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欲情归 作者:阿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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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欲情归 作者:阿夸-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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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没想过。”喜欢和你在一起啊,这句话他是万不敢说出口,虽不是什么大不
了的事,但正因为过于真实反而怕被人知晓了。

    “哦。”冯宣仁淡应着,不再言语,背对着他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状。

    阿诚对这个突兀的问题不知其用意,多想也于事无补,他退出书房带上门,
指望少爷此时正想着解救阿三的事,他就心安多了。

    待饭后,冯宣仁立即拨了一通电话。

    “给我接方苏嬷嬷。”

    电话那头响起方嬷嬷的声音:“喂?”

    “嬷嬷,是我。”

    “上帝啊,宣仁你知道马克院长的事了吧?警察已经来做过了核察,说是
自杀,可我们见过尸体的都不信这个说法,枪虽是握在他手里,可眼睛瞪得那么
大,分明是死前被恐吓过,他正要着手救人工作,哪会去自杀啊。”方嬷嬷努力
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嗓音,一口气说道。

    “那些被带走的人,你们现在想怎么办?”

    “不知道,院长一死,这儿更是乱得没治了,教会方面刚派了两人去跟他
们交涉,现在还没有结果,因为教会里的洋人都急着要撤回国,哪会真用心去救
啊,只等他们自动放人罢了,教会方面施加的所谓压力根本没有起什么作用。”
电话那头叹息不止。

    “马克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物在医院里进出?”

    “没有,”方嬷嬷顿声后又道,“医院今早还没有开业,马克院长进院长
室之时,医院里都是工作人员,没有外人啊,凶手大概是从外面潜进来的吧?”

    “哦……”冯宣仁略一思索,“如果马克是因为收医的事情被杀的话,那
些人应该马上会被放出来。”

    “看迹象不是,到现在特务所没有人露面,而教会方面也没有特别要求。”
方嬷嬷不由摇头,也是满腹疑问起来,事情确有些蹊跷。

    “嬷嬷你是院长助理,院长一死你现在总能说两句话吧,能否尽量让教会
方面对这事提起精神,不可拖,如果有人抵不住审讯说些什么东西出来,将要死
的就不只是马克院长一个人了。”

    “好……我去试试吧,唉,上帝保佑那些孩子吧。”方嬷嬷挂下电话。

    “上帝保佑我们吧。”冯宣仁苦笑。

    而这番对话之后已经可以窥到事情的一个玄机:既然已经抓去人,何必去
暗杀院长,难道他们已经知道马克参于此事,如果已经知道了他们早就可以大动
干戈了而不必去暗杀一个院长,这本是不能了结任何事的多余之举。

    唯一从马克之死上得到好处的只有……教会。

    如此一想,冯宣仁茅塞顿开,马克一直瞒着教会用院长之权帮他,而那次
的出事,终使教会怀疑马克以权谋私惹来麻烦,想在撤离时安然全身以退,就只
能用马克的死来束缚特务所的手脚,一个以黑堵黑的阴招。

    若是这样的话,教会方面根本不会去救人,他们跟马克一样作了牺牲品,
如果供不出什么有实质性的内容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而且这些牺牲品绝不能去救,
谁救谁就等于替他们供出了他们不知道的事。细细分析之下,冯宣仁不由冷汗沁
出,全盘推翻自己侥幸出头一试的想法。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只烫手山芋,应当把
它扔至一边让其自行凉快去。

    但是,有一个人他必须得弄出来。

    左右思量,在房里闷了好半天,终得一计可以不妨一试,虽有风险,但在
当前状况下也算是上上策了。计定,当下就驾车出门去办事,此时已近黄昏,真
是难熬的一日啊。

    阿诚也是忐忑不安的度日如年,眼见冯宣仁的车绝尘而去,心也跟着悬上
了,他希望少爷能给他带点好消息回来。

    但是,好消息没有回来之前,阿刚却带着坏消息抢先回来了。他神色匆匆
地冲进门,二话不说就往楼上书房奔去。

    “少爷出门了。”正在抹家俱的阿诚连忙叫住他。

    “出门了?这时候他去哪儿啊,我有急事跟他说啊!”阿刚顿足不已,跑
到阿诚面前一把抓住他,“他有没有说去哪里啦?”

    “没说,只是对我说尽管放心,他有想办法救阿三了。”阿诚回答。

    “哎呀,他还去救什么人啊,这人万万救不得,救不得的啊!”听得此言
阿刚不禁脱口而出,拍掌搓手一幅心急如焚的模样,来回疾走了几步就想往外跑。

    “为什么不能救?”一番话说得阿诚也心惊起来,扯住阿刚的衣服追问。

    “有兄弟刚探得的消息,特务所已经从那些人所说的一些事中找到点线索
了,如果现在再出头,他不是找死吗?更何况……”

    话没说完,只听得外面有车行进院内,他嘎然语止。两人出门一看,一陌
生男子正从车内而下,黑灰色长衫,高额阔面,一副银边眼镜架于鼻梁,极具斯
文气质,年纪也看着不大,三十上下的光景。

    “什么人?!”阿刚警觉道,人挤于阿诚前面,一手伸向衫内的口袋。

    “别误会,”那人一眼看穿阿刚的举动,连忙抬手告安,“是冯兄让我来
的,你是阿刚吧,冯兄让我来找你的。”

    “哦?”

