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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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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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晓双手接过,仔细翻看起来:很成熟的杂志,广告、软文和噱头安排的都恰到好处,易读又不失格调。
  恭敬的递回杂志,墨晓道:“师兄真不愧是校园传诵的风云人物,这杂志做的有骨有血,将来必是个美人。”
  “哈哈,甭拍我马屁,没用!”王春辉翻开了头五页:“美人最缺不了眉眼,这就靠你了……”
  “还是昨晚那句话,师兄一声令下,师弟哪敢不从……”
  “这话我爱听。走,师兄带你看看同事去。”
  
  需要熟知的三五个固定班底,是王春辉这几年一手带起来的,都是一个大学毕业的,熟悉起来也不困难。几人寒暄一阵,排了辈分,王春辉又将墨晓介绍众人,定了晚上聚餐,瞬间公式化的笑容堆满办公室,一派曦和。
  墨晓温和的笑着点头,对于墨晓这种出类拔萃的人来说,跟普通同事的人际关系就是这样一成不变。弱肉强食,他在他们之上。
  晚上墨晓难免喝了点酒,街上灯红酒绿,车来车往,看的他心里有些躁。顾准驱车前来接他,|乳白的雪佛兰停在他面前,墨晓心底才注了一丝清凉。灯光下顾准脸庞白皙,五官深邃,好看的像个仙人。墨晓眯着眼看他,心里的感情汹涌澎湃。
  顾准转到车这一侧来扶他:“愣着干什么,上车吧。”
  不同于酒味的清香袭来,墨晓接着酒劲扒着顾准的肩膀一直磨蹭,说着他之前说不出口的表白:“核桃,我爱你。”
  “我也爱你。”顾准将他扶到后座,好笑的敷衍他。
  “我是真的爱你,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好不好?”墨晓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大片的胸膛。
  “车里冷?先留着,回家再看。”顾准拢了拢他的衣襟。
  “你不看?那等你死了我再把它掏出来给你看。”
  “回家再耍流氓吧。”顾准笑着关上了后车门。
  墨晓按着自己的心,有点沮丧,他怎么不信呢?我真的会跟他一起死的。
  
  (二十八)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仿佛墨晓醉后没有表白,顾准回家没有耍流氓。
  墨晓很适应新的工作。每日五条短消息,每周一个人物访谈,每月一个专题。墨晓准备了三套方案,万事俱备,只待最后定刊。
  “唔,怎么样?”墨晓从镜子前转过身来。
  顾准从臆想中找回一点精神,仔细打量墨晓的穿着。这不是顾准第一次看他穿工作的装束,却仍有惊艳的感觉,原本乱蓬蓬的头发梳的整齐,套装穿的一丝不苟,金属灰的眼镜,笑容得体。
  “你连着问了我快一个礼拜了,很不错,看着聪明,攻击性小,是我喜欢看见的记者。”
  “一个礼拜你也没说出我想听的那句,”墨晓正了正领带,摆了个自认很潇洒的姿势,“帅吗?”
  “不算你脸上这个小流氓的笑容,很帅。”顾准比了比时钟:“一会儿就不好打车了。”
  “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到全周开车……”墨晓苦笑着捏了捏肩膀。
  “有我在,很快。今天先坐出租,明天我开车送你。”
  “明天放假,你忘了?”
  顾准愣了片刻,笑着说:“不上班太久,还真的忘了。”
  墨晓拎着提包出了门,想了想又回身抱住了顾准:“今天不想工作,我想留在家里。”
  顾准低头扶了扶他的眼镜:“上班去吧。”
  “我去请假?”
  “晚上见,明天就放假了。”
  “拜拜……”墨晓哀怨的摆了摆手。
  阳光照在顾准身上,影子很短促,像关门的声音。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是多了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明明没有多久,顾准却几乎想不起之前独居的样子,仿佛之前就是两双拖鞋,两台电脑,筷子和碗从来都是成双出现,仙人掌和文竹生来就是一对。
  一个礼拜多没工作,便不记得工作日和休息日了吗?
  顾准走进厨房刷碗。虽然墨晓最近一个礼拜情绪很稳定,但是他为了尽量让他舒适些,并不会在他面前弄出过响的声音。
  碗两个,碟子两个,汤碗一个,筷子两双。洗完碗之后要收拾屋子,床单也要换一换,墨晓似乎更喜欢纯白的那种。
  接下来便是无止境的发呆。
  接下来便是做了晚饭等着墨晓进门。
  如果流泪就擦掉,如果想死就努力忘记。
  
  找工作……吗?
  
