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倾斜 by word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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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倾斜 by wordlag-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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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梁妈妈有话要对自己说,沈真谦先是疑惑,然后变得有点紧张。

  昨晚这样突然跑掉,大概是不太礼貌吧……

  对待梁嘉禅他是很强势没错,但是如果对方妈妈对他有怨言、想骂他,他想自己可能还是只有乖乖被骂的忿。

  看他一脸惨白的样子,梁嘉禅拍拍他:“放心啦,我妈不会刁难你。”

  沈真谦点头,抱着心虚跟不自在的态度跟梁嘉禅回去了。

  一回到梁家,梁妈妈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饭桌上却只有她一个人,没看见梁佑乐他们。梁妈妈朝他们腼腆地笑笑:“坐啊,佑乐他们回青礼家吃饭了,我就只煮我们三个的份。”

  梁嘉禅欣喜地发现今天桌上大鱼大肉的,沈真谦看了却觉得有些晕眩,迳自联想到了最后的晚餐之类的……

  他更心虚地拉了拉衣领,就怕昨天梁嘉禅又啃又咬的行为被发现了,只是他这一低头拉衣领,刚好就错开了梁妈妈慈爱的视线。

  饭桌上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大多是梁嘉禅跟梁妈妈在聊,说到什么时候发片,梁嘉禅想了想,说快了。

  梁妈妈听了点头,像在斟酌用词:“嘉禅,你往后就是明星了,行为举止什么的,都要多注意一点……”

  梁嘉禅咬着一大口饭菜,口齿不清地回答:“又不知道会不会红。”

  梁妈妈睨他一眼:“我虽然在高雄,不能时时看着你在干什么,不过你也不要以为天高皇帝远了,上次新闻报出来的那些,你还没解释清楚。”

  之前梁嘉禅的绯闻闹得凶的时候梁妈妈有打电话给他质问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梁嘉禅躲记者躲得烦,根本没心跟她解释那些,只随便敷衍几句,现在又听母亲提起,梁嘉禅嘴里的饭差点噎死他。

  他刚想解释,梁妈妈又突然说:“不过,现在有真谦在台北替我盯着你,我就放心多了。”

  突然被点名,沈真谦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她,换来梁妈妈又无奈又温暖地笑。

  梁嘉禅这回真正噎到了,一边拚命咳嗽,一边有点开心。

  午饭过后梁妈妈将儿子支走,说要跟真谦说一些事。沈真谦一开始有点不自在,僵硬地答好。

  一直等到梁嘉禅走远了,梁妈妈才开口:“昨天……我想了很多。你走之后,青礼给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一开始我听嘉禅说他喜欢男人,我还不太能接受……也不算不能接受,该怎么说呢,我……”

  她想了想:“我没碰过这种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说:“我该是阻止他好呢,还是不阻止他好呢,同性恋具体来说究竟是什么呢?其实那之后我有找几本这类的书来看,躲躲藏藏的,就怕邻居起疑心,也怕嘉禅他爸爸起疑心,我还特别跑到远一点的书局去买书,就怕遇到店员认出我是谁。”

  她摸了摸手指,继续说:“后来我想,我不是嘉禅,我都这么害怕了,他是不是会更害怕,遇到别人说他什么的时候,他会不会没办法承受,况且他以后是明星了,这种事情会不会害了他,”她抬眼看入沈真谦眼里:“而同性恋又究竟是什么?”

  沈真谦还是很紧张。他几乎可以想像梁妈妈下一秒会说:“所以对不起,麻烦你离开嘉禅。”这种话,所以他全身绷直,却感觉四肢发软。

  如果她真的这样要求他,他会怎么作答?

  过去的沈真谦肯定是冷哼两声,冷冷扔下一句:“离开他我求之不得,我还怕你儿子缠着不让我走呢。”然后帅气离去,只是他最近可能有点窝囊,这样的话他竟一瞬间讲不出来。

  而且一想到也许会被这样要求,他竟然还有些生气。

  生气什么呢?

  梁妈妈来回抚摸着手指关节:“后来嘉禅回来,我看见你,我看嘉禅跟你说话的态度,以及跟我说话的态度,还有他看你时的眼神,还有最后最后他追你出去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她停了停,继续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大儿子,一直以来都很嚣张的,在学校的时候欺负同学,考上了大学还毅然决然休学,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台北去玩乐团,几年不见回来,又跟我说他要出道了。”

  梁妈妈:“我想起来,替这个孩子操心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一直有比我还要多的勇气,嚣张到讨人厌的态度,威风八面的,不知道到底在嚣张些什么,所以我想,他大概比我还要勇敢,如果有人嘲笑他,有人看不起他,我儿子肯定会狠狠揍他一顿,揍到他再也笑不出来。”

  沈真谦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他相信梁嘉禅真的会这样做,不过这样做真的好吗?

  他实在不懂这家人思维到底都是怎么绕的。

  “所以真谦,同性恋究竟是什么呢?你知道吗?”

  沈真谦窒了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性……喜欢同性?”

