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但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我没有相应的东西送给你。”
我找不出什么别致的礼物可以回赠给一个几乎拥有一切的人。
他揉揉我头发,专注看着电视。
时间将近十二点。
沙发宽大,他侧过身,我看了一会天花板,小心翼翼从背后靠近他,揽住他的腰,紧紧靠在他身后,轻轻吻他脊背。
我很快就靠住他,听着电视里喧杂的笑声沉沉睡去。他站在阳台打电话,笑声温煦,有应酬也有亲朋。
也许,我想要的生活便是这样,有一个伴已经足够。
我看了一会他的背影,接着再睡觉。
天亮他便离开,各自有各自生活,有一晚已经很奢侈。
年初二赫连才回城,将我从香甜的睡眠中一路拖回现实:“快点快点,今天要去参加满月礼。”
我快速洗漱,跳上楼下的保姆车:“你收到请帖可算作自家公司的下属,我这算什么?”
他分发红包,又从我兜里掏出自己的那份:“管那么多呢。来来看今年有多少钱,what!六十六块一元钢币,”他盯着我俩助理的红包:“人家都有五千块!你有没有搞错,怎么还是这个数,亲你知不知道物价通胀很厉害的亲。”
我也抽出他给我的红包:“九十九块。今年多赚,不错不错。”
大老板筵开六百八十八桌,半个城的新闻娱乐界都沸腾。超五星级酒店的三层宴会厅都被包圆,排队登记礼金的助手们简直赛过超市高峰结账。
门口迎宾核对请帖磁条,并且进出都要过安全门,一切相机、手机都被婉转劝说关闭,有人身上有嘀嘀嘀的声音,于是一群人顿时声色不动的暗中窥视。
站在我前面的是上次婚礼见过的混血小姑娘,不知是哪家千金。
我朝她笑着点点头,她略显拘束,脸都有些红。
只是个孩子。
周锦聚走VIP通道,见我俩神色有些复杂,做个手势匆匆离去。
上台阶时我逼问赫连:“坦白周锦聚的事情,你为何还与他纠缠不清?”
他说:“是他一直纠缠我。我说过自己有男朋友的。”
我:“——男朋友?谁?”
他看我。
我说周锦聚刚才怎会以一种偷情的眼光瞟他。
我低声道:“哦?是吗。谢谢你。那么我该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男?”
他笑:“逢场作戏,也或者是正在新鲜感,等他过去就好。我只是提前加速这样一个过程。”
走在前方提着裙子的小姑娘身子忽然一歪,我立刻本能冲出,将她扶住。
“你没事吧?”
这小孩,走在平地上都能踩断名牌高跟鞋的酒杯底,硬生生断了一只鞋跟。
好大的力气。
她窘迫到都要哭出声,紧紧抿着唇,脸色通红。眼中盈满泪水。
我侧身,说:“事急从权,不要介意。”
我将她打横抱起,她立刻圈住我的脖子,连矜持都顾不上,脸埋在肩侧泪水刷刷落下。
确实是受了很大委屈。
赫连拎着她的ysL走在身后,我逆着人潮走去,到楼下名牌女鞋专卖店。
放她坐在沙发上,一圈漂亮导购立刻围过来。
有小姑娘递纸巾,又有人逗她笑,好不容易才哄这个芭比娃娃展颜。
我说:“赫连,来,将这双,这双,这双都给她。”
赫连发挥自身魅力,不仅令一众年轻导购都眼中发射光芒,连内向的小姑娘都平静下来。
他半跪在她跟前为她换鞋,像服侍公主的王子。
周围立刻寂静,许多人欣赏这一刻。
我刷了卡,笑着问她:“你想这位大哥哥送你到通道,还是想跟着我?”
她低头笑,呐呐道:“谢谢你们。”
国语不标准,可能是刚从国外回城。
我伸手,她挎着我的臂弯。
她脸上神情太过雀跃,是做梦遇到白马王子的年纪。刚才赫连为她换鞋的那一幕,恐怕足够那小女孩回味很长时间。
蔡邵雍与希腊王妃一般的女伴从我身侧经过,我目不斜视,微笑示意。他略一回头,目光中有太多凌厉和惊讶。
我引她到VIP,守在门口的赫然是廖启望。
她笑着点头急匆匆进楼上宴会厅。我转身离开。
廖启望说:“凌博仁?”
