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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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已成往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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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安大哥。陈叔,晚上见。” 
  “真是难得,我还以为现在的小孩子都是一群思维混乱头脑复杂生存能力为零外加情感人格永远停留在幼儿期的怪物呢。” 
  我笑起来,也不知他吃过哪家孩子的什麽苦头,恁般刻薄。 
  他突然静下来,也不开车,感觉到他的目光我转回头,看见他正低头抬目地盯著我瞧,额上显出深刻整齐的三条皱纹,很是彪悍深沈。我有些不自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加上眼中的狡黠玩味予我很大压力,忍不住我开口道:“有什麽事你说,我在听。” 
  他摸摸鼻子转回方向盘:“其实也没什麽,就是想请你给我做一阵模特,你知道我是画油画的。行吗,一天80块钱?” 
  “一天是指多长时间?” 
  “那要看我的状态,平均在3小时上下,不会耽误你教孩子的。” 
  我想了一下才又问:“不用脱衣服?” 
  他笑著眯了眯眼:“不用,我保证只是一般的人物画,而且并不需要你做到我完成,我只要积累些素描就够了。” 
  “什麽时候开始?”我干了,反正近期也无法开工,不如上他那里赚些花销。 
  他当即发动了车子。 

12 

安平的家在一片高层住宅区里,装修得很现代,尤其灯光色彩的运用十分前卫。他领我参观画室:“我对自己的要求不高,基本属于得过且过,好在我有个不错的经纪人,无论我画得如何烂,他都有办法卖出去。” 
真是过谦了。他的画属于装饰类,很懂得协调光与影的效果,或者谈不上什么艺术价值,然而用于家居摆饰却十分实用,我相信销路会很不错,而且市场主要在海外。在一副已经完成的水粉画前我驻足,画面是一幢西式建筑的露台——几盆含蓄斑斓的鲜花一张空置的躺椅一本翻开的书册一双随意摆放的女式凉鞋外加午后慵懒的阳光,整体上暖白的色调让人联想到一个舒适的家一份恬淡的倦意一种浮生偷闲的悠然。 
“你懂画的,对吗?”他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摇摇头,但我的母亲能歌善画,可惜少时贪玩我只习得一些皮毛:“我们现在开始?” 
他点点头递给我一只尚未开封的剃须刀:“可否刮刮脸?我需要看得清楚些。浴室在门口走廊上。” 
我踟蹰了一下接过,应该没问题了吧,自从上回差点用剃刀割断喉管,我就一直不太敢剃须,连须刨也不敢用,生怕再惹得自己失控。 
从浴间出来,他正在做各种准备,画室朝南的一面是整幅玻璃墙面,采光极好,他在那里摆了张宽大的藤椅。 
“你坐藤椅上,不用刻意摆什么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别睡着了就好,闷的话可以听音乐或是看书,都在那边架子上你自己挑。”他专心整理着画架听见我进屋也没抬头。 
画室的另一侧是书架,我被一套繁体竖版带插图的金庸全集吸引,信手抽出其中的《连城诀》,这本书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读过,人物姓名已经全数忘记,只记得最后的结局是主角带了旧时情人的遗孤避居世外,慨叹这世界上的人都太过聪明他适应不来。 
按照要求我坐入藤椅,他还在摆弄工具,我顾自看起小说来,刚翻过几页就被他的口哨声惊起:“禾草盖珍珠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他站在那儿眯着眼睛打亮我,“可惜车祸留的那道疤让你添了抹男人味,否则你的模样就是标准的中性美。” 
怎么看他的语气眼神都带着股调戏意味,我警惕着不敢搭腔,那处伤并不严重,留下道不足2公分的印迹横在下眼睑近颧骨处,不留意的话也就是脸上一条纹路,偏他议论多多,或者我本不该接下这份工作的。 
发觉我面色不善,他立即拿起碳笔收敛姿态开始作画,之后再也没有出言轻薄,每隔一小时他会让我休息一下,自己也抽支烟喝点水什么的,渐渐的他的专业态度打消了我的疑虑,我慢慢放松下来。高层建筑视野开阔,书看得累了我便转向窗外静静远眺。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 
第3个小时过到一半,画室虚掩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容颜清秀身形纤瘦的年轻男孩,穿着睡衣睡裤还有点没睡醒的样子,他就着安平的水杯猛灌了一气,然后便窝进屋角沙发傻傻地看着安平作画,过了好一阵子面孔才回魂般焕出神采:“平哥,我上班去了。”又坐了一会儿他冲安平开口。 
“过来。”安平的眼睛仍旧盯着手上的画。 
“干嘛?我要迟到了。”男孩不情愿地趋上前。 
“就不肯少睡一分钟。又没吃饭吧,再瘦都没了。”安平出其不意地在那男孩的细腰上拧了一把。 
男孩咯咯笑着倒进他怀里仰头在他面上亲了一口:“再见,平哥,记得打电话给我。” 
趁着男孩转身安平在他的俏臀上拍了一记:“别忘了吃东西。” 
好一出煽情戏,我试着无动于衷埋首小说,然而被傅庭炜复的欲望却令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发起热来。 