  梁妈妈笑:“对喔。”她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盘:“虽然我还是有点担心,不过担心也没用,嘉禅那孩子不是我担心有用的……昨天你来之前,我还很担心会是怎么样的人,看到你其实我有点安心,斯斯文文的一个孩子,也难怪嘉禅很喜欢你,嘉禅不好管,往后一切还要麻烦你。”

  沈真谦坐在那,许久才不好意思地应了声。

  他发现自己活了二十几年才有点了解母亲是怎么样的角色,实在算托梁嘉禅的福。

  (40)

  回程的路上沈真谦睡睡醒醒,不晓得第几次在撞到窗户醒来后,他就干脆盯着一成不变的高速公路看,突然间问:“你之前为什么跟你弟吵架?”

  没想到他又问起这件事,梁嘉禅有点莫名:“你不是知道了吗,因为于青礼啊。”

  “噢……我只是觉得你妈人很好,很关心你。”

  梁嘉禅没回答。

  沈真谦说:“所以我想,为什么你那天要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来找我。”

  梁嘉禅瞄他一眼,许久才说:“我说了你会觉得我很幼稚。”

  “哪一天不幼稚?”

  “干……”他踩下油门超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弟很会画画?”

  沈真谦心想这他之前听于青礼说多了。

  梁嘉禅:“我爷爷是台湾画坛很有名的画家,所以他从小就很栽培我弟,马的那死老头,每次都用不屑的眼神看我……”

  沈真谦轻轻应一声。

  梁嘉禅继续说:“然后我就常常欺负我弟,我常常跟他打架,不过你不要看他那个样子,他打起架来很恐怖,很多时候我们都平手。兄弟打架,爸妈一定会挑个人来骂,被骂的人一定是我,可是我身上挂着的伤也没比他少啊。”他动了动方向盘:“不只是因为他小,你也看过我弟长什么样子了,从小就用那张脸招摇撞骗,马的,干,长得可爱了不起喔,拎杯这种男子气概在我们家就不太被欣赏。”

  沈真谦很想笑,但憋住了。

  梁嘉禅看他嘴角要动不动的样子,更加不开心:“看他每天在那边画画,我越看越不开心,所以我决定也要去找个什么一技之长来让他们刮目相看,正巧那时候班上流行弹吉他,我就跟着朋友去了,没想到后来朋友不弹了,反而是我一直在弹。”梁嘉禅讲着讲着突然一脸若有所思:“我常常在想,自己弹吉他就像偶然做起的一件事,以为大概没几个月就放弃了,竟然误打误撞成了自己唯一能自豪的事情。”

  梁嘉禅:“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不是只剩下吉他了……后来在高雄的乐团出了一点问题,解散了,我失去重心了一段时间,虽然考上了大学,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只剩下一件事情可以做,如果把这件事情抛掉,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在别人问:“欸,你的专长是什么?”的时候,一下子什么都答不上来,是一件很怅然的事情。

  “我把吉他当成我的骄傲,”梁嘉禅笑:“不过我家人在我还没闯出什么名堂的时候,一直觉得我在胡闹,我的骄傲被贬低的一文不直,梁佑乐的骄傲却很了不起,我不明白为什么。”

  梁嘉禅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不要看我这样,我还是少年郎的时候,真的很叛逆,而且还很自卑,因为太自卑了所以才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每天回家看到我弟那个嚣张的蠢样子都要挥他一拳才甘心,”他又看沈真谦一眼:“啊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啦,我虽然还是常常跟我弟打架,不过那是兄弟情谊啊,是不是?欸,你笑个屁……我是要说,那天我回去,看我妈护着他的样子,突然间又有点想到那个时候。”

  梁嘉禅看着前方,淡淡说:“虽然不是天大地大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很委屈。”

  沈真谦看他:“你的乐团为什么解散?”

  梁嘉禅笑:“还不是牵扯到感情的问题。”

  沈真谦扬眉:“跟你有关系?”

  梁嘉禅脸色很难看:“干!谁跟那对狗男女有关系。”突然转了个话题:“后来我来到台北啊,窝在朋友的工作室当当老师,因为觉得太窝囊了──本来说要来台北闯荡没想到只是来窝在小工作室当老师,不符合我的风格,后来江宁找我,我才又开始玩乐团,一边玩团一边当老师,那段时间还满开心,直到后来签约了。”

  梁嘉禅手指悄悄方向盘:“签约了──我就很嚣张地打电话回去跟我妈说,我妈刚听,一开始很担心,以为我被诈骗了还怎样,我刚听觉得很不开心,马的,我要出唱片还怀疑我的能力,后来……后来我也有点想哭,”他抿抿唇:“啊──算了啦,以前的蠢事。”

  沈真谦沉默片刻,说:“你妈要我照顾你。”

  梁嘉禅听了,笑得很淫荡:“是喔,你要怎么照顾我?”

  沈真谦看着前面的马路,台北就快到了。他耸耸肩:“不知道,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梁嘉禅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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