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闷头吃饭根本对他的电话内容不感兴趣的詹允贺。
“行,那我问问,明天几点?”阎琰说完挂断了电话。
詹允贺半长的头发已经能柔顺的伏在肩膀上,正好把半个白净的脖子衬托的若隐若现,此时他的脖颈微微的弯曲,身体略微前倾,在阎琰的角度看过去,如同一只黑色的天鹅一般。
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盯着自己,詹允贺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不吃饭么?”
阎琰拿起筷子沉默了一会儿:“明天跟丛尚几个哥们儿吃饭,丛尚想请你过去,明天晚上…。”
“不去,要上班。”詹允贺喝了口汤,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刚喝到嘴里就皱了下眉。
“一天打工能有多少钱,这钱我给你,明天一起…。”
“不用。”詹允贺活生生的打断了阎少爷的两次话茬,而且已经知道对方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而且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
果然,阎琰把碗往前一推,桌子中间大碗里的蛋汤被撞得洒出来好多,詹允贺也停下嘴里的咀嚼抬起头看着他。
“我他妈刚回来你找什么茬?”阎琰靠在椅背上满脸的不悦,“这一年多没见你倒还是人事不懂啊?请你过去是看的起你,你跟这儿装三作四的给谁看呢?是给我看么?”
詹允贺没吭声,转过脸刚拿起筷子,对方伸手一挥,筷子和装米饭的碗都被打到地上,碎片和米饭白花花的铺在地上。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没意思,”詹允贺站起身看着阎琰,“这是我家不是你家,别来我这儿耍。”
阎琰慢悠悠的站起来,嘴上虽然挂着笑,可在詹允贺看来那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关于笑的含义。
二人对峙了一会儿,阎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说:“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对你好点儿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詹允贺不再跟他说话,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碎片和米饭,一不小心还被锋利的边口划伤了手,白白的裂口在几秒钟之后就渗出了血,滴落在白色的米饭上。
阎琰只是看到对方蹲下去的动作,根本也不知道受伤流血,从沙发上拿起衣服走到门口,发狠的说:“不值得可怜的东西。”
重重的关门声,詹允贺回过神,走到水池边冲掉手上的血迹,鲜红的血混着透明的水从下水口流走,如同围绕在身边的时间一般,抓不住,摸不透。
饭店包厢内做了十几个男男女女的年轻人,个顶个的穿着时髦,但最为显眼的还是坐在最里面的那个穿着花色衬衫一脸冰冷的短发男子。
“从今天见了你,你这张脸就没多云转晴。怎么着?昨天在人家吃饭吃的不愉快?”丛尚话刚说完就觉得撞枪口上了,看到阎琰拿起杯子猛的喝了几口酒,也知道定是这见面不太愉快。
“狗屁东西,拿他当回事儿,他自己不要脸,操!”阎琰怒骂了一句,今天本来自己也不想来吃饭,可是在家里就听他爸妈没完没了的吵个不停,他觉得烦。
丛尚摇摇头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好像找了个伴儿,还是个男的。”
阎琰死死的盯着酒杯说:“跟我有什么关系?爱他妈找谁就找谁!”
“怎么了?阎琰心情不好啊?”坐在一旁的美女靠过来,“我陪你喝点儿吧。”
丛尚不好说什么,当初让照顾詹允贺的是他,让盯着他别出事儿的人也是阎琰,结果现在又说跟他没关系,换了是谁也不好做。
詹允贺晚上下了班在门口遇到在车边站着的韦煜宁,没觉得惊讶,也没打算说话,绕过迎面过来的人就往车站走。
韦煜宁觉得头疼,认识这男孩儿也一年多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人,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想要得到他。人的欲望是种可怕的东西,掌握不好就容易深陷,这句话对于现在的韦煜宁来说特别贴切。
“那个,”韦煜宁紧紧的跟在詹允贺的身后,几次想抬手拉住人,却又怕对方生气,“外面等车太冷了,我送你回去吧。”
詹允贺继续朝前走着,昨天割伤的手指疼了半宿,今天在店里也几乎没什么精神,现在特别想赶紧回家睡觉。
韦煜宁倒是毫不气馁,在詹允贺快走到车站时把人给拽住。詹允贺回过头皱着眉看他,一个字都没说。
“就是送你回家,上次我也什么都没做,你放心。”韦煜宁把人拉回自己的车边,见对方不再反抗,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詹允贺坐上车有些发怒的问。
“追你,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你了么?”韦煜宁笑着说,“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你们这帮有钱的人少耍我了,我有什么值得你们喜欢的?”詹允贺把脸望向车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眼前都是昨天跟阎琰吵架的场景。
韦煜宁发动了车子,平静的说:“也许之前我是被你的样子吸引了,我以为你跟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可是越多的接触你,我就越多的觉得你的不同,我是真的喜欢你。”
詹允贺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喜欢我的代价很高,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喜欢?”
