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食材算是有了,可是要做什么呢?李寅启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粥。
因为他胃不好,游霄除了煲汤,还会做各式各样的加料粥给他吃,一碗米粥舀一舀,有鱼有肉,每次他不吃个两三碗都会嫌不够。
那东西应该很简单吧,不就是加米加肉加水煮。
想到这儿,李寅启脑中已经浮现出游霄捧着碗,夸他做得粥如何好吃的美好画面。
废话不罗嗦,撸起袖子就干活。
要说做事情得讲方法这道理放在哪都不为过,所以李寅启的第一步操作不是拿锅,而是端起了pad,有条不紊的搜出了一则煲粥食谱。
原来米要先泡一泡,恩,米在哪?啊,找到了。
200克是多少?应该就是两碗吧,恩,一人一碗差不多。
李寅启看着倒入锅内的两碗米,又觉得似乎不够,于是果断地又加了两碗。
原来刚才那根棍子是山药,媳妇好像说过,山药是个好东西,恩,把它也加进去。
这个皮是不是不能吃?恩,以前吃的山药好像都是白色的,皮应该是不要的,切掉切掉。
哎呀,怎么那么滑呀?这些粘液是什么,这东西怎么这么恶心?
李寅启看着在手中瞬间变身黏黏怪兽的山药,果断把那些白色块状物扔进了水槽里。
生姜?对,生姜是驱寒的,这是常识,不过媳妇好像每次盛汤的时候,都会把生姜捞出来,对,煮一煮成分就会出来,反正是要捞,不如切大块一点。
李寅启把玩着手里的生姜,利落地下了三刀,然后把简单分尸的生姜块丢进了锅里。
对了,还要有肉,这是关键。
但是这个棒骨直接放在锅里煮是不是有点大?
媳妇每次做出来的肉粥不是肉丝就是肉片啊,棒骨粥好像真的没有出现过。
李寅启端着那根棒骨,反复观察了一下它的结构,最后分析得出一个结论,还是应该把肉从骨头上切下来。
可这位棒骨兄骨骼清奇,加上它之前在冷冻室里冻得邦邦硬,剃肉的工作持续了二十分钟依然毫无进展。
面对人生最大的难题,李寅启此时已经没了起初的满满自信,但知难而退从来就不是他的秉性。
手握菜刀指着那根棒骨,闪着寒光的刀尖辉映印着他凌冽的目光。
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
杀心起,刀刃落。
一声巨响,李寅启只觉得握刀的手传来一阵麻,再抬眼,那块棒骨已经画着一道完美弧线飞了出去。
什么情况?
李寅启看着那根棒骨弹性十足地蹦跶了两下,然后静静地趴在了地砖上。
抬起手,那把号称无坚不摧的菜刀居然豁了口子。
连个骨头都砍不断,还好意思卖几千块一把?
李寅启刚想把那把残疾刀扔掉,就看见了他的另一件杰作——他家厨房的大理石台面居然被他劈裂了。
那裂痕仿佛一道惊雷劈在李寅启心上,但更令他肝颤的,是正前方的一道目光。
游霄披着棉被,一脸迷茫地靠在墙角,头上还贴着退热贴。
“你出来干什么?”
李寅启跑了两步,突然想起手里还握着把残疾凶器,连忙转身把刀扔在了水槽里,上前一把连人带被地抱住冲回了卧室。
“我刚才好像听到……”
“那是外边在打雷。”
“可是……”
“没可是,生病了就要听话,饭马上好,我叫你之前乖乖躺着不许乱动。”
“哦。”
人是骗住了,可李寅启却对“饭马上好”这件事全无底气。
眼看着厨房已经被他拆了一半,还没弄出一样可以入口的东西,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不对,媳妇还饿着肚子生着病,你在这搞什么自我剖析?
解决问题才是第一要务啊!
伴随着理性思维的回归,李寅启脑中突然点亮了一盏灯。
刚才买药回来的时候,好像有人塞了一张什么东西给他。
翻出袋子里那张纸头,厨神粥铺开张大酬宾的标题瞬间救了他的命。
二十分钟后,李寅启从锅里盛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干贝粥放在了游霄面前。
“恩,好吃!”
看着游霄弯着眉眼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李寅启下意识地瞄了眼水槽,又扯着笑脸把脚下粥铺的打包盒往墙角踢了踢。
嘴上应着:“好吃就多吃点。”心里想得却是:’要不要抽时间找粥铺的大厨学习一下呢,估计做饭这项技能还是需要点天赋,要不,还是把那间厨神粥铺收购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作为一只霸道总裁,从头到尾都没收购一家公司好像有点不太科学。。
小粥铺,你就认命吧,这将是你走向餐饮巨头的重要转折点!!
