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与雁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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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与雁的爱情-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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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开始谈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我说不出话,我的嘴唇在发抖。天知道谈多久了,只怕是一进学生会就开始了。眉姐姐在煽风点火。
                  周瑜啊!你不想上学啦?你不想考北大清华啦?干妈站了起来。我的头好晕,心在发抖。上课胡思乱想得都不知道老师讲什么了,老师提的问题,他居然回答成那个女生的名字!眉姐姐在栽赃陷害。
                  周瑜!你!你!干妈一巴掌打了过来。我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左边的整个脸就像发酵了的面团,慢慢地膨胀起来、麻木起来。
                  我努力地站起身,离开桌子,打开门,走出去。干妈和眉姐姐都没有起来拦住我。我朝着楼梯的台阶踩下去,可脚给我的感觉却好像是踩在海绵上,接着我的整个人都像躺在海绵上了,而且那块庞大的海绵能够带着我飘飞。
                  '第56章'我从三楼摔下来
                  我躺在白色房间的白色床上,每一次呼吸就伴随着一次疼痛。额头上贴着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眼睛,我想把它拨开,可胳膊动一下就钻心地痛;我试着动一下腿,才发现右腿已经动不了了上了长长的一截石膏带。
                  我努力地回忆,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可头痛得像要裂开,耳朵里有不可捉摸的嗡嗡声,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房间里、床边上老是有许多人,来来往往的、匆匆忙忙的。妈妈一直眼睛红红地守在床边;干妈每天也过来好几次,好像是送饭;眉姐姐来了两次,都是站在门边不进来;杜老师来了两次,一次是他自己来,一次是代表全班同学来;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次,有男生有女生还有那个文艺部长;干爸也来了一次,刚看了我一眼,就有人打手机说找柳局长;最后来的是哥哥。哥哥走到床头边,足足盯着我看了2分钟,然后把脸贴在我的鼻子上,许久,才恨声地说:瑜儿!你怎么能这个样子!然后,哥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他去找主治医师问我的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好像学校已经期末考试完毕,或许是已经召开了散学典礼吧,眉姐姐这天一大早就来了,呆呆地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而且到了中午也不回去。
                  中午刚过,哥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看到眉姐姐,那张脸就黑了,而且我好象还听到攥拳头的咯嘣声了。一直敢跟哥哥对抗的眉姐姐此时却无端地消失了昔日的豪气,低眉垂眼地站着,动都不敢动。
                  我觉得好奇怪,就拼命地去回想。就在这奇怪中,就在这回想中,我终于记起了自己是从干妈家的楼梯间的夹缝里摔了下来,而且我也很庆幸干妈家是在三楼,若是再高一层,我恐怕就没命了。
                  我不想起便罢,一想起就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遭遇了非人的磨难,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直到把自己哭得气若游丝,把所有的人都吓得灵魂出窍才收了泪水。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容不得眉丫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了,而且我再也不愿意在县城的这个医院里呆了,我要回家。
                  妈妈经不住我泪水的冲刷,终于说了句:宝贝,只要你不哭了,妈妈什么都答应你!她是怕我会哭得丢了小命,毕竟带我回家与我的小命比起来,是轻如鸿毛了。可哥哥不知道从医生那里知道了些什么,死活不让我出院,而且抱着我这个科室那个科室不停地作些奇怪的检查。检查得多了,我渐渐发觉检查的部位都集中在胸部,而且检查的越多,妈妈和哥哥的神色越凝重。
                  那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正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右腿上的石膏绷带取下来,因为腿痒得难受,抓又抓不到,忽然听到医生叫我妈妈的名字,然后就听到医生在门口小声地对妈妈说:你看怎么办吧,趁着他还小,要马上手术,再大了就会有生命危险妈妈好一阵没吭声。接着是哥哥的声音:能不能推迟一点,钱不凑手,得2…30万吧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最后是医生的话:最迟明年春上,他已经很严重了,晕倒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明年春上也好,现在太冷,不利于手术的愈合。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我,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说的竟然不是我的摔伤,而是正在威胁着我生命的莫名疾病,而且最迟要在明年春上做手术。
                  我的命怎么这样惨?我自小身体弱,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玩耍嬉戏;我的爸爸过早地离我而去,我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坐在爸爸的怀里撒娇耍赖;我的家庭穷困,小时没有从商店里买来的玩具,上学没有漂亮的书包文具盒,到现在我连酷爱的单放机都没敢向妈妈提及可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得了这样可怕的病,妈妈又能从哪里弄来那天文数字般的手术费用?
