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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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音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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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碗里卖相甚佳的小圆球们,对锺翛说了声谢,然後拿起勺子慢慢吃起来,不时偷眼看看对面捧著碗的锺翛。
  酒酿圆子很香,软软糯糯的,甜甜的充斥著口腔。但是眼前的少年比甜点要秀色可餐得多。他吃的不缓不急,粉色的嘴唇碰到珍珠般的小小圆子时会被烫得有点发红,每吃两勺,小巧的舌头还会溜出来在上嘴唇上散散步。
  我看得呼吸都乱了,这夜宵没法吃了。
  “嗯?怎麽了?”
  见我直勾勾地盯著他,锺翛有些不好意思。
  ……没怎麽,正常男人看见美人都会有的生理反应而已。
  没听到我答话,他脸颊慢慢窜上了淡淡的粉色,眼神又无辜有迷茫。
  ──锺翛,你一定是这辈子专门来克我的!
  我站起身来:“今晚实在太累了,公司的事明天再说吧。”
  他点点头。
  我拿了条浴巾强装淡定地走进浴室,草草冲了个凉,不是打量镜子中的自己。
  身材不错,就是漂亮的肌肉已经开始松懈,隐约可见小肚子──最近懒了,应该多去健身房锻炼锻炼──腿型不错,那啥啥也不错。总之一切都不错。
  油然而生了一股莫名的自信,我围上浴巾走出去,看到锺翛辛勤洗碗的背影,走进了房间。
  咳咳。我说的是,锺翛的房间。
  我翻身向里,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守株待兔等著兔入狼口。
  不一会儿听到他悉悉索索的摸上床,轻轻唤我:“杨,睡著了吗?醒醒,穿上睡衣再睡,会著凉的。”
  ……这兔崽子纯情过头了吧…皿…!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一个翻身,将他压在底下,轻轻吸吮他的脖颈。
  我抬起身来,看著他莹润的眸子睁得老大,忽然就有点不忍心了。
  “锺翛?”
  “嗯……”他用力推开我,我顺著他的力气滑到了旁边。
  我清清嗓子,正要开口,就听锺翛说:“杨……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吗?”
  我有些无力:“没有。根本就没怪过你,哪来的原谅。”
  他太敏感,搞得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避开他的雷区,我又不是扫雷仪。
  他没再说话,眼睛放空似的看向窗外,我想了想说:“是我糊涂了,你不是我的情人或床伴,刚才那麽对你确实欠妥。”
  他还是没有回头,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听进去。我在心底轻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你去哪?”
  我一脸苦笑:“男人嘛,比较冲动。”
  我去了客厅,再沙发上坐著,点了根烟。自从和他相遇,我吸烟的数量呈几何数上涨。
  过了不一会儿,锺翛踩著拖鞋也来了,坐在我旁边,摆出一副摊牌的样子:“杨,对不起。但是我想说──”
  “你有喜欢的人了。”
  “诶?”他瞪大眼睛。
  我似笑非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鬼,你道行还太浅。”
  他的脸涨得通红:“既、既然你知道了,为什麽还要、还要──”
  ……我该说什麽?
  说,小鬼你是叔叔的菜,还是主菜,所以怪蜀黍要对你摸摸?
  ……我在心底无语问苍天。
  “嗯,怎麽说呢。心和身是分开的,懂吗?心里面住著谁并不影响生理上的诉求,何况你还在暗恋阶段。”
  “我、我喜欢的是──”
  “叶新。”我笑眯眯的说,看著他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怎麽知道……”
  “都说了啊,”我摊手,“小鬼你道行还太浅了嘛。”
  我害怕从他嘴里说出来“叶新”两个字,所以急忙抢过话音,表面还要一副道貌岸然,我自己都为之不耻。
  他无精打采的垂下头:“你看,你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就他不知道……”
  我真想抽他丫的。
  他滔滔不绝的向我倾诉他艰难的暗恋之旅,我也不好告诉他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好连哄带骗,又传授给他了几招所谓的百试百灵的追人妙招,才把他哄上床睡觉。
  他睡安稳了,老子失眠了。
  烟灰缸满得要溢出来,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烟盒,嘴巴里全是苦涩。明明夜宵那麽甜腻腻的,这麽一会儿就找不到一丁点儿味道了。
  我穿上外套,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今天是跟著锺翛的车回来的,我的车还在安安静静的公司地下车库里睡觉。
  一出楼门就被冷风冻了个哆嗦。漫无目的地在深夜的大街上行走,双手插兜,去7…11买了包烟,然後去kfc坐了一宿。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走廊上空空如也,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
  所以,当莫臻看到我的时候瞪了下眼睛。
  老子只有早退,从来没有过早到。
  “你这是──”我俩一起开口。
  他应该是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憔悴。看他这样不难想象我现在何等尊荣。
  “你一夜没回?”我皱著眉头问他,伸手抽走他手上的文件。
  “嗯,最近有点忙,突发状况还多。”他捏了捏鼻梁,然後用挑白菜的眼光扫视了我一圈,紧紧纠起的眉毛就没松开过,“你又是怎麽回事,衣服也不换,眼皮都要耷拉进地核了──别人看到以为我有多周扒皮。”
  我不急反笑,莫臻关心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难得老子心血来潮要努力工作诶。”
  “我要的是效率,不是出错率。”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忽然想起来:“你还没有吃东西吧?”