☆、番外二
在阿司匹林和退热贴的双重作用下,游霄当晚就退了烧,这里面当然还有那粥的几分功效。
不过因为感冒的持续症状,游霄连着几天都有点昏昏沉沉。
起初眼看自家媳妇这幅状态,李寅启因为不放心才连着又请了两天假,后来发现自己的放权政策小有成效,他就干脆赖在家里搞起了homeoffice。
所以很难得的,这个周五的上午十点,他们两个双双在家。
要说这时间有什么特别,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每周的这个时间,他们家会有一个人出现。
听见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捧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的李寅启反应了一下。
游霄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也停住脚步望了过去。
曹阿姨推开门的时候本来就有点紧张,一抬头发现家里两位男主人都在,而且还都看着她,当时就僵在了原地。
其实说起来,这曹阿姨在李寅启家做家政服务也有些年头了。
李寅启不在家吃饭,曹阿姨的工作无非就是每天来打扫打扫卫生,要洗的衣服都很少,大部分都是拿去干洗店,洗好了再拿回来。
而且以前的李寅启,把家当宾馆住,只是回来睡个觉而已,所以曹阿姨在这个家里做了几年的工,和李寅启照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游霄搬进来后,几乎包办了所有家务,一开始李寅启跟他提到曹阿姨,他还动过要辞掉人家的念头,后来被李寅启笑话说:“你个大明星还跟家政阿姨抢生意?”他才想到,这也是人家的生计,所以就再没提过这一茬。
不过最终,李寅启还是找曹阿姨谈了一次,在薪水不变的前提下,把原本一周七天的工作时间改成了每周一次。
曹阿姨人很老实却很有心思,她知道李寅启身份不一般,虽然面上冷淡却是个难得的好主顾,所以后来在家中和游霄打过几次照面,她都没不多嘴问,只恭敬地把游霄当成李寅启的朋友。
不过今天头一次看到两个人都在家,她震惊之余更有些手足无措,当然这里面还有个更为特殊的因素。
就在三个人纷纷定格的那一秒,门缝中突然探出个小脑袋,朝屋里转圈看了一眼,然后越过曹阿姨,朝游霄直奔而去。
小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下一秒,那小娃就一把抱住游霄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爸爸。”
没错!她喊得是“爸爸”!
伴着那两个简单的音节,屋内的三个大人瞬间石化。
那小娃仿佛还嫌不够,脑袋在游霄腿上蹭了两下,接着用更为清晰的发音把那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你啥时候生的娃?”李寅启率先恢复了理智,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怒气,他甚至已经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这娃要真是游霄的,他养着也无妨。
“我也不知道。”游霄被这么一问,大脑也从急冻状态恢复过来,但单从那五个字,就可以听出他这个“爸爸”比谁都震惊。
“李先生,游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曹阿姨一边连声道歉,一边走到游霄跟前抱住了那个小娃,“丫丫,快放手,这不是你爸爸,快放手呀。”
那个被叫做丫丫的小娃面对曹阿姨的阻拦,却展示出了坚韧不拔的意志,使出章鱼神功,誓死捍卫她“爸爸”的大腿。
“曹阿姨,你别伤着她。”看着丫丫憋红的小脸,游霄连忙止住曹阿姨的动作。
三人在客厅落座时,丫丫依然像树袋熊一样扒着游霄的大腿不放。
李寅启这会儿也看出了眉目,一脸闲情地靠在沙发上,双眼直落在对面坐立不安的曹阿姨身上等着听故事。
“丫丫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她命不好,小小年纪就……”
曹阿姨一脸犯难地解释着眼下的情况,话刚到这儿,游霄就眉头一皱,伸手捂住了丫丫的耳朵,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开头会牵出什么故事,他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很清楚,听着别人一遍一遍的重复自己的悲惨身世,就算丫丫现在只是个孩子,这一切也会对她的未来造成巨大的影响。
曹阿姨一见这架势,也会意的放低了声音,接着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这个丫丫,到过年才满三岁,是曹阿姨一个远方表弟家的孩子。
她那表弟没什么出息,因为嗜酒成性,结婚才两年就把花钱讨来的老婆给打跑了。
留下这么个女娃,家里人也都没心思照顾,哭了闹了就喂一口地养着。
可就这么个不称职的爹,今年夏天拉西瓜的时候,因为喝了点酒,把拖拉机开到水塘里,也囫囵地送了性命。
家里老人年纪大养不了,就想把孩子送人,但是在农村,女娃娃送都送不出去,就这家托那家的寄养着,后来就辗转地托到了曹阿姨手里。
“李先生,游先生,你们也知道我家还有个女儿在读大学,开销大得不得了,我和我家老头子一天到晚在外边给人打工,赚点辛苦钱。我们看着丫丫也觉得可怜,可我们真是有心无力啊。我知道我来干活不该把孩子带在身边,不过今天约好了是要把她送去另一个亲戚家里的,时间有点紧我才……实在对不住二位啊。”
“没事,曹阿姨,你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