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忍坐在大厅左侧,棕褐色实木屏半包围的卡座里,捧着只高脚杯,小半满的低酒精量香蕉甜酒,白小忍探头出实木屏,有些茫然的四下张望着。
劲歌,吧台里调酒师的手法绚烂利落,亮澄澄的酒映着四处的灯光,几欲迷了人的眼,舞池里肆意扭摆着柔韧的躯体,空气中缭绕着烟草味儿,汗酸味儿,虽然没有像其他小酒吧那样乌烟瘴气,但白小忍还是觉得有些头晕。
小小抿下一口酒,白小忍定了定神。
“小忍~不要喝多了~”
南宫象爻的长手绕过来,轻轻的搭在了白小忍的肩上,偌大的卡座,三面共有十几个位置,此刻却只有南宫象爻和白小忍一人一边儿的坐着,显得有些空空落落。
“滚开。”
白小忍很不客气的耸了耸肩,把南宫象爻的手抖落下来,眯起眼睛看着舞池,想从里找几个花姑娘过过眼瘾。
“小忍,别这么冷淡嘛~”
南宫象爻妖娆一笑,挪了挪屁|股坐到白小忍身边,见白小忍一门心思的盯着舞池,南宫象爻笑的更灿烂。
“小忍,要不,去舞池舒展舒展筋骨?”
“不去。”
白小忍干脆的拒绝,去舞池舒展筋骨?才不去,以他的‘全身协调性功能障碍’,跳个舞何止是丢人,简直会要了他的小命。
“去嘛~小忍难得来,不去,多可惜啊。”
南宫象爻挑高了音量,见白小忍反应不大,也没推拒,于是色心大涨,索性把手环上了白小忍的小腰,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嗯,腰线完美,够柔韧,南宫象爻眼里莹莹的一片绿光。
“你信不信我把你那爪子给剁了……”
白小忍被打扰了找花姑娘的兴致,斜过眼,压下心里的怒气,悠悠的说了一句。
刚刚入口的香蕉甜酒,尽数化作了水汽,氤氲在白小忍水润的眼角,白小忍威胁时,眉梢还微挑,那抹风韵媚入骨髓,南宫象爻看呆了,一时顾不得意识到白小忍的嘴角,还泛起了阴阴的笑。
“嗷——小忍,轻,轻点儿——”
下一秒,南宫象爻的手就被一只高脚杯狠狠的钉在了桌子上,白小忍使了大力,澄澈的甜酒撒了些出来,纤细的酒杯脚儿几乎碎裂,南宫象爻的手背青紫的吓人。
“小忍……”
南宫象爻苦巴巴的看着白小忍,往常要是遇上这么不识抬举的,南宫象爻早就卷起袖子,疾风骤雨的一顿饱揍了,无奈现在践踏着他手的,是白小忍,南宫象爻哪里舍得动手,只剩了哀求的份儿。
“小忍,手~手快要废掉了。”
南宫象爻抿着嘴,颤着声,微皱着眉,一张桃花脸这会儿要多苦情有多苦情,活脱脱一副受气童养媳的样儿。
白小忍冷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了一阵凌乱,错综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间或夹杂的粗口,几乎盖过了周围的喧嚣。
“先生,别再往里走了,卡座真的被人包完了,要不,您上三楼找个包厢?”
“这才九点,怎么就被包完了,我挨个儿看看,你给我滚一边去!”
“先生……”
“我说了,滚!”
暴躁的一声怒吼,像是拳套遇到沙袋的一声闷响,噼里啪啦的一阵玻璃落地碎裂声,继而,便再没了那个服务生的声音。
白小忍松开酒杯,好奇的站起来,正想走出卡座,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熊一样的人。
“小子,走路长点眼睛!”
那人一把把小胳膊小腿儿的白小忍推回卡座里,又上前几步,走进了卡座里,三五个二十岁左右的人也随着跟了进来。
“我就说怎么会被包完了,两个人就占了这么好一个地儿。”
那人挑了一下眉,不理会白小忍,径直走到正龇牙咧嘴的南宫象爻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喂,不介意一起坐吧?”
“……”
南宫象爻没有理会,兀自移开了手上的酒杯,轻轻放回白小忍的手里。
“喂,你听没听我说话?!”
南宫象爻的爱答不理让那人有些恼火,提高了音量,那人一掌拍在桌子沿儿上,震的桌上几个红酒瓶子一溜烟滚落到了地上。
卡座有最低消费要求,南宫象爻嫌麻烦,点了三瓶Brut…Imperial…Vintage,酒瓶滚落在地后,透亮的香槟渗进华贵的地毯里,涓涓的暴殄天物了一地。
南宫象爻抬眼看着那人,揉了揉被压痛的手背,淡淡的一笑,不语,真是稀罕,敢明目张胆和他抢位儿。
南宫象爻挨个儿瞥了一眼挤在实木屏口子上的人,一共五个,齐整整的一米八左右的个儿,有穿连帽衣的,有穿休闲服的,有穿风骚黑风衣,脚蹬皮亮筒靴的,桀骜的发梢,一律挑染了赤红色,这会儿正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你是听不到,聋子了,还是不会说话,哑巴了?”
