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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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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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莫尔:“……”差点没被一口烟个呛著,阿莫尔干干咳了两声抖了抖烟灰,才朝前方努努下巴,满头黑线地提醒:“喂喂,小点儿声,别忘了你家男神还在。”
  听到季晚潇的存在,苏予危下意识地浑身一震,眼神蓦地就迸出光来,跟两只按下开关的强光手电筒一样。
  他根本无需思考,完全用不著想,这简直已经成了一种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自动保留的讯号,只要是和季晚潇有关的一切,都能让苏予危瞬间高度集中注意力,肌肉紧绷,牙关紧咬,全神贯注。
  哪怕他只剩最後一口气半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里,这个名字,也都能让他回光返照,从阎王爷手里再夺回几秒。
  他患了一种名叫季晚潇综合症的病。重病。绝症。
  然而当他抬头往那人的方向望去,眸中的光亮却一点点黯淡下来,犹如漫天星辰寂灭,霓虹闪耀的城市,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最终只剩下一片凄凉沈浓的夜色。
  爱而不得,是最冷的寂寞。
  季晚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萧岚面对面,却破天荒地没有像过去无数次一样痴痴凝望对方,而是紧紧闭著眼睛,两手交叠虚虚搭在腹部,脸色很是苍白。
  阿莫尔担心道:“我看他身体好像不太舒服,你不过去看看?”
  苏予危一听,嘴唇一抖逸出一丝战栗的狂喜,眼底光斑浮动隐约有重聚的迹象,似乎是为个美妙的提议而动心了,然而半晌过去,他到底也只是动了动嘴唇,缓缓牵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再无下一步动作了。
  低下头,毛茸茸的柔软栗色大脑袋有气无力地垂著,垂头丧气的模样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这光景被阿莫尔看在眼里,阿莫尔既是哀其不幸更是怒其不争,忍不住默默嘀咕:男子汉气概,男子气概啊亲!虽说二货忠犬也很萌,可是我家少爷也不争气(……)明显就是个抖M啊,结果你比他更M……o(┘□└)o怪不得我家少爷看不上你啊……┐(┘_└)┌,他有一颗渴望被S的心啊!
  就在这时──
  产房里忽如平地惊雷般猛地爆出来一声几乎让整栋小楼都仿佛簌簌发抖的嘶吼:“苏予危!苏予危!快……快!”
  声音之高亢嘶哑,语气之仓皇凄厉,简直把屋子里四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大男人全都唬得心里突突一跳。
  而随之即来的,便是程诺一声比之前几个小时的叫声加起来的总和都还要大声的呻吟。虽然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但这种戛然而止的痛呼却让其中痛苦的意味显得更加惊心动魄,余韵悠长。
  季晚潇身子一颤脸色愈发白了,搭在腹部的双手狠狠揪紧,十根修长的手指绷得血色全无,手背青筋浮凸,俊美的头颅微微垂下,额前凌乱的碎发挡住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瘦削的双肩有如枝头枯叶在晚秋寒风中细细抖动,远远望去颇有一分凄凉孤苦的无助,整个人似乎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极力忍耐著什麽。
  连一直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萧岚,都因为程诺这一声远非之前能比的惨厉呼痛而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而苏予危则是直接木了,瞪圆了眼眼中却失神得厉害没一点焦,就那麽傻乎乎地站著忘了动。
  直到身旁的阿莫尔双拳擂动狠狠往他肩上捶了一把,恨不得拿烟头杵上这二木头的脸烫他一个稀巴烂知道什麽叫痛!急得一边跺脚一边大力将他往产房那头推,在他耳边近乎抓狂地低吼:”我靠!还愣著干什麽!赶紧给老子进去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诺诺和我干儿子出了什麽事儿,别怪老子不顾兄弟情义啊!”──这才如梦初醒,眨眨眼,连滚带爬地跑进去了。
  ……结果因为跑得太急,路上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出噗通好大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苏予危龇著牙揉揉撞痛的屁股,然後继续往产房里死命死命地赶。
  站在後面看完全程的阿莫尔:“……”
  Oh shit……阿莫尔默默扶额:把诺诺和他干儿子的生死交到这种不靠谱的男人手上,真、真的……没问题麽……
  “来了来了……呼……来了!”
  苏予危!地一下推开门,气喘吁吁,惊魂未定,一抬眼,看到秦深已经胡乱套上裤子从程诺两腿之间退了出来,又急急忙坐回程诺身後,双臂敞开将程诺紧紧搂在怀里。
  程诺双腿大张整个人如犯了毒瘾的病人一般挣扎著倒在秦深怀中,如果不是被秦深给死死按著,那近乎狰狞的扭曲五官和紧绷如弦的四肢,看起来简直就要在不顾形象地在床上打滚了。纤细秀美的脖子高高往後仰著,用力抵在秦深宽阔精壮的胸口,白皙的皮肤上挣出的筋脉怵目惊心。
  秦深一脸崩溃几乎要急疯了。刚刚他们正渐入佳境,秦深刚试探性地又往里伸入了一点……他发誓真的只有一、点、点!就突然感觉自己的小兄弟似乎顶到了什麽硬硬湿湿又有点毛茸茸的东西……还在纳闷儿呢,身下的诺诺就猛然爆出了那声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的呻吟!