    “我是罗嘉生医师。”那人作了自我介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于阿刚。

    阿刚狐疑地接过纸条看着,缓下脸色来,纸条上正是冯宣仁的笔迹。

    罗嘉生趁阿刚看纸条之际,走到阿诚面前,对他微笑着:“你就是阿诚吧?”

    阿诚点头。

    “放心,你弟弟定是会救出来的,我们已经有好法子了。”

    “谢谢。”阿诚连忙道谢。

    “不要谢我,你去谢你家少爷吧,”罗嘉生意味深长地淡然一笑,“这次
真得好好谢他哦。”

    说完,转身和阿刚耳语几句,两人就上了车离去。

    阿诚回味着罗嘉生的话,本是虚空着的心更是左右晃荡起来,加之阿刚那
番半吊子的话语,怎么能不让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夜临之时,冷清依旧,屋内空
落,如同他的心。

    老妈子见楼里没人就略备些饭菜打发了阿诚的晚饭后自行回去了,偌大的
楼只剩阿诚一人守着客厅里昏昏的灯火,怔视着惨淡的光影罩着四周的家俱。把
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漫无边际地思想着,从阿刚和罗嘉生的言辞中可知阿三的事远
没有他们当初所说的那么单纯,可是少爷用自己的性命下过的承诺啊,既然是这
样,自己大可以放心的,少爷从来是那样能担事,他定不会辜负自己,那为什么
现在他越是心慌不知所措起来。

    主啊,让阿三没事,还有少爷。他喃喃地低语,教会医院里出来后,遇事
就学会这样的念叨,纵然知是没有意思的,但除此以外,满腔忧心何处寄托?从
来没有对自己的渺小而感绝望过,却在此时让他从来没有过的郁闷。娘临死前那
双悲凉的目光不时掠过脑际。她遗留在人世的两个孤子能有什么力量去对抗人世
间的万种艰辛,两兄弟双手相托也罢,总是小人物的命运,合蝼蚁之力,最终还
是浮在浪尖的泡沫,经不是弹指,脆弱得很。

    泪慢慢浸了眼眶,视线混沌一片,阿诚鼻酸难忍,使劲地揉搓着直至生疼,
他恨极自己的懦弱,除了哭泣没有任何办法来面对眼前的境地。

    窗外华贵的介亭街终究不是能依托之处,它本不是为像自己这样的人准备
的,它属于像少爷那样能驾驭取悦它的人,而自己是什么呢,为什么少爷为自己
下那样的重诺呢,何必?!没一个阿三,阿诚又能怎么样,阿诚只是一个小蚁蝼
而已,在这个世界上不知有多少,每天又不知有多少被人踩死在脚底下。心思越
想越不成理,饮泣声回荡在寂寥的空间内,让他自己都不忍多听。

    站起身来,傀儡般踱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眼瞥见自己的衣箱,心念一
动,伸手挪开衣箱,从床脚旁掏到一物,正是冯宣仁交给他的那把枪。枪握在手
里冰冷坚硬,细细的枪管乌黑铮亮,里面似乎包容着一个神秘之处,让人无法洞
穿。

    阿诚忆起桂四街的那晚,少爷持着它打穿了一个人的脑袋的模样,那清晰
的枪声似乎又在耳朵炸响,让他不由一哆嗦,手松枪落,“砰——”金属磕地的
声响,像极一记枪声,让他又是一惊,本能地缩进被褥里。枪躺于地上,他竟无
法弯身去捡,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对少爷根本不会有用啊。他忿恨地想着,我什么也干不了,连枪都不敢
握,我能做什么呢。情绪纷乱之下,他蓦的羡慕起阿刚来,至少阿刚能鞍前马后
被少爷所信任着,而自己遇事只会被晾一旁干急着无用的心。

    沮丧和迷茫紧攫着阿诚的每根神经,让他沉溺在自己的思想中,连门开之
声都没有听到。

    冯宣仁被躺在地上的枪给吓了一跳,他走近捡起枪支,床上团缩着身体的
少年还是一动未动,入定一般的沉寂。

    “阿诚,怎么了?”

    轮到少年被惊吓了:“少爷?!”他欲起身。

    “躺着吧,”冯宣仁按住他,沉声道,“我只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阿诚看着他。

    冯宣仁却沉默起来,他躲开阿诚的目光,背过身去踱了几步说:“你看到
了罗嘉生吧?”

    “看到了。”

    “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跟他走吧。”

    阿诚不解:“走?为什么,少爷?”

    冯宣仁又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然道:“如果没什么意
外的话,一周后阿三也会去的,你们兄弟俩以后就跟着罗先生吧,他要在外省开
诊所,正需要人手。”

    阿诚愕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好些时间才不知觉地回应了一个字:
“不……”

    “你先跟他走,帮他一起去置办些东西,一周后待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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