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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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音阶-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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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锺翛主动提出,要帮他拿回股份呢。
  我不信,我不是二十多血气方刚的青年,经人一撩拨就犯浑。
  锺翛和叶新,我当然是相信锺翛。他是我的爱人,不是麽。我们在一起,不是麽。
  我试图想别的事,比如下个月的稿子,比如我是不是要被调回公司,不能和锺翛一起工作了,比如现在锺翛还在家等我。
  我要回家。
 

☆、第四十八章

    锺翛给我开了门,他的身後是热气腾腾的饭菜,他递给我我们一起选的情侣拖鞋,接过我从公司每天都会带回来的资料夹,笑意盈盈地说:“庆功会吃不饱的,今天有你最喜欢的西兰花,还有,鸡蛋不许背著我吐出来。”
  我笑眯眯地说“好”,捏了一把他嫩豆腐的似的脸蛋,看到一抹红霞浮现出来,心里盘算著怎麽能把鸡蛋神不知鬼不觉地挑出去。
  坐在餐桌前看他忙来忙去的身影,这种幸福,又怎麽会是假的。
  吃完饭我去书房,他收拾好碗碟後也跟了进来。
  我环住他的腰,笑道:“这季夏季主题展总算弄完了。”
  “是啊,”他回过身来,手支在桌沿上,“辛苦你了。”
  “我可能会被调回新加坡。”
  “……”
  “你跟我走吗?”
  “杨……”
  我愣愣地看著他,良久,鬼使神差地:“锺翛,心一共分两个区域。”
  “嗯?”
  “我和叶新打了一架,他伤的不轻。”
  他眼睛蓦然瞪大,狠狠抓住我肩膀:“你说什麽!你打了他!他怎麽样!伤得重不重!你打他做什麽!!”
  “他说你呆在我身边是因为要帮他拿回股份。”讽刺地咧开嘴角,“他根本不在乎你。”
  若是在乎,怎麽会在离开後不通知你一切骗局已被揭开,反而让你继续蒙在鼓里。
  他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我继续道:“我当然不信他。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相信你。”
  他没说话,只是双手越攥越紧。我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
  力气像开了阀门,在不知不觉间都泄尽了。
  锺翛,心一共分两个区域。心坎里你放上了他,那心尖呢?你又给了谁?
  我疲惫地揉揉额角,心情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算了吧,”我笑笑,“也难为你这段日子演的这麽真。我都当真了。”
  真到,当我们拥抱时,当我们亲吻时,当我们Zuo爱时,我想到了天荒和地老。
  和他拉开距离,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呆著,看他我恶心。
  我挥挥手:“走吧,继续做叶新的一条狗吧,可怜虫。”
  他忽然抬起眼,沈沈的看不到情绪:“他伤的很重?”
  我笑咪咪地:“是啊,他现在在家趴著呢,就差你端茶倒水了。”
  说完我往外走,屋子里空气太稀薄,喘不上气。
  却被一个大力仰面猛然按在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大脑就天旋地转爆开了一片空白。
  我努力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抵住小腹,呼吸都带著疼,於是屏住气试图缓解,却被他大力压住动弹不得。
  他再次举起了拳头,神色狰狞,不停地说著什麽,我听不到,全世界只剩下了小腹被撕裂活剥的痛。体内有什麽东西哀鸣一声,然後不受控制地向下猛劲闯去,恐惧完全占据了思维,我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袖子硬生生撕下一片,没有著力点,只能尽力把身子弯曲起来。
  又一拳狠狠砸下,瞳孔涣散什麽都看不清,拼命摇头拼命挣扎拼命逃开却不得其法。肚子里的东西走得太快,我慌了,顾不上疼紧紧抓住骑在我身上的他拼命哀求语无伦次,他像疯了根本不听我在说什麽,一拳又一拳接二连三毫无章法。我绝望地松开手,紧紧闭上眼睛护著小腹,额角磕在地板上,再也发不出声音。
  腿间大量热流涌出,我夹紧双腿仍是阻止不住,只能不停地说著不要。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一轻,我勉强挑开眼皮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我喊他,声音哑的不知他能不能听到:“锺翛……锺翛……”
  他似乎停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回头,
  大门被狠狠的摔上,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到麻木,我用尽力气抬起身子用手肘一点点向客厅挪去拿手机,身後拖出一道血痕,杀人现场似的触目惊心。仅仅几步路的距离像是天涯海角,明明近在咫尺却怎麽也爬不到。我狠狠咬住嘴唇刺激大脑清醒,眼前模糊一片勉勉强强能勾勒出家具的大概轮廓。几次抬手都失败,最後手机被带掉到地上,翻到谢见安的号码。
  没响几声那边接起:“叶子,怎麽了。”
  我最後一丝力气也用尽,一呼吸小腹生不如死的疼,紧紧用双手护住,从喉咙挤出来声音:“小安……救我……”
  世界一片黑暗。

  作家的话:
  
  小剧场:
  小隙:诶(指),锺狼崽,你说你渣到这种程度,怎麽给你洗白。。。
  锺狼崽:。。。。。。(亮爪)
 