当先的那人语带讥讽。
南宫象爻一眯眼。
雕栏玉砌的保安,对霸王硬上弓的事儿特别在意,却对寻常斗殴置之不理,只要没出人命,保安一般不会出手,现在他是一对五,有点吃亏,不过看样子,对面是普通的小混混,即使带刀了也没什么威胁。
但是,小忍还在边儿上,不得不顾虑着点。
南宫象爻简单想了一下,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忍了。
“不……”
南宫象爻刚想说声‘不介意’,就见低头凝视了半晌地上的香槟,一直一语不发的白小忍手里一抖,微不可闻的‘哗啦’一声,小半杯香蕉甜酒华丽丽的扑进了当先那人的怀里。
“不好意思,没聋没哑的,就是手抖了。”
白小忍把酒杯放在桌上,昂起脑袋看着那人,嘴角的笑意灿烂到与日争辉。
☆、第014章 冲突了
白小忍可不是能忍的主儿,真的被惹火了,白小忍立马变身赛亚人,刚刚那一推一骂之仇,白小忍明里挑不过,下三滥的也得阴回来。
泼了那人一身的酒水后,白小忍还有心思装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把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再一一捡起地上的香槟瓶子,Brut…Imperial…Vintage的价儿不低,三瓶就上万,白小忍吧唧了一下嘴,觉着有些心疼,于是又看着愣在当场的那人,火上浇油了一把。
“喂,这酒,你得赔啊。”
“噗——”
南宫象爻笑了。
刚刚还想着‘忍了’的南宫象爻,知道这冲突可免不了了,但南宫象爻竟没像刚才那么担忧,看样子,白小忍不是身手利落的好手,但至少,还真不是个只会瑟瑟发抖,或是歇斯底里惊呼救命的拖油瓶。
五个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红了眼,挑染的赤红色毛发几乎冲冠。
“小子,敢泼我红毛党的熊子,你找死啊?”
当先的,一身的黑色风衣饱饱喝了甜酒的熊子狠狠的瞪着白小忍,一步步的往桌子前逼了过来。
“哥帮你长长见识,马上打的你哭爹叫娘,以后,就别那么嚣张了。”
熊子边走边狞笑,虎背熊腰的还真当的了‘熊子’两个字,南宫象爻嘴角一弯,笑了个颠倒众生,对杀气腾腾的熊子轻轻勾了勾手。
“别冲动,我有话说。”
南宫象爻像是服软了,熊子看着南宫象爻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温不火的样子,以为南宫象爻这个公子哥儿想拿钱了结这事儿,心中一乐,掉了轻心,微微的就冲着南宫象爻俯下了身。
“想求饶啊,来——嗷!”
熊子刚弯下身,就被南宫象爻凌厉抬起的长腿砍中了脖子,劲风横扫,暴涨的力道狠狠压下,熊子上身瞬时趴在了桌子上。
“你找死……”
熊子强忍着脖子上的剧烈疼痛,刚开了口,就被边儿上的白小忍拎起刚刚的高脚杯,细长的杯子直直的捅进了熊子大张的嘴,薄薄的杯壁因着快速的冲击撞上了牙床,碎裂的玻璃掺和着血色扎了熊子一嘴巴。
“是,你找死。”
白小忍眯了眯眼。
白小忍看清了形势,也知道剑拔弩张,后悔冲动也没用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了,于是也不客气,更不无谓的赔罪,一边笑,一边还握着高脚杯,利落的在熊子嘴里转了一圈,熊子扑腾着双手,挣不出南宫象爻的长腿压制,哀嚎了个天昏地暗。
熊子心里又惊又惧,看似公子哥儿的人,出手迅猛,力道震撼,一条腿就让他整个上身爬不起来,而看似弱不禁风的小个子,流氓秉性十足,全然不管光明正大的打斗,怎么阴狠怎么来。
上手就被利落的挑翻了一个人,熊子这方五对一的优势好像分毫不剩,但白小忍没得意太久,高脚杯才转了一圈,白小忍就觉得身后劲风四起,被震了一下的四个人冲了上来。
白小忍立刻丢下了熊子,抄起刚捡的香槟瓶子,一手一个,在桌子上狠狠的敲碎了,然后捏着个半玻璃渣子底儿跳上了沙发,虎视眈眈的盯着冲上来的四个人。
“你们也找死,来啊。”
白小忍叫嚣着,小脸狰狞,胡乱挥舞了一下手,两个锋芒毕露的香槟瓶子虎虎生风,因为站在沙发上,白小忍的小身板儿看起来颇有些伟岸。
四个人愣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满口碎牙,时不时还吐出几口血沫沫的熊子,心里生出了些许紧张,难道运气不好,碰上练家子了?
南宫象爻瞥了一眼白小忍,拨开白小忍挥舞瓶子的迷雾,南宫象爻精准的捕捉到了小家伙颤抖的指尖,外强中干,虚张声势,不过,装的真像回事儿。
四个人很快镇定下来,咬着牙往白小忍冲去,南宫象爻笑笑,然后收回脚,趁着熊子起身的刹那,当胸把熊子踢了出去,熊子飞退中撞上了实木屏,背受重创,梗的吐出了几颗碎牙。
南宫象爻再拎起了硕果仅存的一个香槟瓶子,手腕一抖,‘砰’的一声,离白小忍最近的一个人脚下一折,突兀的向前扑倒,滚到地上,两手抱着像是被千斤巨石砸了的膝盖,从嘴里溢出一声哀嚎。
白小忍一挑眉,顾不得惊叹南宫象爻原来还是个高手,就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