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相思烧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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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相思烧了心]-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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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文在关了灯的房里躺了一会儿,只有窗口隐隐透进深蓝色的光。还有房间的角落里,抹布那发亮的眼睛,偷偷窥探着他。他复又坐起身,从盒子里颠出一支烟来,刚刚送到嘴边,又厌烦地把烟盒扔到了床上。
  
  他按亮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接近晚上十点了,便站起身。理了理东西,他洗了个澡,睡进了被子里。
  
  刚躺下,抹布便轻盈地跳上了床,幽幽地踩着的脚步走到了裴文的脸旁边,俯□舔了舔他的脸颊。裴文将被子口掀开了,让她钻进来。那毛茸茸暖洋洋的东西一溜钻进了被子,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位置,便团成了个毛团,不再动了。
  
  裴文的腹部被抹布小小的身体依偎着,特别温暖。抹布的毛时不时会搔到他,有痒痒的感觉。他还不想睡,伸手摸到了床头柜,拉开抽屉,凭着手感找他的mp3。在抽屉里捣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他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
  
  算了,睡吧。他想着,确认了一下手机的闹铃,便随手放在枕边,闭上了眼睛。
  
  困扰着裴文的,不止是陈洛的事。在他回到夏远的家之前,心情已经差得一塌糊涂。
  
  裴文对吉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嫌那个乐器占地方,从父亲家里搬到母亲的住处时,他将那只木吉他留在了那里。那是他最初开始学吉他的时候用的,自从上了大学,进了乐队以后就再也没碰过了。
  
  今天回家的时候,他却发现,放了五年多,吉他盒上的积灰也不多。他猜想是父亲偶尔会帮他擦擦那只吉他。至于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他并不知道。或许是因为,那只吉他是唯一留在那里的,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他去的时候,父亲不在家。裴文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找到了家里的钥匙。开门走进凌乱不堪的房里,一股腐败的味道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帮父亲把堆在桌上,地上的生活垃圾都清理到了外面。一经整理,房间好像大了很多。他又去打开窗,给房间透透气。临走的时候,他几乎将皮夹里所有的钱都留在了茶几,只为自己留了足够帮夏远买礼物的钱,便捡起吉他盒出门了。
  
  他不是在家里遇见父亲的。去车站的路上,穿过街心公园的时候,他听到了父亲大吼的声音。循着声,他在公园的公厕旁边见到了父亲。父亲当时正粗着脖子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争吵。声音很大,话很脏,行人都对着他们侧目。只稍站一会儿,裴文便听明白了。又是价钱谈不下来的问题。做完了,小伙子突然抬高了要价,所以两个人便争吵起来了。
  
  街上找的人,随便找一个公厕,或者人少的树丛就可以进行一段龌龊的身体交易。也被人骗过,也被人抢过,父亲却从来都没有收敛。这样的事,父亲喝醉酒的时候曾经骂骂咧咧地抱怨过,裴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因为这种事和人当街对骂。
  
  那个年轻人和裴文差不多的年纪,穿着黑色的紧身夹克和破洞的牛仔裤,头发挑染得蜡黄,浑身一股让人难耐的香气,和公厕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左一口穷鬼,右一口老不死的,指着父亲的鼻子骂。父亲也不甘示弱,喉咙比小伙子响几倍。
  
  裴文气得脸色发白。如果那个人不是他的父亲,是他的兄弟,或者任何一个认识的人,他肯定一拳头把他打到地上去,也不要看到他肮脏的交易过后,满大街地叫嚷。
  
  “还差多少?”他走过去,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轻人。那个小伙子见到裴文,将他上下扫了两眼,撇了撇嘴,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你来付?”
  
  “还差多少?”裴文压低了声音,重复了一遍。黑色的眼睛里压抑着怒火。
  
  “一百三。”
  
  裴文将钱包拿了出来,抽了一百五甩给他,一把拽着父亲的衣服往家里拖。父亲什么也没说,打开了裴文的手,一脸不爽地跟在了他身后。
  
  父亲年轻的时候,外貌很漂亮。在那个充满欲望的圈子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都管他叫雏鸡,脸嫩得能掐出水来。母亲会死心塌地爱上一无所有的父亲,也是因为他无可挑剔的外表,和蜜糖似的嘴。因为这个,母亲曾无数次地告诫裴文,不要像父亲那样混蛋,也不要像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样肤浅冲动,毁了自己的半辈子。
  
  过度的烟酒,没有节制的乱交,再加上困难重重的生活,父亲早就没有了当年傲人的外貌。离开家和母亲住的那几年,每年看到的父亲,都愈显老态,神色也一年比一年颓唐。现在的父亲,一脸丧家犬的表情,可笑的打扮,谁见到都会骂他一句老家伙。
  
