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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风风火火地跑下医院大楼,停车场里各种车辆乱停歪放堵塞交通根本无法取车,她只好往停车场外跑去拦车。
刚到医院出口,一辆车从医院停车场出口杀出来,急停在她面前。
淡墨顺着打开的车门看过去,内里露出的那张脸,是那个说追她和她就算是熟人的言许。
事态紧急,她踯躅仅两秒,便上车指挥他奔赴中山广场。
两面之缘,她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男人。可如今他一边加速不断超车,一边笑着打趣她:“淡医生这么信任我,立刻上车。不怕我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男人,转眼卖了你?”
淡墨看着身旁急速后退的车流反问:“你会吗?”
她的样子像是问:你敢吗?
这样熟悉的神情。
言许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当然不会。淡医生,我其实是个优点很多的男人,你也可以简单地认为我是个好人。除了皮相佳,智商高,那方面的技术好以外,我还极富爱心,喜欢助人为乐。不过今天我送你一程,不是献爱心,我是要讨要车费的。”
淡墨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车里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最终还是他在一个急拐弯之后笑笑问:“你难道不应该立刻问我要多少车费?这车费指的是钱,还是别的东西?”
淡墨皱了皱眉,他依旧在自说自话:“我之前说过希望淡医生帮我找人,我要的车费是,帮我找到那个人。”
他还刻意强调:“不是帮忙找,是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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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医院离中山广场近,淡墨很快得以下车,不必继续面对言许奇怪的言语。
中山广场是本市最大的商业广场,占地面积很大,很少会有剧组能够从持有者萧家手里租借下来作为拍摄场地。
夏冰冰正在拍摄的,是一部末世大片。远远的,淡墨就能够看到一众群众演员,表情呆滞像被/操控一般慢速前行。
群演身前的,是一身战士妆容,手抱婴儿飒爽而立的夏冰冰。
她慢慢靠过去,走到剧组拉得警戒线之前,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没有发现钟林的身影,她微微放松,等待纪式薇带来的援兵。
没多久,导演喊卡。有场务接过夏冰冰手里的孩子,淡墨看到夏冰冰的助理三两步走上前给退场的夏冰冰递水披衣服。
她向夏冰冰靠近,突然看到一旁的人群里有个疾速挪动的身影。低压的帽檐一闪,露出那张她无比熟悉的钟林的脸。
淡墨心脏一抖,下意识地想要阻拦钟林,将他和夏冰冰隔开,情急之下,开口甚至发不出声音。
不过瞬时,她刚看到钟林衣袖里一闪而过的光亮,同时从她身后蹿出一个人猛地扑向钟林将他压倒。
直到那人将钟林的手臂交叉反剪到背后,她才看清那人薄汗微露的脸——是言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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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各自休整一盘散沙的剧组,被这个意外打乱,人人自危,瞬间清醒。
钟林被纪式薇和同事带走,简短和警察交待情况的言许才向立在一旁的她走来。
他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见她目不转睛便开始微笑。
淡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突然蹲了下去。
他的手,拈起她松散的鞋带,灵活地交叉数下,系出一个标准规格的蝴蝶结。
而后他起身,一笑间带起十里春风:“你是不是现在开始相信,我真得是在追你了?”
淡墨生硬的将脚后撤一步说:“谢谢。”
她往前走,他准确地往同方向移动挡住她的去路:“不用谢,我是打算要劳务费的。”
“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想要什么劳务费?”
他狭长的眸弯成一座桥:“不劳你开口问,我这人一向善解人意,直接告诉你。找到我要找的那人,你买九十九朵玫瑰送给我,我再转送给她。”
第4章 你是我的病
第四章:你是我的病
傍晚纪式薇殷勤地来接淡墨下班,倾诉欲旺盛。
正好市内堵车,她便开始不停在淡墨耳边吹风。
“你不知道,言许一进我们分局做笔录,那堆上到五十下至二十的女同胞,恨不能将他就地正法,那一双双散着绿光的狼眼看得我都要过电身亡了。俗话说,猛女如狼,说得太对了。”
她推推淡墨:“别无动于衷啊,你之前可没告诉我他那么秀色可餐。”
淡墨盯着自己的鞋带两秒,将言许给她系鞋带那个静止的画面赶出脑海,问她:“比崔亭还秀色可餐吗?”
纪式薇撇撇嘴:“那不一样。崔亭不只是皮相,他身上写着阅历,味道不一样。”
“这么说你下午已经尝过言许的味道了?”
纪式薇摁开免提打给崔亭,不忘侧身“呸”淡墨一口。
崔亭几乎是秒接她的电话,一上来就收到她的那个“呸”字。
她赶在崔亭开口给她上政治课之前抢先问他:“在做什么?”
他的嗓音恢复惯有的清润,每个词钻进她耳朵里都带些余韵:“和美女约会。”
“年届六十的美女,还是芳龄六岁的?”
