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倾斜 by word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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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倾斜 by wordlag-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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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你家看你啊。”说完笑几声,立刻感受到一股鄙夷的视线,梁嘉禅止住笑,从沙发上慢慢起身:“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啊……”

  梁嘉禅一步步走近,不服输的心态让沈真谦没有退后,而是靠在原本的地方盯着他看,直到梁嘉禅靠得够近了,他才稍微往后头缩了缩。

  直到这个距离,他才注意到梁嘉禅身上的酒味。

  他皱眉:“你喝酒?”

  梁嘉禅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乖乖点头:“对啊,所以我醉了。”

  “骗人。”

  梁嘉禅笑:“对啊,我骗人。”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这家伙抬杠,他只好问:“……你什么时候喝的?”

  “嗯……两、三个小时前吧?”

  “喔……”难怪味道这么淡。

  才刚想对方大概没喝多少,梁嘉禅突然凑到他耳边低笑:“欸,沈真谦,我跟你告白了,你觉得怎么样?”

  沈真谦稍稍挪开一些:“什么怎么样?”

  “比方说现在我靠得这么近你还没推开我,我就以为你是喜欢我了。”

  沈真谦嗤笑:“不要脸。”

  “对啊,我不要脸。”他又靠得离沈真谦脸边近了些:“那你怕不怕我借酒装疯?”

  “你现在不就在借酒装疯?”

  梁嘉禅听了只是笑,两只手像是犹豫了会,才轻轻环着对方,手劲小心到像随时会松开。沈真谦别开头,有些困扰地考虑是不是应该推开他,想了想,却只是叹口气问:“你怎么了?”

  平常的梁嘉禅很没水准也很没礼貌,但还不致于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突然抱住他,况且抱也就算了,还抱得这么小心翼翼,一下子让他不知道该从何凶起。

  梁嘉禅低声说:“我们十一月就要开始录音了,预计明年一月会发一张单曲,之后再发一张录有十首歌的专辑。”沈真谦没说话,他继续说:“今天冠真跟我说:『嘉禅哥,我一直到今天才有要出道的实感』,这个笨学生真的很好笑。”

  他稍微收紧双臂,放大胆将额头靠到沈真谦肩上:“后来我一边表演给那些家伙看,一边突然想到,干,原来我也是今天才有真的要出道的感觉,原来我也超好笑的。”

  江宁那个时候对他说,欸,梁嘉禅,你弹得不错啊,干么不要再组一个团来玩?

  你来台北,就只是为了蹲在一间小小的乐器行,当他妈的吉他老师?

  江宁问他,欸,梁嘉禅,你一开始玩乐团,有没有想过要闯出什么名堂来?

  怎么可能没有,也许那些梦很愚蠢,很一文不值,当初自己的确是想要出一张专辑,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

  在那个年纪,谁没有过这样的梦?

  “后来我跟江宁组那个乐团,也混得如鱼得水,人到了一个年纪突然就觉得这样差不多了,一辈子在地下乐团也无所谓,然后找一个工作,吉他变成兼职。”他愈进发呢喃地说:“人到了一个程度,好像就会开始妥协。”

  可是当机会送上前来的时候,又无法否认那实在很诱人。

  “我想要试试看,可是快要完全实现的时候我又有点旁徨,我是不是很好笑?这样好像青春期的少年喔。”

  沈真谦抿抿唇,许久才干涩地问:“……谁看不起你?”

  梁嘉禅没回答,还是抱着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沈真谦推了推他,又问一次:“谁看不起你?”

  梁嘉禅这才抬起头来,对上沈真谦的视线,很认真地问:“你让我亲你好不好?”

  “……谁看不起你?”

  “我要亲你了喔。”

  他眯起墨绿色的眼:“我在问你话。”

  梁嘉禅笑:“我也在问你话。”

  然后稍稍倾向前,意外地没有受到反抗,所以他放大胆伸出舌头,轻轻舔吻对方有点干燥的唇瓣,环抱住对方的手又稍稍收紧了一些。

  沈真谦闭上眼,发觉自己可能有点无法对抗带点自卑色彩的梁嘉禅。

  25

  梁嘉禅以前组团曾经碰到不愉快的事情过。

  那天江宁拿demo带到沈真谦家里时,有些好笑地看了看梁嘉禅留在他家没带走的外套,突然间就说了这句。

  沈真谦没回话,只是不解地看他。

  江宁笑:“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他这次回高雄还跟他弟弟打架,觉得有点好笑而已。”

  “你知道他跟他弟弟打架?”

  江宁挑眉:“你都知道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沈真谦:“……那不一样,是他自己要来跟我说的。”

  “是不一样,”江宁抽了根烟咬着,说:“不过其实他跟他弟打架,我不太意外。”他抬起眼看沈真谦,突然眯起眼笑:“你不问我为什么?”