  “不饿。”
  “早餐一定要吃,否则胃疼的话会死人的,”我看看表,“要吃什麽,附近有一家馄饨不错。”
  他用手搓了下脸:“我去买吧,老年人。”
  ……真想揍他。
  我笑:“关心儿媳妇是公公应该做的,支持儿媳妇工作更是新时代公公的表率。”我大力拍拍他肩膀,无视他扭曲的嘴角,“我已经吃过了,正好消食,给你买早餐只是心情好所以顺带的而已,有愧疚感的话赶快想想怎麽补偿苏越吧~”
  虽然KFC的早餐有点坑爹,但好歹也是早餐不是。现在条件有限,没人会当免费劳动力给我煮早餐了,为了安抚我那千疮百孔的胃,只好自己辛苦些。所以看到莫臻这种用健康换未来的年轻人不由自主多唠叨了两句。
  说完我往外走,下楼过了一条街,转进一条小巷,馄饨摊的蒸汽蒸的暖洋洋的,摊主麻利的!著面团,一边跟顾客闲聊,笑得眼睛都没了。
  这样的笑,也是幸福的一种,即使再微小,也是幸福,不是麽。
  想著,忍不住弯起嘴角,要了一份外卖。
  胖胖的摊主大妈高声应了一句,然後和我搭起讪来:“小夥子工作很累吧,瞧这困的。”
  我嘿嘿一笑:“不行啦,不是小夥子啦,熬不得夜啊。”
  一来一往聊了没有十来句,馄饨煮好了,打包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杨?杨夜?”
  我一转身,看到一个青年,穿著比较休闲,头上压了一顶鸭舌帽,一撮毛不安分的支出来,往上翘著,看起来就像阳光健气的在校大学生,面庞比较熟悉……
  “是我啊!叶子你要是不认得我了我就跟你没完!!”
  这种口气,除了那个聒噪的家夥外,不做它想。
  “谢见安,好久不见。”
  一手接过馄饨一手付账,顶著两个黑眼圈和多年不见的好友叙旧……这种狼狈的场景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啊啊啊!!!
  我在心里无声呐喊,面上表情做到无懈可击,谁知青年缺不买账,张狂的挥挥手:“把你那套恶心的嘴脸收起来,你什麽样小爷没见过。”
  我额头爆青筋:“这五年你都在国外学了些什麽!”
  他撇撇嘴:“至少不是虚伪。”
  谢见安,出生於医生世家,本人理所当然学了医科。从小就学会了对著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脏器尸体面不改色的吃下肉类。他出生後不到一年,他那毫无责任心的父母就对我爸说一声“麻烦您了”,接著就把这个麻烦打包送到我家,夫妇俩手拉手去支援非洲医疗事业,身後散发著普渡世人的光辉……
  不过,看在谢见安他爸和我爸同族,还亲手把我从老爸肚子里拽出来的份上,抱著一颗感恩的心,在老爸没日没夜的打工期间,老子就担任起了奶爸职责,期间无数次给他换尿布、喂奶粉──好吧,虽然每次我都忍不住偷偷喝掉一半──洗床单、念故事和哄睡觉,想当年粉粉嫩嫩的一团如今长成了翩翩美青年,真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啊~!
  唯一的遗憾是,这个从小就跟著我屁股後面叫唤“夜哥哥”的小P孩,在我进孤儿院之後,就再也没叫过我“哥哥”,取而代之的是“叶子”这个娘炮到爆的昵称,我抗议过好几次,奈何当事人是“谦虚接受坚决不改”的典型。说来这个小家夥也蛮可怜,从出生就没见过那极具事业心的父母几次,对父母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银行卡的那几位数字上。
  我颤了颤右手,好像,锺翛,也是称叶新为“叶子”的哈。
  “你什麽时候来B市的,也不告诉我。”我翻个白眼。
  “来B市实习呀,叶子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好伤心……”
  我叹气:“是谁在电话里爆粗口骂了布置论文的导师,然後说‘我要闭关’谁都不要打扰我,违令者拖出去枪毙50次的……”
  “额,是咩……我不记得了。”他捋捋额前那撮毛,“不管怎麽样,我就是伤心了,亏我还心心念念来你的故乡救死扶伤呢!我不管,怎麽补偿我?”
  “……下班再说吧,你现在住在哪里?晚上来我那吧,到时候细聊。”
  他懂事点头:“现在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晚上我们一起去超市买食材好了,给你露一手,嘿嘿~”
  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後,我匆匆赶回去,在电梯口正巧碰到了锺翛。
  我想了想还是维持风度的向他打招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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