崔亭在电话那端轻笑:“是姜姜,你带等等过来吧。”
纪式薇果断摁掉电话,告诉淡墨:“世界上唯男子和孩子难养也,别怪我见色忘友,实在是敌人太强大。”
她把车停在路边:“这里比较好打车,我去找崔亭。你今晚别忙着咒我不讲义气,有空不如多回味回味言许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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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真得就这样将她扔在路边。
淡墨没急着拦车,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
石板一块块往前不断地延伸,路灯一根根安静地矗立,车灯缓缓划过长街。
除了她现在是孤身一人之外,每一个景像,都和记忆里的那一天一样。
她在S市出生成长那些年,也只遇到过那一次大堵车。
不止举步维艰,可以说是交通完全拥堵停滞不动。
那个时候,盛清和将她从车里拉出来,他们牵着手抛下车跑到路边,而后他蹲下/身,留给她那时他尚稚嫩却一样宽阔的脊背。
他背着她走了那样长的路。
从聊起初见时的互看不顺眼,到聊到以后会有多少儿女。
是该说那时天真愚钝,还是该承认今日现实凉薄?
一个人,路也还是应该走下去。
没什么不同,总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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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却总有些事情和自己过不去。
当索锁再度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时候,淡墨已经知道门后即将推门而入的那个病人是谁。
他脸上还是挂着清澈见底的笑,让她酝酿出的情绪,瞬间消解,无处发作。
她不是外科医生,不能问他哪里受伤哪里痛,可是和他的交谈似乎也从来不会冷场。
因为他总是自己先寻找话题:“淡医生,我是言许。”
他再度自我介绍,不知道是为了加深她对他的印象,还是他平日里就有这样的习惯。
淡墨点点头。
言许隔着两臂之距看她,眉眼完全弯成两座桥:“我这几日总是会心跳加速。”
他手指戳向自己心口:“它很不安分。”
淡墨眼底泛起一丝涟漪,低头看自己拿到的他的预约卡:“言先生,心脏内科在楼下。”
“我已经搞清楚原因。”
“见到你的时候,它才会跳动加速。”他好像永远能够严肃认真正经地说出那些并不寻常的*的话。
淡墨皱眉,这意思是她是他的病?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他耳朵一红。
“淡医生,我并不想变成你的困扰。但你一定喜欢过人,知道人有时候会情不自禁。我希望自己矜持、希望自己高冷、希望自己能不被任何人和事物牵绊……可是没办法。”
他自己尴尬地笑,挠头:“有难度。”
“我好像把自己的理智在来这里的路上,丢进太平洋里去了。”
他摆在人眼前的是那样无辜的眼神,淡墨不知道自己是该下剪把他的期望剪得丝丝缕缕,还是拿刀一刀切更好。
“我不是来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你工作很忙。”
他不想耽误她过多的时间,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说在追你,真得不止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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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发现,崔亭那句他是等等的爸爸,不止是说说而已。
等她牵着等等抵达餐厅,他已经站在旋转门前迎接。
他的眸色无比柔和,笑着看了看等等,然后轻吻她的额头,最后将等等抱起来,牵着她的手进入餐厅。
纪式薇不知道他又跟姜姜说了些什么。
今晚小姑娘表现得无比温顺配合。
给等等拉开座椅,给他摆好餐巾,俨然一个小妈妈。
在等等的认知里,崔亭还是路上打过一个照面的崔叔叔。
她醒来不过三月,他回国也不过一月。
纪式薇不知道该怎么对孩子解释,只好把这个问题踢给崔亭解决。
她永远视高崔亭的能力,却低估了从小缺失父母长大的等等的洞察力。
刚落座,他就拉拉自己的衣角,声音奶气十足,问得自己舌尖打结:“小七,崔叔叔是爸爸吗?”
第5章 狂躁症
第五章/狂躁症
崔亭的确有搞定等等的能力。
他不过饭间带着等等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等等就已经开始对他投怀送抱。
纪式薇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她甚至拿不准自己是吃崔亭的醋,还是吃等等的醋。
小孩子总是容易疲乏,回去的路上,等等就撑不住睡着了。
姜姜个头儿比他高很多,这个时候在后座很自然地把等等的脑袋摁到自己的肩头上。纪式薇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捏崔亭的胳膊。
小姑娘过去把她当作抢了挚爱的死敌一般作对,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下车以后,崔亭告诉姜姜等在车里别乱动,自己抱着等等一直将他们送到纪家门前。
她忍不住问崔亭:“你给等等灌什么*汤了?”
崔亭碰碰等等的脸颊,放轻声音:“和给你灌得一样。”
她伸手接过睡得人事不知的等等:“恋童癖?你这变态程度也够可以了。”
崔亭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给她一个柔和的拥抱:“老牛啃一棵嫩草是啃,两棵也是啃。不是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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