇难道也是错？法律无法制裁有罪之人，我替天行道难道也是错？”
“韩城，善恶到头终有报，就算法律有它的漏洞，你也没有权利代替法律治别人的罪，你更不应该伤及无辜！”
“住口！”
韩城抬起膝盖，狠狠撞击在苏澈腹部。苏澈闷哼了一声，痛得跪倒下来，却仍紧紧地抓著他的手腕不放。
韩城挣脱不了，於是接二连三地用膝盖重击他的伤处。
“苏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苏澈翻倒在地，蜷缩著身体，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韩城……不要再伤害浅含……我求你……”
苏澈按著伤痛难忍的腹部，拉住了韩城的裤管。
韩城恼怒地瞪著他，拿出了枪。
“苏澈，不要怪我，是你自己不知趣。”
看到枪口，苏澈愣了一下，看著韩城，说：“你现在杀了我的话，难道就不怕法律的制裁麽？”
韩城突然失笑，笑容中透著一丝苦涩。
“苏澈，难道到现在你还相信法律是伸张正义的武器麽？如果法律有用，林子含还会死得那麽不明不白麽？如果法律有用，褚默还会至今仍逍遥法外麽？如果法律有用，你今天就不会死在我的枪口下。”
说完，枪口缓缓举起。
“你放心，我会追授你勋章。告诉世人，你是在和褚默的搏斗中英勇殉职。”
苏澈吃惊地看著韩城，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
他叹了口气，说：“韩城，你错了。”
韩城冷笑，目光一沈，扣动扳机。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旋风般闪过，猛地一脚踢在韩城手上。
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子弹擦过苏澈的脸颊，打在地面上，反弹出一道耀眼的绚蓝色火光。
“啪嗒”一声。手枪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那条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跃起，翻身回旋，一瞬间的出击。动作流畅敏捷，力道相当迅猛。韩城还根本没有看清来者是谁，只是勉强招架了几个回合之後，便被反手扣在背後，压制在墙壁上，丝毫无法动弹。
“喀哒”。
冰冷的手铐铐上了韩城的手腕。
韩城疑惑地转身，却在刹那间震惊地僵在了原地，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那个男人赫然伫立在他面前，身姿挺拔，面容俊冷，目光似两道利剑，寒气逼人。他扬起一边的唇角，慵懒而嘲讽地冷冷一笑。从口袋里取出证件，一亮。
“ICAC廉政公署，林子含。现在怀疑你和多宗收授黑社会贿赂案件有关，并且涉嫌串谋洗黑钱，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语毕，林子含回头，向身後的四名执法人员示意了一下。於是那四个人走上前，分别从两边扣押住了韩城。
“当然，或许也可以让苏澈以谋杀现行犯罪名将你逮捕归案，你选哪个？”
林子含眯起眼睛，笑得很冷。
韩城终於在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间大叫起来。
“林子含？！你没死？！”
“是啊，我没死。是不是很遗憾？那把火，你应该放得更彻底一些。”林子含微笑，笑容中渗透著威慑力，“韩城，我早猜到你会杀我灭口，只是没想到你会借褚默的手来杀我。可惜那天你不该选择放火烧船，让我有了可以跳海逃生的机会。而你找到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我。”
韩城突然间震了震。“这麽说……你果然是廉政公署派来调查我的？”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反黑组的人，我是廉政公署派来潜入反黑组内部的情报搜查员。”林子含笑了下，“韩城，你太性急，其实两年前我根本就没有掌握任何你犯罪的证据，而你却急著将我灭口，把我送入黑社会当卧底，然後想寻找机会杀我。於是，我干脆就装作让你得逞，让你以为我死了。所以在之後的两年，你的所作所为才会更加大胆放心更加肆无忌惮，最终露出了狐狸尾巴，让我找到了你犯罪的证据。”
“林子含！你！”韩城顿时气结，瞪著眼睛看著林子含。
林子含笑著拍拍他肩膀，很讽刺地说：“韩城，辛苦你了，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总算让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多谢配合。”
说完，他看看两旁的执法人员，抬了抬下巴。“带走。”
韩城顿时大喊大叫起来，死命地挣扎。
“林子含！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著！”
韩城折腾著，被带了出去。
而整间仓库里，只剩下了林子含和苏澈。
苏澈仍然倒在地上，一手捂著伤处，只是视线始终牢牢地盯著林子含，但却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
林子含转身看他，目光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澈，你的伤怎麽样？”他蹲下身，很心疼地扶起苏澈，却突然间被苏澈踹了一脚，向後跌坐了下去。
“你个混蛋！别碰我！”
苏澈反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恨得咬牙切齿地瞪著他。
林子含很温柔地笑了笑，上前把他揽进怀里。
“怎麽，生我气了？我不是留了言叫你等我回来麽？”
可是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苏澈的怒火腾地冒了上来，他扬手一个耳光狠狠扇了过去，拽住林子含的衣襟把他压倒在地，怒气冲天地吼了起来：“你还有脸说？！就留了那样一张破纸条谁知道发生什麽事了？！整整两年！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真的……真的死了……你个骗子！你个骗子！”
一边说著，一边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林子含的衣襟上。
林子含躺在地上，看著压在自己身上伤心得泣不成声的苏澈，笑容中泛起一丝酸涩。他替他擦去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把他的头按在自己心口，紧紧搂著他。
“澈，对不起，是我不好。”
苏澈靠在林子含的怀里，只是一个劲地很委屈地落泪，哽咽著什麽话都说不出口。两年来的悲伤，如同泄洪一般，全都喷发而出。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我的眼睛被黑布蒙著，什麽都看不见，嘴巴里紧紧勒著一根坚硬的金属棒，嵌在牙齿之间，无法开口说话。而在被强迫灌下一些不明液体之後，我便开始感觉身体越来越饥渴，焦灼难耐。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了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偏偏那些地方，都被刑具或夹或塞或套。我感觉到的，不是令人欲生欲死的快感，而是疼痛。尖锐的难以忍耐的疼痛。那些疼痛已经超越了我能承受的极限，痛得我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去死。可是最终，我也只是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直到黑暗的朦胧意识中听到有人在不断地喊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