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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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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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我不饿,麻烦您了。”我撑不起身,浑身都痛。
  “我来帮您。”医生小心翼翼的扶起我,在我腰间靠了个垫子。“这样应该能好些。”
  “谢谢。”我抽着气,嘴角干裂的疼。
  “不吃东西也喝点儿水。这瓶针水吊完您就轻松了——”
  “我睡了几天?”有时候能清醒几分钟,却失去了时间感,我无法判断,厚绒窗帘被拉死了,屋子里的暖气跟加湿器都加码开着,空气发闷。
  “断断续续的,快一星期了。您额上缝了两针,其它的伤也慢慢结痂了,用药和饮食方面,还得请您配合我。”医生犹豫一晌,慢道:“最近不宜房。事,虽然已经跟闫先生打过了招呼,我想还是让您自个儿注意点儿的好。”
  提点得隐晦,我也只能全盘接受:“麻烦您帮我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医生为难了:“闫先生把这间房里的电话撤了,我也不知道您的手机在哪儿,您——您还是顺着他来吧。我给闫家做医生也小二十年了,他对您的情谊,我不说了解,还是能估摸着两三分的。这次闫先生后悔得紧了,除了公务分分钟都在您身旁。您跟他,跟‘夫妻’差不了多少,这夫妻之间就是这样,有些事计较不得,还请池先生想开些,磕磕绊绊的也就过来了,更何况你们委实不容易的。”
  “谢谢医生劳心了。”我苦笑。感情作不得数。
  医生急忙摇头:“是我逾矩了,还请池先生不要见怪。我劝您还是吃些东西,就算是没胃口也多少糊弄点儿,天大的事儿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好。”我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再也不愿意给无关的人添麻烦了。
  医生总算舒展了眉眼。“这就对了!我这就让保姆把粥热热送过来!”
  鸡丝松茸粥,盐渍茄子,香油拌萝卜干,酱黄瓜,都是闫岑忻的手艺。似乎就没他不会的,这个男人的讨好时刻精致。我如履薄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针水已经撤了,闫岑忻坐在我的床前:“今天精神好些了没?”
  我一滞,只得笑:“算是好些吧。”
  “医生交代了饮食要清淡。我给你做了鲍鱼粥和鸡汤汆白菜,还想吃什么小菜?我现在就去做。”
  “不用了,这些就挺好。”我深吸一口,从床上做了起来。一身的汗,分不清冷热。
  闫岑忻慌了手脚,把我按在怀里:“是不是疼了?我——”
  “没事,疼过这一阵儿就好了。”没什么事是能疼一辈子的,我不介意挨。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旻攸,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闫岑忻的眼尾红了,招人心疼。我的心啊,早就没了,疼痛才具体。“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会原谅你。岑忻,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原谅你。”我擦去了他的眼泪,他代替我哭泣。“我没那么多爱可供消磨,你却一直在消磨我。”
  闫岑忻看了我很久,太多的情绪席卷了彼此。他选择不说:“好了,吃饭吧,不说这些了,反正你也已经回来了。”
  我尊重他的意愿,有自己的计划。他的晚饭是我中午剩下的鸡丝松茸粥。而鲍鱼粥是新做的,海鲜粒颗颗匀净,脆爽鲜香。我曾经开玩笑让闫岑忻不做董事长做厨子,他一本正经的答我:“为什么要做厨子?我不伺候人的。因为你不会做饭我才做的,都是因为你!也只有你才敢在我面前嚣张。”一不小心的,嚣张过头了,互为教训。
  吃过半碗粥,我实在撑不下了,闫岑忻皱着眉拖过我剩下的半碗,将就着扫了净。“明天想吃什么?我让保姆准备好食材,明早起床就给你做上,明天我得开一天的会顾不得清侯你,你不要让我更操心。”
  “让保姆做也是一样——”
  “不一样。”闫岑忻顿过一刻,道:“我跟别人不一样。”
  我接不下去,别过了头:“那就按今天的做吧,别做太多,我吃不完。另外,我想要回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被我扔了,改天给你买一只新的,号码也会重新申请——”
  “闫岑忻,你不能关我一辈子。”
  “如果我愿意,我就能关你一辈子。你知道我是愿意的。”闫岑忻让保姆撤了餐桌。“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不愿意被我关一辈子,那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生活。你可以出去,但你必须回来;你可以联系任何人,你也会跟我报备——”
  “我没办法活在童话世界里,你编造的生活太虚假了。”达不成意向,多说无益。我跟他道了晚安,回房。
  因为额角的伤口,我洗不了头,冲个澡就透支光了体力,胡渣拉碴的,镜子里面的池旻攸是个十足的失败者,而池旻攸本身,我,比那个假象更失败。快睡着的时候,闫岑忻进来了,躺在我身边,片刻后又把我卷进怀抱。他说我的头太臭了,要给我剃光;又说我太瘦了,要给我吃激素。他说我倔强过头,说自己的难受,说起十六岁的秋天,和三十三岁的夏天,他以为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旻攸,前面就是悬崖了,可我还是不愿意放手。为什么不原谅我?为什么?”
