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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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倍偿还-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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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的什么我心里清楚,但自尊心还是让我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你知道现在一盒甜味剂卖多少钱吗?即便在好市多2也差不多10美元了。”
    老爸那扬起的眉毛都拧一块儿了。祖孙俩的目光都投向我手里的空袋子。
    “那……‘道德多数派3’小姐,”老爸说道,“恭喜恭喜,你给自己的女儿树立了一个很好的道德榜样。”
    蕾切尔用那种傲慢至极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那是青少年惯有的眼神:看吧,我早就说过。我把袋子揉成一团随手往包里一扔,垂头丧气地坐在毯子上。
    乐队小步跑上舞台时,我终于松了口气。台上的四个男人穿着无领西服套装,那是披头士乐队4早期的穿着打扮,那时的他们可真是天真无邪,只会问“我可以握握你的手吗?”没想这四人中有一个看起来还真有点像约翰·列侬。5
    一上台他们立即开始演唱《一夜狂欢》6中的主题歌。跟随着音乐声响起,人群开始欢呼,尖叫,开始鼓掌,甚至有人已跳起舞来。我的眼光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她穿着华丽俗艳的印花衬衣和宽松长裤,妆化得很浓,梳的法国式发髻。她正跟着音乐节拍跳舞。看上去,这个女人的经历颇不简单。
    几分钟以后,道格和苏珊来了,和我们一起坐在毛毯上。苏珊身穿一条薄荷绿连衣裙,气度优雅,宛如刚从《优雅的南方生活》杂志7里走出来;道格穿着高尔夫球衫和斜纹棉裤。
    “最近怎么样?”她在自己带来的草编篮子里翻找,拿出一块自制的山核桃派,外加几个碟子和几只叉子。
    她把馅饼切成了八块,分得相当均匀。我跟她说了说蕾切尔想要选哪几所大学。她把馅饼一块一块放在碟子里分给大家。老爸接过时点头致谢;蕾切尔接过她那一份时咧嘴一笑:“好像很好吃哦,谢谢你,希勒太太。”
    苏珊点点头。“别客气,蕾切尔。”她递给我一碟。“你知道特里·梅辛杰要怎么处置他们的房子吗?如今那里无人居住,人心惶惶,整条街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尝了尝,这褐色的枫糖馅儿太甜了,但山核桃和酥皮稍微中和了一下甜味。“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有个朋友还在调查克莉丝汀·梅辛杰的死吗?”
    “你说的是乔治娅吧。”我点点头,没注意现在放的什么音乐。他们唱的《橡胶灵魂》8专辑中的《我刚看到一张脸》,这首歌本来听起来就吃力。“你知道,是有点内情。你家和她家就隔了几栋楼,这条街发生的大小事你都该知道的吧。难道你就从未听说过,也从没看到过她和谁见面约会吗?哪怕是一点点的迹象。”
    苏珊咬了咬嘴唇。这馅饼她自己倒一口都没吃。“如果她真的在跟谁约会的话,确实做得够隐蔽的。她对我可是只字未提,我也从没看见过。其实我曾经想撮合她跟弗雷德·烈——那男人现在离婚了,但她没兴趣。”
    道格只顾忙着吃馅饼。
    “道格?”我问道。
    他看也不看我。
    “喂,道格?”
    苏珊也奇怪地看着他。“亲爱的,怎么了?”
    道格满脸绯红,他不停地往嘴里塞馅饼。
    “你肯定知道点什么。”我说道。
    他终于抬起头来。“我不知道。”
    “讲嘛,”我催促道。“肯定有什么事,你在想要不要告诉我们。”
    “很可能什么都不是。你也知道我多讨厌八卦。”
    “这不是八卦,”我疾言厉色道。“这是调查谋杀案!”
    他看起来依然有些犹豫。
    “道格!”苏珊的语气里带着警告。
    道格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吧。”他面向我说道:“我是个汽车迷,你知道吧?”
    苏珊对他笑了笑。“又开始上保时捷的制动液压系统课啦?”
    道格不理她,继续讲下去:“据我了解,阿斯顿·马丁要算最高档的跑车之一。其外观之美,简直可以放在艺术学院做标本:其性能之好,足以令全国汽车比赛协会的任何选手都只能跟在后面吃灰尘。”
    “又一个邦德。詹姆斯·邦德。9”我开玩笑说道。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一直都想要买一辆。”他瞟了一眼苏珊。“我相信总有一天……”他放下馅饼:“对了,有一天晚上,我在网上工作熬到夜深了,突然注意到一辆阿斯顿·马丁从克莉丝·梅辛杰的车道上开出来,那应该是一辆DBS10。从我那书房的窗户就可以看到她的前院。”他补充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准确时间忘了。窗户开着,我听到引擎声。就走过去看了看。”
    “最近的两三个月内?”
    “不错。”
    一阵兴奋涌上我的脊梁。“你该不会看到车牌号了吧,看到了吗?”
    “没有。”
    “看出是什么颜色的车了吗?”