  似乎真的应该找工作,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给另一半做饭吃。可是,那种高强度的工作根本不是现在的顾准所能负荷,难道要去当厨师或英语老师吗?就算过了自己这关,被父母知道,被顾清知道……
  
  也许,也许该去看医生……
  
  可是如果能说服自己看医生,又怎么会拖到现在。他的生活仿佛是一个死循环,哪怕墨晓进驻其中也无法解开。
  顾准仰着头笑的很凄凉,泪水模糊一片。
  
  墨晓进屋的时候,顾准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黑色的t恤跟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核桃?”墨晓轻声说。
  “回来的这么晚?”
  “你忘了?中午的电话,起刊的专访要改稿子,我今天加班……你怎么了?情绪不好?”墨晓摸黑坐到顾准身边。
  “习惯了,没什么。”顾准寻着墨晓的嘴唇吻下去。
  “让我去洗个手。”墨晓含糊的说。
  “一会儿一起。”顾准用力扣住他的手,十指交缠。
  
  (二十九)
  
  顾准滚热的汗混着冰凉的泪滴在墨晓背上,触感分明,墨晓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顾准的动作更激烈了些。
  那些泪比顾准的进出更让他战栗,他能感到顾准心里的绝望,在砸顾准的门时他也是这样绝望。那时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失去了,为什么还要忍着楼上一个陌生人,自己心里知道那么做没有道理,可是不那么做感觉自己像要死了一样,直到他的拳头砸到顾准身上的时候他才得到了点落荒而逃的颜面,在那之前,他连逃都逃不开。
  后来顾准带给他重新进入生活轨道的希望,他以为顾准也跟他一样痊愈,可是他没有。这一个星期,顾准仍是神游天外,墨晓觉得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差,停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除了同居的那天给他讲的那个算长的故事,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超过三十字的话。
  顾准快死了吗?单单想到这个,墨晓心里就无比的烦躁。他掰开顾准的手,将顾准从体内抽出,翻身压住了他:
  “这次总该轮到我了。”
  有顾准教导和亲身体验,墨晓比顾准第一次镇定的多,没多长时间便顺利的进入。那种感觉异样的令人热血沸腾,身后的扩张感还在,身前的温暖又让他身处天堂,仿佛同时有两个顾准,一个占有他,另一个被他占有。
  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核桃,我把楼下的房子卖了,咱们去国外吧。”墨晓倒在顾准胸前。
  “为什么?”顾准的脸色很倦怠。
  “那边空气好,还能结婚,咱们可以在哪里呆一阵子,也许……”也许你好了,也许我们一起死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我没事。”顾准认真的看了看墨晓,将他翻了过去,顺着那些液体又一次撞入他体内,缓慢的磨蹭起来:“明天我去医院。”
  全身的血液都冲进脑子里,墨晓什么都听不到了。
  医院?那不是两个人永不会考虑的手段?
  
  两人同住以来第一次墨晓醒的比顾准迟,顾准穿戴整齐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墨晓感到好久没有的平和充满了他的身体,似乎经过昨晚,他心里的那头猛兽融化在顾准的包容下,再也不会来找他麻烦。
  奇迹般地治愈。
  “核桃?”
  “醒了?”顾准的声音沙哑干涩。
  “穿的那么整齐干什么,过来躺下。”
  顾准西装革履的躺在白床单上,像西方人躺在棺材里的样子,侧过脸看他。
  “咱们今天不去……,”墨晓将医院两个字吞到肚子里,“你休息,我给你做饭,我会荷兰豆……”
  “昨天你回来之前我已经约好了,下午一点半。”
  “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不会……”
  “不怪你,我昨天情绪不太对,”顾准笑着偏过头,“在上面感觉好吗?”
  墨晓脑中警铃大作——难道他不希望被压?
  “还可以……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尽量少在上面……”墨晓谨慎的措辞,默默的割让领土。
  “还可以啊,看来我还要进步……我倒是挺喜欢的,感觉前面跟后面都有你。”
  “你昨天都没睡吗?怎么声音这么哑?”
  “睡了一会儿,又很快醒了。大概是有点紧张。”
  “核桃,咱们不去医院好不好?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觉得我痊愈了,”墨晓解开他的西装扣子,一颗又一颗,“是你治好我的,你给了我我需要的一切,理解、陪伴、爱还有家,慢慢的我就好了,以前怕的东西现在都不怕,想到你就很快乐……我不能给你这些吗?”
  墨晓的声音抖的要命,顾准心下更觉凄凉:别的情侣恩爱之后都甜如蜜糖,可他的伴侣却要提心吊胆,担心是不是会让自己不愉快。跟爱人相比,自己那点无聊的自尊和骄傲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寻医而已。就算承认是病又能怎么样?
  “河豚,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就像我以前说过的,我不想死,是这具身体想,所以时常喘不过气,时常掉眼泪,时常记不起东西。以前不想去医院,是因为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现在想去医院,就是希望这幅身体能多撑一段时间……我想跟你在一起久一点,以后老了去你说的西安,去很多别的地方,给你送葬……”
  “我有很多事想跟你一起做,我爱你,墨晓。”
                          
作者有话要说:嗯,治好了一个。还有一个。虽然还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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