  闫岑忻,你是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认知。所有的,所有。我说不出心痛,比心痛深;我更说不出爱你,每个举止都在爱你。你要我原谅什么?我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
  每天,闫岑忻都会做好饭菜,交代好保姆用餐吃药的细节。医生依旧按时出诊:“池先生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一日三餐都有吃 。”
  “吃多少也是个问题。您以前就体重不足,这一折腾就直接奔营养不良了。”医生踌躇道:“你有饥饿感吗?没有?再这样下去,我得跟闫先生申请安排您去医院做详细的全面检查——”
  “不用麻烦。可能是这阵子躺得久了才没食欲的,隔段时间就好了。”
  医生又给我开了些消炎药和营养剂,甚至还写了几道食疗的菜单。尔后,他又陪我说了些话,大到国家政事小到市井八卦,我都听得津津有味,午饭时间我一再挽留他才挨着我坐下,又奉送了几个段子。闫岑忻不仅断了电话,连网络和闭路都断了,每天我都只能窝在书房里,寻些闲书看,实在不耐了,就去厨房帮保姆的忙。保姆是闫家本宅过来的人,清楚我和闫岑忻的过往,少不得唏嘘。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我的一身伤是闫岑忻干的,其实,我也不太敢相信。
  “还说你去哪儿了。晚上加菜,是你喜欢的金丝银卷。”闫岑忻笑道,把外卖盒子提给保姆。“出去吧,厨房油烟大得很。”我讷讷的点头,不好反驳。一桌子清炖的菜,哪有油烟。闫岑忻脱了大衣,说起今天的事,以往,他不会跟我讲工作上的事,现在却非迫得我参与。“年末的酒会你去不去?”他问着,连应酬也要算我一份儿。
  我哭笑不得:“你公司的事,何必让不想干的我去。”闫岑忻的应酬,从来不由我说了算,以往他只会通知我去或者不去,现下,他给与我的尊重简直像个梦,分不清好坏。
  “怎么是不相干呢?我想把你安排进公司——”
  “过了。”我皱紧了眉头,再没心情演温情的戏。“你公司的事我不懂,别让我难堪。”
  闫岑忻一怔,苦笑:“是我欠妥了。你先把身体养好,你想做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不置可否,推开了碗筷:“我吃饱了,你慢用。”看一半的书,正在停在男主人公最迷茫的时刻,他对生命的感悟比我深——
  “看什么呢?”闫岑忻进了书房。
  “随便看看。”我把书放回了书架,调亮了落地灯。一汪的晕,盛橘,拢不住一刻的失神。闫岑忻不计较,打开了电脑。“那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我说着,开门。
  “过来。”闫岑忻点了根烟。我被烟蛊惑了,过去。“陪我一刻钟,就改一个文件,很快的。之后我们开车出去兜兜风,你应该闷了吧?”
  我真闷了,拿过了他放在书桌上的香烟和火机,猛抽。月亮挂在天上,半圆,疏朗的光撒满室的清冷。明天会是晴天吧?冬天的太阳只是个照头,总不会暖。闫岑忻改完了文件,问我想去哪儿。我低头沉吟,扫过屏幕上的日期和时间。一个月耗得毫无知觉。“怎么了?”闫岑忻命保姆拿进几个袋子。“你以前的衣服怕是不能穿了,我叫人重新做了些合身的衣服,正好你今天试试——”
  “岑忻。”
  “别扫了我的兴。穿戴好就出来,我在客厅等你。”闫岑忻亲吻了我的耳垂,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没有镜子,我就对着落地窗整理仪容,闫岑忻爱的我,有哪点是值得爱的?我没法儿不嘲笑人模狗样的我。从书房出来,他从头到脚的打量我。“怎么了?”我厌恶被审视。
  “没什么,就想看看你。”闫岑忻笑着,把我的围巾别到肩后。
  我们去了山顶的咖啡厅。城市的灯火在一山之下,错落成画。我要了红茶,闫岑忻再给我加了一客甜点。奶油红莓蛋卷,让我恶心:“我吃不下。”
  “吃多少算多少。”闫岑忻搅着浓缩咖啡,勉强得高明。我吃光了奶油顶上的红莓,抱着红茶暖手。“凉了,再换一杯。”他招呼过侍应,换过了我手里的茶。
  “凉了也没事,反正这屋里挺暖的。”大衣和围巾寄存了,我穿着手工羊毛衫和衬衣扮意欲不明的高尚人士。女士们更是大胆,脱了皮草,只着一件连身裙,礼教不够的女郎才低胸挖背。
  “暖手也是好的。”闫岑忻充分享受物质带来的一切。
  我跟他不再讲话。他多数时间都看着我,我却没办法坦然回望。一夕间的伤崩成鸿沟,必然不是一夕间的事。偶有熟识的人过来打招呼,看到我都些微的愣了刹那,客套之辞用尽,直道安好。如何安?如何好?我连表情都欠奉:“可以去洗手间吗?”
  闫岑忻笃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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