韦煜宁坚定的看着他,那目光不容置疑,试探的抓住了詹允贺抓着书包的手:“可不可以尝试着给我次机会,我会对你好,成千上万个好,你看我这一年多追你的努力程度就应该知道。”
詹允贺没抽回手,任由韦煜宁这么抓着自己,可是心脏处却没有跟那人在一起时那边疯狂的跳动。无论是争吵还是平静,那颗心,好像只为那个人那样的跳过。
【我仿佛掉进了一个深渊,那是个没有底的深渊,我一直在坠落,在黑暗中无力的挣扎。前方的光早已看不清,只能凭借唯一的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别害怕,坠落就坠落吧。可是为什么又觉得那个信念在慢慢的离我原来越远?如果我有一天偏离了,你是否可以把我拉回正途,即便我千错万错,不值得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混乱。
绝对的1VS1,就好像这张末尾纸条上说的那样,如果有一天偏离了,会有人给他拉回正途。
那个人绝对是我们的正牌攻,别无他人。
☆、第十五张纸条
韦煜宁晚上回到家时,他父母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听到门声二人双双回头看去。
钟文玉招手叫儿子来沙发这边:“过来吃水果,怎么今天又是怎么晚?晚饭吃了么?”
“吃了。“韦煜宁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母亲身边拿起盘子里已经切好的哈密瓜放在嘴里。
韦震南正看着报纸,听到对话抬起头看了眼儿子,问道:“工作怎么样?能适应么?等你毕业了如果想留在那里直接就弄个编制。”
韦煜宁应了一声,最近的心情不错,跟詹允贺发展的也还算顺利,就是还没有更亲密的身体接触让他觉得有些心烦。
“你现在学校不忙就尽量多去单位转转,跟领导都搞好关系,不是你自己说不想在家里公司工作的?”韦家就这么一个独苗,更是被韦震南夫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也知道被惯得不成样子,但是毕竟是自己亲儿子。
钟文玉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皱着眉说:“怎么又穿这么少?现在天儿是最冷的时候,你可别感冒了,”说完连忙招呼保姆,“把汤给煜宁热热,一会儿睡觉前喝碗汤暖暖身子。”
韦煜宁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几个别人送的没拆封的手机,盘算着把哪个给詹允贺用,认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个电话,每次找他都是去店里,着实是不太方便。
詹允贺晚上下班被韦煜宁送到路边下了车,等对方的车开走了他才坐上公交车去了附近的一个超市,最近几天也没时间买菜,是时候补给一下生活用品了。
等进了超市正好赶上快打样,詹允贺平时也是这个时间来,食品区总能买到一些要下架的食材,而且价格都相当的便宜。
拎着东西回到家,詹允贺把肉和蔬菜放在了北边的阳台,最近天还很冷,北阳台也就成为了天然的大冰箱,这招还是跟詹美英学的。
在厨房倒了杯热水,詹允贺来到詹美英之前的屋子在椅子上坐下,等着电脑开机的功夫,他抬头看着詹美英墙上的遗像出神。
“你还恨么?那你是恨你被人杀了?还是恨你自己被人抛弃了?”詹允贺喝了口水继续说,“恨又有什么用?你现在只是一堆灰而已,骨灰不能擦口红,不能穿高跟鞋,也不能做那档子生意,我觉得你应该感到庆幸,毕竟跟我这么个拖累分开了。”
照片中露出淡淡笑意的人一如既往的不会回答,可是在詹允贺看来却异常的讽刺,詹美英的笑容只在照片里出现过,那个自己活了十几年都几乎没露出过笑容的女人。
詹允贺平时在店里上班的时候很少跟同事说别的,在店里客人不多大家都在拿着手机闲聊时,他只是穿着工作服静静的站在店门口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发呆。
“小詹,送餐员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呢,你要是没事就去送个餐吧。”领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詹允贺回过身点了点头,从休息室套上外套就拎着已经打包好的食物出了店门。
地点不远,就在店对面马路的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詹允贺很少送餐,所以对周围的环境都不是很熟悉,可是这个小区在市内比较有名,他还是认识的。
按照订单上的地址,詹允贺来到了一座高层的楼下。抬头望去,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么高的建筑,有些令人发抖。
进电梯按了十五楼的按钮,詹允贺站在角落里看着红色数字在不停的跳动,听到一声清脆的提示后,他慢慢的走出了电梯,并按响了这层三户中的其中一家的门铃。
不多时,门被打开,里面传出吵闹的声音,也像是很多人在嬉笑,开门的是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
“你好,来送餐,”詹允贺把袋子递过去,看了眼上面的价格,“价格在单子上,请准备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