☆、第四十九章

  “醒了?”
  睁开眼看到一片白茫茫,几秒锺後虚影融合成了一体,我反应了一下,是天花板。
  顺声望去,谢见安胡子拉茬满眼血丝不修边幅神色憔悴。
  之前发生的一切,放电影一般闪现,清晰到每一寸空气的浓度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深呼吸,勉励回归现实。
  “要不要喝水?”
  他嗓音有点哑,鼻音很重,我一愣,笑道:“你哭了?”
  声音粗粝的像铁片划过玻璃板,干燥外还火辣辣的,我咽口唾沫接过水杯抿了几口,不敢一下子灌进去,怕呛到。
  谢见安难得没有跟我抬杠,也没问什麽,只是告诉我要好好养著,一切有他。
  他帮我申请了停薪休假,我点点头,又是一阵难熬的沈默。
  他的手握住我的,额头深深埋进去。
  明明不关他的事,我怎麽舍得看他自责,看他难过。
  窗子被窗帘遮住了一半,透进来的光在地上映射除了平行四边形,尘埃在光线的照射下无处遁形,却翩翩起舞般优雅盘旋煞是好看。
  抬手摸摸他耸动的小脑袋,微微一笑:“多大了,还撒娇。”
  “叶子,对不起……”
  手心被浸湿,热度散去一片冰凉。他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流泪,像是要把这阴霾的天气洗刷干净。
  过了不久他起身洗脸。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摸摸依旧平坦的小腹,好像没什麽变化,还是一抓一把肉。
  但我知道,曾经那麽期待,陪伴了我两个多月的小家夥消失了。
  不知道他去了哪,如果可以选择,记得找一个幸福的家庭降生,就是那种,爸爸爱著妈妈,妈妈也爱著爸爸的家庭。
  对不起,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我想起了卧室床头上的那只拨浪鼓,桃花粉嫩可爱,花蕊清晰可见,晃一晃,小锤打在鼓面上,咚咚咚,真好听。
  现在也用不著了。
  用不著了……
  童话什麽的,果然是骗人的。我居然会信,也难怪,年纪大了脑筋不清楚嘛。
  谢见安的诊所坐落在郊外的一片别墅区中,来往的客户大多是别墅区的富人们,由於受众偏小,这里俨然成了养老的好地方。
  我在这赖了一个月,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生活物资齐全,完全不需要出去,就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并且满足我只想躺在床上静静喘气的人生夙愿。
  每天八点起床,下楼买早饭,叫谢见安起床,吃过饭一起去散步,有病人预约就提前准备好各种设备,没有的话就坐在楼下客厅的地板上,他看小说我拼拼图,一天悠悠然然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我不用做任何事,不用想稿子不用熬夜不用曲意逢迎不用想爱情是什麽东西亲情是怎麽回事。
  我的手机还在那间房子里,不知道杀人现场有没有清理干净。
  但无所谓,那些可笑的期待,只会嘲笑著提醒我是个傻瓜、白痴、贱货。
  这种平和静好的日子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得到消息要我回新加坡的时候,没什麽抗拒心态。
  我先去陈哲那里报到拿材料,回国时接机的小姑娘黄婉也眼圈红红地塞给我一盒她自己做的饼干点心,告别他们後我看到了公告栏里贴著上个月杂志销售破纪录的单子。
  谢见安在公司外等我,他陪我回公寓,公寓被收拾过了,血迹消失了,书房的狼藉不见了,所有移位的东西都回归到了他们应该呆在的地方。
  我神经质地走来走去,把从新加坡带回来的东西都翻出来装进箱子里,拨浪鼓和那幅素描丢进垃圾桶。唯独没有找到手机,我去问谢见安,他说不知道。
  丢了就丢了,日子还得向前过,伤春悲秋和眼泪一样都是女人的事。
  我约出了叶清,把那份股份转让书还给他,我说:“对不起,我姓杨,不姓叶。您太抬举我了,我受不起。”
  说完我走出咖啡馆,依稀听到他好像说了“对不起。”
  我笑笑,这句话,我也受不起。
  谢见安又陪我去了莫臻的公司,我把自己的东西收到箱子里一箱一箱往下搬,再上来却见到锺翛站在门框边。
  我停下脚步看向他,恍若隔世。
  我继续向他走去,错身而过,搬起箱子。
  他伸手要接,我眨眨眼,把箱子放在脚下,冲他笑笑:“锺先生有何贵干?”
  “……杨,对不起。”
  “哈,”我夸张地挥挥手,笑咪咪地,“没事没事。”
  他抿起嘴唇,那样子就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杨,你别这样。”
  我叹口气:“我怎麽样了。”
  他脸涨红了,我看著他,忽然很累,搬起箱子绕过他,被他一把拉住,手一松,箱子坠到地上,里面的东西劈里啪啦掉出来。
  “你干什麽!”我甩开他。
  他手足无措地:“对、对不起。”
  我怒极反笑:“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如果没有别的要说,就请让开。”
  他却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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