  见沈真谦不说话,他耸耸肩继续说:“好吧,那就当我自言自语。嘉禅有个画家爷爷,你可能不知道,他爷爷是台湾画坛里面一个满有名的画家。”

  沈真谦觉得好笑:“看不出来。”

  “是啊,当初我还是无意间发现他爷爷是大画家的。顺带一提,嘉禅他弟弟非常会画画,也很得长辈欢心。”

  “然后呢?”

  江宁点起烟,眯了眯眼:“这之间的事情当然我不清楚,不过小朋友嘛,难免就有点心理不平衡了,所以他跟他弟的感情……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是说好还是不好。”摇摇头,又说:“你看嘉禅那个样子,其实自尊心很强。”

  江宁一言蔽之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让沈真谦稍微有点在意。

  他哼了哼:“这么幼稚。”

  江宁:“是很幼稚啊,不过没有经历过,大概不太懂那感觉,尤其是处处都被拿来跟弟弟比较的时候。”顿了顿,又说:“真谦,你觉得这种时候,吉他对他来说是什么?”

  沈真谦没回答,江宁笑了笑,也没继续说下去。

  当初梁嘉禅高中时候组的团,后来因为闹出感情纠纷而解散了。本来他们在高雄一带还小有名气,却一夕之间全毁,那些好不容易构筑出来的骄傲,随着乐团的解散,好像也跟着分崩离析。

  吉他对他来说是什么?

  沈真谦发现自己好像可以私自臆测到一点点。

  江宁离开前突然问:“对了,真谦,你什么时候要回英国?”

  沈真谦一愣,突然发现最近生活被梁嘉禅弄得乱糟糟的,自己竟然一下子忘了时间。

  江宁:“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你是说十月吧?我知道你是临时过来支援,不过没有很赶的话,再多待一阵子也没关系啊。”

  沈真谦看看日期,竟然时间也来到九月底了。他沉默片刻:“我不知道,如果没事的话,的确可以多待。”

  江宁这才放心地笑:“那就好,你可不要答应我了还偷偷跑回去,不然嘉禅那里就难处理了……不过你之前说和朋友一起回英国,那个朋友那边,没问题吗?”

  沈真谦楞了楞才回答:“嗯,没问题。”

  江宁一边碎念一边出门:“不过为什么是十月,十月有什么大事吗?”

  沈真谦这次没有回答。

  十月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按照当初的预定,十月初的时候,于青礼要回去读英国的博士班,本来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准备和于青礼一起回去了。

  只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原来回台湾一趟,会改变的事情会这么多这么多。

  于青礼已经告别他了,那他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告别于青礼?

  然后,再告别那个依然留在英国的Ian。

  于青礼给他来了电话,这在预期之内。即使早早于青礼就说了会留在台湾,但沈真谦很清楚他这种个性,在九月底的时候肯定还会来一次电话。

  江宁稍早的那番话提醒了他要有心里准备,接到电话的时候该怎么应对。

  不晓得是不是那天酒喝多了,接到电话时,他竟没有预期的难过跟伤心,这让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很快安心地笑出来。

  也对,没有伤心比较好。

  他也是因为怕伤心,所以才会喝这么多酒。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酒真的会麻痹心情。

  “那真谦,你什么时候会回英国?”

  他趴在桌上,好几个啤酒罐滚落,敲出惹人烦心的声响:“嗯……不知道。”

  “还要留在台北吗?在那边应该没有问题吧?”

  “有问题的话,你要陪我去英国吗?”

  那头于青礼笑:“短期应该不会吧,但是我可以去台北看你,真谦,我跟你说,我打算先当兵,不过可能也是一月以后的事情了,我总有些事要先办,然后到时候……”

  “于青礼。”

  于青礼停了停,没在意说话被打断,好脾气地问:“怎么了?”

  “是我不要你的。”

  于青礼停顿许久,有点无奈地笑:“真谦?”

  凭着一股醉意,他呢喃着骂:“你管我要去美国去英国还是留在台北,我高兴在哪里就在哪里,而且你管我在哪里,你根本不在意我在哪里……!”

  Ian,我很喜欢你喔,你该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可恶,他为什么每次都要被留下来?

  又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要他?

  26

  梁嘉禅赶到的时候,沈真谦已经醉到走两步跌倒一次的程度。稍早的时候他难得接到沈真谦的电话,一接起来那头竟然都没有声音,他本来以为是沈真谦不小心按到,正想要挂,那头就传来软软的一句:“梁嘉禅,我在家,可是我要死了,你要不要救我?”

  他吓得当场从位子上跳起来,围在一旁的团员吓了一跳,他随便交代几句,抓了钥匙就冲出录音室,催紧油门来到沈真谦家门前,连按了十几分钟的电铃,里头才有人缓缓地跌出来。

  对,真的是跌出来。

  沈真谦好不容易打开门,眼睛朝梁嘉禅眨眨眯眯的,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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