我站住不远处,“你好。”
他沉默一会,“我给你发了短信。”
我想了想,那七个字:“嗯,收到了。”
他看我神色:“不,我恐怕你没收到。”
我想到近几日蔡仲勋回到檀城,他身周换了清秀男伴。
难道委婉指责我抢他所爱?还是要买我一晚?
我说:“如果等到方便,你跟我当面说也可以。”
他微微笑,“好。一定会有机会的。”
☆、第二十九章
我所在楼层宴会厅有许多经理人,也有名导大腕。
等级森严,立刻显示出社会的阶梯性。许多星光熠熠的人端着酒杯寒暄,人人脸上挂着的笑容适度而又热烈。
要是爱做梦的粉丝看见他们的偶像们如此现实,定会幻灭。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
大老板也来敬酒,身旁抱着婴孩的女子笑得温婉。
立刻所有人都热烈祝福,酒杯叮叮当当响,笑语喧哗。他略略表示了一杯就离开,气氛是真的放松下来。
号称风度的高层与讲究排场的明星们开始离席灌酒,赫连走不脱,他的经纪人看得很紧。
我知道他想过档美妮姐,他一向欣赏她的残忍,无情,借名人抬高自己身价,以及高高在上。
他二人终于凑到一处窃窃私语。一个老奸巨猾一个心胸险恶,真正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我完成任务悄悄退出,这些场合一向不缺人点个卯,我乐得浑水摸鱼,溜之大吉。
蔡仲勋守株待兔,在电梯门堵住我。
我微笑:“你一直监控我,还是料到我会从这个地方逃脱?”
他背靠大理石墙壁,“你见我一眼就扭头,我料定你会半途溜号。”
我说:“那仲勋弟弟,你非要给我找个名额参加这场满月酒,把我年终奖从口袋里掏出,意欲何为?”
他撇嘴,显然对我叫他弟弟很不满意。
他说:“你跟蔡邵雍上床了?”
我平静挽袖,“关你何事?”
他说:“你用他的笔签名。很多人会看出来,又不止我一个。”
我脱西装:“我从未打算瞒过谁。你在这聒噪不休,是不是想让我揍你第二顿?”
他右手虚虚拢住太阳|穴笑:“怎么,看到他未婚妻感觉如何?”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我呼一口气,沉默道:“心疼难忍,心死若灰。”
“演技这么好。”
演技再好,你也不是这部戏的主角。戏份再多,改不了我是个炮灰的命运,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我不敢说出口,这里的人,有几个我得罪得起。
我转身就走。
他拦住我,将我拖到一间休息室。
“别难过。你别哭。”
我嘴硬:“谁哭了。滚。”
他轻轻拥我:“没事,没事。我知道的,我懂。”
我爆粗口:“你懂个屁。”
他轻拍我后背。
拍的我心都疼了,很疼很疼。
“快穿上快穿上。我有聚会,要不要来玩?”
“不去。”
他将我摁到墙上,轻轻吻我脸上的眼泪,呼吸粗重,定定看我,又扇了我一小巴掌:“叫你想别人。”
我靠!
我踩他一脚,转身就走。
蔡邵雍从未跟我谈过未来,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未来。
我等他亲口告诉我厌倦,或者告诉我他要结婚的消息,像他在电视访谈节目中温柔承认有心上人,并且会结婚的消息一样。
除此之外,我只能等。
但我不太清楚脸上的泪水从何而来。也许是我太被动,心里冷的太久,有一点呵护和温暖就会忍
不住想要靠近。也许是我等得太长,像在温水中溺毙的青蛙。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只能等。
我在这场感情中没有掌握过主动,也没有资格掌握主动。
赫连从阴影中说道:“咳,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
我吓了一跳。
诸多悬挂衣物中悉悉索索,赫连探出头。脸色鬼祟:“我只是在躲范导。”
我说:“饭岛?饭岛爱?”
他怒:“严肃点,说正事呢。”
他递给我手帕擦泪,含含糊糊说了某位名导的名字。
蔡仲勋站在一侧,也要洗耳恭听。我们看了他几眼,他佯作不知。
这位范导侧重长篇电视剧,为人低调沉稳。他不是一部剧集就能引起重大争议的话题性导演,然而每年都有一部质量上乘、口碑不错的剧集推出,戏路很宽,往往也能点燃高收视率。
赫连小小抱怨:“廖启望要我转型拍长剧。他想法很好,但我也要养家。”
我想起他遥远的陈旧的绯闻,与廖启望的。
他遮遮掩掩:“我找他吵了一架。毕竟国内市场不成熟,一片乱象。电视剧相对稳扎稳打很多,长篇下来,最少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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