  老家伙却不服老,念念不忘纵欲的快感。
  
  裴文一言不发地把父亲带回了家里。父亲看到整理过的房间,愣了一下。
  
  “我回来拿吉他。以后可能不会一直回家,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裴文的声音冷冷的,“有事的时候就打我电话。”
  
  “哼,你不说么,有你这样的爸真丢脸。”父亲回过头看着裴文。
  
  裴文刚想转身,听到了父亲的话,停下了脚步。
  
  “丢的不是我的脸。能劝你的,我也都劝过了。想听你也早就听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父亲盯着裴文看了一会儿,走到了他身边,将手肘撑在了裴文身旁的墙上,“可是爸很寂寞,作为儿子的你不该负责么?”他歪着头,抬眼看着已经比他高的儿子,用食指勾着裴文的衣领,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这个我不能负责。”裴文留下那句话,准备转身,父亲却突然揪住他的衣领拉到面前,就用嘴吻他。嘴也好,脖子也好,嘴唇可以触及的地方,都粗鲁地吮吸。
  
  “爸!”
  
  “放心吧,不会在看得见的地方留痕迹的。”父亲咧开嘴对他露出了惯有的,勾引人的笑容,便拉开他的衣领,在他的锁骨上使劲留下了一个吻痕。
  
  “你就这么憎恨我的出生么。”裴文用手挡开他。
  
  那句话让父亲噎了一下。
  
  “你可是我儿子……”
  
  裴文突然扯起父亲的衣领,“那就拜托你像一点我的爸爸!”对着他大声吼了一句,甩开门走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让父子两个人变成这种关系,一定是因为哪里出了问题。裴文一直是这么觉得的。搬出家里只是自己的逃避。怨恨过,容忍过,这么多年来他都想把问题找出来。却只是徒劳,而刚才,他终于对父亲绝望了。
  
  裴文找了个卫生间,对着镜子查看了一下那个吻痕,把弄皱的衬衫和领带重新整了整,平静了一下心态,才提着吉他回到了夏远的家。
  
  这个吻痕是我爸的,要裴文亲口说出这种话,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何况,对情绪激动的陈洛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反而会得到反效果,让他更加误会。
  
  累了,闭上眼睛的裴文忽然这么觉得。他将手搭在了猫身上,猫感觉到了他的触碰,调整了一下姿势,最大程度地贴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人,一只猫,相互偎着,不知不觉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总之,天还是沉重的墨黑色,裴文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猫在不知不觉间挪到了裴文的脖子边。裴文伸手摸手机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跳走了。电话声在沉寂的房里显得特别突兀。裴文摸了几回才找到手机,睁眼看屏幕,是陈洛打来的。
  
  “喂。”他接起了电话。
  
  电话的那头没有声音。
  
  “……陈洛?”裴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困倦。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抽噎。裴文清醒了过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裴文还没有说话,陈洛在电话的那头小声地哭了起来。
  
  “陈洛,发生什么了?”
  
  陈洛的哭声带着颤抖,听上去很害怕。裴文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不知道该找谁……只能打电话给你……”陈洛的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了抽泣里。
  
  裴文倏地坐起身,把电话夹在脸和肩膀中间,随手抽了件衣服套上,“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陈洛不说话,只是越哭越伤心。


47、恋的序曲 。。。 
 
 
  “陈洛,听着,我现在马上过来,告诉我你在哪儿。”裴文改用了命令的口吻说道。
  
  “在……我们以前去的那家酒吧门口……”
  
  裴文顿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也猜到了一些。
  
  “那你现在往有亮光的地方走。如果没有的话,就呆在酒吧门口不要动。电话不要挂断,我穿一下衣服就过来。”他说话的口吻很冷静,陈洛听了他的话,轻轻地“嗯”了一声。裴文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往口袋里塞了钥匙和一些钱,用家里的电话叫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没过十分钟就到了楼下。他坐上车,开始问陈洛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洛花了很久才把事情讲清楚。
  
  从夏远家离开以后,陈洛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眼泪没有流干净就被忍了回去,堵在胸口堵得他发闷。不知不觉,他就去了以前遇见了裴文的那家酒吧。心情很差,他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样子拼命地灌酒。几杯下肚,眼前有些晕眩。味觉被麻痹了,酒变得不那么难喝了。
  
  去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并不多,就和以前一样。在里面坐了许久,陈洛面前的空杯子越堆越多。不知何时,酒吧变得拥挤起来,变魔术似的多了很多人。他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觉得场面很混乱。酒吧的灯暗了下去,换做了乱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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