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现在也还是很喜欢你。”
……
张绪清接过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听说,玫瑰代表着爱情。
宋凯的眼眸亮如星辰。
这是一次站在楼道里的求爱,有昏暗的楼梯灯,有卷了边的玫瑰花,还有两个大男人。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那麽顺理成章。
张绪清以为他和宋凯之间的关系会先从牵手开始,一步步循序渐进。
但是宋凯等不及了。
他想要和张绪清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在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增加两个人的对手戏时。
楼上住户漏水,淹了宋凯家大半个房子。
带着眼镜的白胖男主人对着宋凯连连道歉,表示自己会尽快修好漏水的下水道。
宋凯却极其大度地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慢慢来,慢慢来,修个一年半载也没事。”搞得那胖子摸不着头脑。
宋凯扛着一床被子站在张绪清家门口,死皮赖脸地要求张绪清收留他。
他也就看准了张绪清老实才敢这麽为所欲为。
张绪清有些措手不及。
他还不知道怎麽和情人相处。
他拿出纸笔,上网偷偷地百度了一下。
“男人工作再忙也要承当一部分家务,比如洗碗、倒垃圾、拿报纸之类。”
这样的事即使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是会做的,所以不成问题。
“副驾驶座的位置是一定要留给老婆。”
宋凯是男的,不是老婆,但是……把副驾驶座留给伴侣,也是应该的,可是,自己没有车,也没有驾照,宋凯有,所以副驾驶座应该是自己坐的……
张绪清想着想着就脸红了,忙拉下鼠标看下一条。
“身为男人,应该有这样的自觉,如果安排有变,比如说要加班,或是临时有约,必须要打电话报备一下。”
所以,以後如果自己不能按时回家就要让宋凯知道……他今天还接到了宋凯的一个电话,说是要晚点回来。
“每天上班出门前要和老婆吻别。”
……张绪清红着脸匆匆略过这一条。
“有什麽想法,对对方有什麽意见,不要闷在肚子里,说出来对方才会知道,才有机会去改善。”
要多沟通……
“夫妻间最宝贵的东西就是信任。”
要互相信任……
张绪清看着纸上列出来的东西发呆,原来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也这麽有学问。
宋凯应酬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以往他在饭桌上遇到那些以老婆大人为借口早早离开的人,总是嗤之以鼻,觉得还不如他这样的单身汉来得自在,干什麽都没人管着。
现在他才深切体会到那种家中有人在等着的归心似箭,虽然张绪清是否每天等着他回来的事实还有待商榷。
灯光从张绪清半阖的门内透出来,宋凯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觉得还过去便上前敲了敲门,“这麽晚了还在忙呢?早点去睡吧,明天再干,精神也好点。”
张绪清手忙脚乱地拿东西盖住笔记,慌张地应了一声。
“我可以进来吗?”
“请,请进。”
张绪清已经洗好澡了,穿着最普通正常的素色睡衣,宋凯居高临下,眼睛就像是钩子一样,从他的衣领子里探进去,什麽也没看到却又莫名其妙地欲火焚身。
他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这个给你,今天中午食堂有苹果,我看它特红特好看,就给你留下了,呐,拿着。”最近总是这样,无论看到什麽好的东西,就总想着带回去和张绪清一起分享,只是为了看一看他的笑脸。
“谢、谢谢。”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张绪清觉得自己的手上同捧着的是一束火焰。
他呆坐了一会儿,才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放下苹果,又探出身子看了看,才往厨房里走去。
百度上说要注意生活细节。
等到宋凯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茶几上冒着热气的牛奶。
明明进去之前还没有的,他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整颗心就像是柔软地要化掉了,谁说书呆子只会读书的,他还会泡牛奶呢!