13 

这天安平一共画了4个小时才收笔,我合上书等他付钱走人,却又被他殷情请入餐厅喝下午茶,上午到现在我确是饿了,便也不客气地吃光了他做给我的三明治,味道还不错。 
“还要吗?” 
“够了,谢谢。”看见他正往红茶里加糖我忍不住问,“那样好喝吗?” 
“习惯了。我在法国时负责我生活起居的管家是位英国老太太,常常做英式下午茶给我。你要不要试试?” 
我摇头,难怪,原来是西俗,年丰身上也有许多类似的癖好,那时候虽然尽量迁就他,但私下里我仍是喜欢纯中国式的口味。 
“我18岁就去法国读书,可是呆了十多年也没拿到学位,幸亏画还能卖些出去,否则只好买块豆腐撞死。”他言若有憾,“没办法,我对生活的态度跟你不一样,我认为生命是用来享受的,这是我妈自小的教诲。那10年我全部用了来玩乐,游遍欧洲四处写生逛尽博物馆外加追欢逐乐,呵呵,你一定认为我很堕落吧,但是男欢女爱的确是我作画的灵感,不可或缺。” 
堕落?以世人的眼光看很难说我与他哪个更加堕落吧,至少他还有灵感这个藉口,我呢?因为爱情?我笑起来。 
“笑什么?你可真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不爱说话的人。”他继续自说自话,“陈家豪,陈家的自豪,你父母一定对你寄望很高吧?还是我比较幸运,摊上个醉心享乐的母亲。 
“我爸是个工作狂,我妈以此为理由同他离了婚,她说她忍受不了那种分秒必争过于严肃认真的生活态度。鉴于我妈是个公认的贪慕虚荣的女人,法院把我判给了我爸,但是没过多久我便离家出走跟了我妈,因为我妈从来不对我的学习提任何要求,反而一有机会就与继父带了我到处游山玩水,他们在物质上其实并不富有,比不得父亲的家世雄浑刻意经营,但那种轻松自如的生活态度却给了我无数的欢乐时光,当真千金不易,我对绘画的喜好便是继父赋予的。为此我老爸失意得要命,直到死他也没闹清我与我妈为什么要离开他。其实我挺可怜他的,他这辈子年轻时因为时局艰难不得施展,等终于得以施展却又落了个妻离子散过劳死,营役辛劳纵然赚得声望财富又哪比得上我妈和继父清贫安乐的生活享受。” 
他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听,一味古往今来地诉说着,“我爸出生望族是家中唯一生活在国内的子嗣,爷爷心痛他时乖命舛英年早逝最终迁怒到我妈身上,为着报复便藉口我爸的遗愿将我接出国去受教育,试图以母子分离来惩罚我妈,但他没想到的是我妈根本不在乎,她对我以及对人生的要求是一致的,只希望我活得快乐,所以爷爷的举动反而成全了我们母子,她乐得卸下包袱轻松自在而我则是如鱼得水计划着如何全世界玩儿个痛快。 
“家族一大人事难免复杂,开始时我还不知厉害与他们厮混,渐渐就觉出压力,虽然争宠夺权阴谋诡计我并不逊色,甚至因为年少气盛小试锋芒后连爷爷也重视栽培起我来,然则我的心早已被我妈宠野了如何会笨到落进那个物欲圈内,所以我很快便依照继父的教导抓住爷爷痛惜父亲的弱点同他讲条件远离是非独自生活,当然爷爷并没有就此放过我,他虽然同意了我去法国学绘画但间中一直不停令人约束我的行为力图将我培养成家族继承人之一,见我始终心猿意马不思上进还试图拿克扣生活费用来迫我就范。可惜他又错了,我并非自幼生于富家,贫穷从不是我所惧怕的,在到处以画笔赚取游乐经费的过程中我反而结识了不少朋友,以至于到法国不久我卖画所得便足以维持开销了。爷爷知道后又打算把我捧成艺术家,但令他惊讶的是即便对钟爱的绘画我也同样并不认真严谨,不过兴之所至抒情写意再不就是为了赚钱。那之后便天下太平,他非但不再干涉我的生活,反而自己不时到我那里小住一阵子,一边指责我放纵恣意的生活态度一边乐呵呵替我支付帐单。”他说到这里面露笑容,仿佛记起某件祖孙互逗的趣事,“在外国玩了十多年,我觉得腻味了,加上爷爷寿终正寝我便打道回国准备换个环境继续享受人生,这间酒吧便是为了方便一众朋友聚会才开的。怎么样,你想不想到我这里来,酒吧缺个杂工,反正你的生命也是用来浪费的,不如到我那里去浪费,至少挣得还多一点,我一个月给你1500块,小费不计,如何?” 
这人爱探听别人的隐私不错,倒是也不隐瞒自家的事,我正听得入迷,冷不防他扔过来一个建议,这个豁达热情狡黠风流兼而有之的花花公子到底想干什么?静默中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以判断出他的真正目的,仅仅是出于好奇想一步步解开我的身世经历吗?似乎不那么简单呢。 
但是他的建议的确很具诱惑性,因为我正考虑转换环境。龚明娟看我的眼神已有失控的趋势,我得赶紧想办法抽身,当然我是为了她好,但更主要的是担心我自己,傅庭炜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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