    “说不准。天很黑,感觉应该是黑色。或者墨绿色。”
    “开车的人呢?”
    “抱歉。
    “你可从没跟我提起过。”苏珊对道格说道。
    “你也没问呀。”他答道。
    “哟,我俩就是这种关系啊——‘我不问你就不说’。”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打住!”我插话了,不想让大家弄得不愉快,也想回到正题上来。“本以为已经有线索了,看来又泡汤了。”
    “不见得。”道格顿了顿说道。
    “车牌号,颜色你都没看清楚,甚至开车的是女是男的都不知道。”
    “还是可以追踪的。”他的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怎么说?”
    “整个芝加哥一带,只有一家阿斯顿·马丁经销店。”
    “你开玩笑吧?”
    “整个中西部地区的人都会把车开到那里去保养维修。就在雷克布勒夫11。并不太远。只要你擅长说服人的话……”
    我瞪着他——嘿,茅塞顿开!然后给了他一个飞吻表示感谢。
    苏珊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嫁对人了。”
    老爸把他余下的馅饼全吃光了。“苏珊,亲爱的,这可是我吃过的最棒的山核桃派了。”
    “谢谢,福尔曼先生。”
    “告诉我,你加了糖还是甜味剂?”
    第二天早上,我正和麦克通电话,商量余下的拍摄日程;突然,呼叫等待嘟嘟响起。“别挂,麦克。”
    “艾利,我是乔治娅。”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很虚弱。
    “怎么啦?”
    “可以来埃文斯顿医院接我吗?”
    我一直就讨厌去医院——我妈妈就是在医院里过世的。三十分钟后我在埃文斯顿医院停好车,立刻想起在医院里每一个人都要尽量放轻脚步,尽量柔声细语,脸上还得满是同情,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病人的伤痛——其实毫无效果。
    大厅里更像是钢琴酒吧而不是医院。里面有中庭,头上是一个二层平顶,墙上挂着抽象画,柔和的音乐在大厅里回荡。营造这样的氛围显然是为了提供一种精神安慰。我快速经过大厅来到一组电梯前,这地方让人感觉幽闭恐惧。
    三楼终于有点传统医院的样子了。我沿着铺着油地毡的过道一直走,荧光灯一片明亮。经过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男女女,他们身上飘来的消毒水、酒精和清洁剂的气味,让我回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来到345号病房。
    乔治娅一副跟人打了十个回合以后的惨败样:左臂吊着三角巾,棉布衬衫中间鼓鼓的有个什么支架,一只脚还绑着绑带。我尽量不露声色,一个老护士还是看出了我的悲痛——她的年龄都可以当我祖母了。
    “多待一天她都不愿意。”她不满地说道。“说什么保险公司不给报销。”
    乔治娅扬了扬一边眉毛,一看我就知道她胡乱找了个借口,只要能出院就行。
    “你是她家人吗?”护士问我。
    我偷偷看一眼乔治娅。“呃……我是她姐。”
    “那你应该劝她别忙着出院。她手腕断了,两条肋骨也裂了,脚也扭了。更别提脸上的擦伤——得多住几天才行。”
    “我哪里劝得了她呀,”我可怜巴巴地说道。“倔得像头驴,说不过她的。”
    “那你得让她至少一个礼拜什么都不干,”护士哼了一声,递给我两张纸。“这两张处方,一张开的是抗感染药膏,另一张是止痛药。而且她下个月还得到门诊部定期复查。”
    “好的,女士。”我顺从地应道。护士把乔治娅的出院证明递给我,然后安排她坐进护理工推来的轮椅里。当然了,我们都知道她不会回来复查的。
    回去的路上,我在药店停了停,按处方买了药,又买了一些绷带和几本杂志。乔治娅带路,我开到到她的公寓楼前。我搀扶着她下车;医院给了一只拐杖,可她那只没受伤的手几乎连那只拐杖都握不住!但我们还是一瘸一拐地进了大楼,然后慢慢上楼梯,总算到了她家门口。我用她的钥匙开了门,扶她到沙发上坐下,接着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两粒乙酰氨基酚复方片。她一口就吞了。
    “家里有吃的吗?”我问道。
    她耸耸肩。我溜进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除了发霉的奶酪和一罐芥末酱,什么都没有。
    “我去去就回。”
    半小时后,我提着三口袋食品回来。先把熟食鸡肉切片,把沙拉放进有盖的碗里,确保每一样都是触手可及;然后把金枪鱼三明治和汤一起端到客厅。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这房子……”我看了看四周,说道:“……还不错。”
    她注意到我有点吞吞吐吐。“你的意思是,我这‘营房’挺好的吧。”
    “呃,”我坦白道。“是有点简朴,但挺好的。”
    “谢谢你,艾利,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挥挥手叫她别那么客气。“首先,你把三明治吃了。然后再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顺从地吃了几口,然后讲起这场车祸的经过。
    “谢天谢地!幸好有安全气囊啊。”她讲完后我感叹道。
    她点点头。“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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