  ……”小秦深“一个激抖,本来酝酿得满满涨涨即将喷射而出的浊流瞬间回涌,冲得秦深眼冒金星,一口老血。
  上帝啊……他差点被吓得ED!!!
  然後才疯了一样把苏予危叫进来。
  谢天谢地,幸好临到关头苏予危总算记起来自己是个医生,到了现场反而镇定下来,忙戴上消毒手套快步走到床尾,长呼口气,冷静地低下头,认真查看了好一会儿。
  慢慢地,苏予危的脸上一点点浮起激动紧张的神色,兴奋得脸都红了,眉飞色舞大声叫道:”啊!有、有效果了!就快了!我都看到宝宝的头发了!诺诺你使劲儿……使劲儿!”说完鼓励似地在程诺的大腿根部轻轻拍了两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唔……啊……啊哈……呃──”程诺咬紧牙关卯足了劲儿往身下使。胎儿在他体内,没人能比他更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将出未出,肉壁摩擦的滋味,除了难以言说的痛苦,还有一丝无地自容的尴尬。他自己也知道这一定是到了最後的关键时刻,因此丝毫不敢怠慢,发了狠似地往下用力,明明手脚发软四肢无力,只有那个地方蓄满力气热血充盈,似乎把一辈子的力气都透支在那个地方和这一刻了。到後来,连神志都已经俨然不清楚了,脑子里光怪陆离交织一片,混混噩噩中,竟一把抓起秦深的手囫囵就往嘴里一送,然後,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那不要命下死劲的力道,苏予危光看著都觉得蛋疼。然而秦深居然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静静看著,看著,近乎痴绝的目光绵绵密密地洒落在怀中人痛不可当极力忍耐的侧脸上,目不转睛,寸步不移,温柔得像是下了一场化骨柔肠的雨水,浓黑如砚的眼眸深处墨迹晕染,徐徐晕出两朵宛然绽放的蔷薇,情浓至斯,百转千回。
  老实说,此刻程诺这样狰狞用力的样子著实算不上美,然而秦深眼底那两簇灼灼燃烧的微光却是那麽汹涌泛滥,那麽闪闪发亮,那麽留恋痴迷,仿佛看到长河落日,大漠孤烟,风花雪月,云舒云卷──那些全世界最美的风光。
  眉间的爱意越聚越浓,笔挺似剑的眉峰也承载不了这样浩瀚雄浑又无孔不入的深情。胸腔里饱涨的爱意犹如狂风暴雨下的海洋,咆哮怒吼,翻天涌浪,无数想要脱口而出的千言万语,临至喉头,终是凝成无甚可奇的一句:
  ”诺诺,我爱你。”
  若有若无,一声叹息。
  原谅他的俗气和不解风情。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这三个字,他真的再也想不出别的话语。
  “……呃啊!”
  而回答他的,则是程诺不顾一切地挣扎著弹起上半身,用尽全力的一声低吼。
  苏予危也再顾不得别的,全心全意指挥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诺诺宝贝儿,你太厉害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啊……呼、呼……”
  “好,好,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注意呼吸,呼吸……“
  产房里一阵鸡飞狗跳兵荒马乱,客厅里,却涌动著一股诡异而不安的沈默。
  萧岚懒懒坐著,随手拿起桌上一本全意大利文,装帧得异常精美古典的硬皮书闲闲翻著,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看起来很是从容。相反,坐在对面的季晚潇却是一脸的坐不住,面颊铁青,眉目隐忍,表情极度惊恐,从肩膀到手指都在细细发颤,连两排雪白的贝牙也不由自主地咯吱发抖,似乎随时都可能从沙发上跳起来转飞奔逃走。
  ”呃啊!啊!呃……呃恩!恩!啊哈……呃呼、呼……嗯──”
  就在产房里又传出一连串痛苦到极致的嘶哑惨叫时,季晚潇的脸刷一下褪尽青色惨白如雪,腾地站起来,眼疾手快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按住自己的胸,转身就往外跑。
  脚步踉跄背影仓皇,一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虚浮的步伐甚至差点踢翻东西,简直就是亡命的节奏── 一向在萧岚面前最注重形象的季晚潇,连此刻萧岚就坐在自己对面的事实都顾不得了。
  而萧岚更是一向不拿正眼看季晚潇,大多时候都是懒得搭理他的,这时候却破天荒地出声叫住他:”怎麽样,看到从来在你面前当狗的苏予危,头一次把你晾在一边去管别的男人,你的心情如何?“
  低沈冷清的嗓音依旧,却居然透出几分不可捉摸的朗朗笑意,便很有一点摄人心魄的胆寒意味。
  那是沾了剧毒的钢鞭,每一个字,狠狠抽在季晚潇的背上,脸上,心上。
  “……”就只见季晚潇身子一晃,瘦削的背影如同一根被掏空了的竹竿子,在猎猎狂风中筛糠般簌簌发抖,摇摇欲坠。
  灌铅的双膝脱力一软,眼看著就要跪下去,到底多亏及时扶住了身旁的门框。再不敢耽搁,季晚潇颤抖著发白的指尖,手忙脚乱匆匆竖起衣领,咬紧牙用力,艰难往前迈开沈重的脚步,如被追杀的囚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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