                  人活着痛苦,其根源是人对未来抱有希望,像我,已经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了,我甚至希望快点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休止符。这样颓废绝望了几天,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早上醒来,我忽然觉得轻松了、平静了。我笑着对妈妈和哥哥说我想回家,因为我们那里是从来没有在医院过年的先例。
                  妈妈和哥哥还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也就千方百计地哄我开心。首要的是,要顺着我的意愿办事。而且,妈妈是早就答应带我回家的,于是,我很顺利地在腊月二十八那天早上出院了,虽然腿上的石膏带没有取掉,但能够回家,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出院的时候,干妈来了、干爸来了、眉姐姐也来了,而且提着好几个装满东西的大袋子。老远看到他们来了,我就赶紧把脸埋在哥哥的胸脯上,我不愿意再看到他们,也或许是不愿意让他们再看到我吧,包括那个对我有着哺育之恩的干妈。
                  哥哥将我抱到一辆豪华精致的小轿车跟前,立即有人打开车门,把我抱了进去。然后哥哥进来了,妈妈也进来了。我还是头一次坐这样豪华的轿车,心里很是兴奋,觉得自己是快要见马克思的人了还能坐上一回轿车,也算是老天开眼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车还没开动,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轿车的舒适,就在哥哥的怀里睡着了。我不知道那是哥哥特意让医生提前给我打了针的缘故。我不知道,我坐的这辆轿车是干爸的局长用车,我更不知道,在我们后面还有一辆小轿车,坐着干妈干爸和眉姐姐,还有那几大袋子东西。
                  醒来时,已经在自家床上躺着了。床不算大,可哥哥也挤着我躺着,他很疲倦很憔悴,白白的脸很有点儿灰。房间的门虽然关着,我还是能感觉到屋子里聚满了人,人声鼎沸的。妈妈没在床边守着我,一定是在厨房忙着做饭,干妈也应该在厨房帮忙吧。
                  陆陆续续有人进我的房间,都是看过之后摸摸我,接着感慨一番,最后满含悲戚地走出房门。在这人群中,我看到了哥哥的爸爸妈妈,哥哥明年就要实习了,秋天就上班了,哥哥的爸爸妈妈就用不着再辛苦地在外地打工了。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爸爸已经走了,暂且不说,我那可怜的妈妈,算是白养了我这个儿子,我能熬到让妈妈不辛苦地种园子的那一天么?这样想着,眼泪就下来了,慢慢浸湿了枕头。
                  老天,怎么又在哭?你不能哭,知道吗?哥哥忽然醒了,慌忙抱着我。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哭,因为我已经很明显地感到胸口的疼痛了。可是我的泪啊,怎么会听从我的意愿呢?
                  好瑜儿别哭了好不哥哥抱住我,我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体在发抖。瑜儿,哥哥该怎样抱你才好?用力怕弄疼你,不用力又怕你飞走哥哥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而我也看着他那大大的清澈的眼睛,那滚滚而落的大大的泪珠,将我的心片片击碎。
                  门被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钻进来半个脑袋,是眉姐姐。她小心翼翼地进来了,脸上带着基督徒向上帝忏悔时的神情靠近了我和哥哥睡的床。
                  你进来干嘛?哥哥立即坐了起来,用手护着我,好像眉姐姐是只老虎,随时都会吃我一样。而我此时却无端地消失了对眉姐姐的恨意,因为我的伤过年就可以痊愈,而我的病,过年后就会要了我的命。我还有什么理由恨眉姐姐呢?相反我对她只有感恩,这个比我大了一岁零八个月、做了我整整14年姐姐的丫头,的确是对我关爱有加、的确是什么都让着我。于是,我就轻声地叫着眉姐姐,并且向她伸出了手。
                  小瑜眉姐姐大哭着扑了过来,全然不顾哥哥的阻挡,紧紧抱住了我。好弟弟,求你原谅姐姐好不?姐姐冤枉你了眉姐姐的泪落在我的脸上,热热的,流到我的嘴里,咸咸的。我没说话,只仰起脸,在眉姐姐的眼睛上各亲了一下。
                  眉姐姐不哭了,呆呆地看着我,毕竟,我还是第一次主动亲她。眉丫头你走开,别吓着小瑜!哥哥不高兴了,一把推开眉姐姐。眉姐姐并不在意哥哥的举动,她看着我,很幸福很满足很激动,然后在哥哥的催促声中恋恋不舍地走出房门。
                  '第57章'哥哥写在我掌心的血字
                  哥,你帮我把石膏带取下来好不?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摇着哥哥的肩膀,几乎要哭了。的确,我的右腿膝盖以下脚以上全困在铁板一样的石膏带里,每时每刻都像一万只蚂蚁在爬在咬,那滋味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很是恰切。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全呢!哥哥说这句话时,眼睛依然盯着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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