张绪清躺在床上,右手捂着胸口,动也不敢动,明明就隔着厚厚一扇门,却害怕自己一动就会被宋凯发现。
心跳得太快,自从宋凯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的心脏就一直充满了活力。
这种鲜活的感觉,让他觉得生命之河还是在不断流淌着的。
宋凯端着杯子回到了那间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房间,一口一口抿着奶粉冲泡的牛奶,不一会儿杯子就见底了。
他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嘴角的上翘。
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感觉。
两个人的生活作息其实鲜少有重叠的地方。
张绪清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习惯早已经养成了牢不可破的生物锺,晚上十一点一到他就开始犯迷糊非得躺倒床上去不可,除非他心里藏着事,翻来覆去地瞎捉摸。
而宋凯过惯了夜夜笙歌的日子,住在宾馆的时间比呆在家里还要多,往往酒桌上下来了还不够,偏要再去夜店寻乐子,看上某个人了就开个房继续闹腾,不睡到日上三竿就不会起来,现在一时间也很难改过来。
所以他特地在床边摆了个闹锺。
张绪清性格虽然温吞柔软,但是做起事来从不拖泥带水,往往宋凯在床上赖个五分锺再五分锺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妥当出门了。
当然这也有他刻意为之的成分在里面。
他怕早上见到宋凯会尴尬。
也许是托昨晚上那杯牛奶的福,宋凯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闹锺一响,他就动作敏捷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像个中二少年一样雀跃。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从隔壁房间出来的张绪清。
“早、早。”张绪清被吓了一跳,匆匆打了个招呼便三两步窜到厕所把门反锁了起来。
宋凯一手捂着裆一手去敲门。
“书呆,不带你这样的,我可是要憋死了。”
张绪清站在厕所里也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答应他住进来的那天起,他就应该做好觉悟了的,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他忽然觉得很害羞。
“书呆……”宋凯语气里都带着哀求了。
张绪清伸手将门打开。
宋凯冲进去就解裤带放水,丝毫不介意旁边还站着个人。
张绪清在面对宋凯的时候脑子不是快半拍就是慢半拍。
在宋凯进来的时候,他忘记出去了,现在再拔腿又觉得很奇怪。
听着那源源不断的水声,他的脸红得就如同昨晚上捧在手心里的苹果,他的肾功能很好啊。
宋凯咧着嘴笑够了才转过身去一本正经地问张绪清:“你还不洗脸刷牙麽?”
张绪清这才像回了神般有所动作。
宋凯透过镜子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垂着头安静刷牙的张绪清。
张绪清比他矮半个头,身子骨看起来也没他结实,也许是整天呆在室内的缘故,皮肤看起来也很白净细腻。
就连那一头睡得杂乱的头发在宋凯眼里看起来也异常可爱。
宋凯摸了摸自己的老面皮,糙是糙了点,但自觉很有男人味,这样看来,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宋凯越想越觉得两个人走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二十二章
宋凯叼着烟坐在他的专属老板椅上。
前不久他的真皮沙发才被烟灰烫了一个洞,现在这一套还是刚换上的。
但是,看起来他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在里面。
宋凯盯着电脑屏幕,越看嘴拉得越长,直至拉出一个堪称傻气的笑容。
当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宋凯一瞬间又恢复成了那个严肃冷峻的大老板模样。
“老板,下午还有一个和恒远地产的会议,现在应该可以出发了。”新来的秘书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在面对宋凯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浑身僵硬的紧张感。
之前那个叫凌琳的漂亮女秘书被宋凯随便找了个理由辞退了。
仿佛是为了向过去的自己说再见,宋凯把生活中所有其他男人女人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好,走吧。”宋凯看了看还杵在那的秘书,问道:“还有事?”
秘书似是在斟酌着该怎麽说这件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是这样的,之前工地上出意外的那个工人的家属似乎对我们的赔偿不满意,要求增加赔款,想要──65万。”
宋凯脸色阴沈地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後面。
秘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遇到这样的事,第一个遭罪的往往是他们这些做秘书的。
宋凯将烟蒂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道:“那就一分钱也别给!”
秘书战战兢兢地跟在宋凯身後出了门。
宋凯怒气冲冲地往电梯走去,皮鞋底子在大理石地砖上踩出哢嚓哢嚓的声音,不过没过一会儿,他又放慢了步子。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条跟他的浅灰色西装完全不搭的蓝色领带。
怒气似乎也被这蓝汪汪的一片给挤压了下去。
这是张绪清在出差的时候给宋凯买的礼物。这种蓝色,单摆在那里看起来是讨喜,不过戴在身上却很难用别的颜色的衣服去搭配,最关键的是,宋凯已经算是大叔的级别了,戴这麽一条领带似乎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
不过在宋凯眼里这领带也就是颜色偏嫩了些。
但是只要想到这是张绪清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就是连这个缺点也看不到了。
最近这几天,无论穿什麽颜色的衬衫和西服,宋凯都要戴上这领带。
他摸着领带想,自己为这事有什麽好生气的呢。
宋凯进到恒远地产的会议室时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恒远的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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