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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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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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端大人,小的给大人请安。”

见额勒登布一副淡然模样,端锦有些生气,于是只好将端方抬了出来,说道:“爷的名字你可能没听过,可爷的兄长的名字你不可能没听过。前任两江总督是谁,你总知道吧?”

“前任两江总督?”

额勒登布抬起头,看了看被端锦系在腰间的那条白色腰带,猛然醒悟。

“原来大人竟是忠臣之弟!小的真是有眼无珠。端大人为国尽忠的消息传到四川后,川督还曾亲率成都文武官员为端大人设祭,还特意在祭台前杀了批革命党,用他们的脑袋告慰端大人在天之灵。”

“川督?赵尔巽不过是假仁假义,他是个什么东西,现在咱们都看清楚了,那就是一个墙头草,跟着风倒。不过这一次他可算是看走眼了,以为献出成都城,那赵北就会留他一命,可笑这赵尔巽死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端锦本欲好好夸赞额勒登布几句,可是一想起那四川总督是赵尔巽,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本来,当初他是打算来投奔赵尔巽的,可是现在看来,幸亏当时没选那条路,不然的话,他也得陷进这“川汉路款亏空案”里去。

“额勒登布,你说吧,你把那杆洋枪藏到哪里了?现在就起了出来,咱们举事可离不开这洋枪啊。”

见端锦终于言归正传,额勒登布陪着笑,说道:“爷,您还没说要干嘛呢?总不会是想在这成都城里举义吧?那可是拿鸡蛋碰石头啊。”

端锦斜了他一眼,哼道:“爷不傻呢,就凭你们这十几号人,就是去山里落草也嫌寒碜!爷就实话跟你说,爷要去杀赵北,爷要用洋枪干掉这个革命党的先锋官!”

“杀……杀赵北?”

额勒登布这才明白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于是一拍胸口,说道:“爷,您尽管发话,什么时候要那杆洋枪,我什么时候把它起出来。”

“爷现在就想要那杆洋枪!英国枪打得准,虽然准头比不上日本的大盖枪,可比毛瑟单打一准。其实爷不是没有洋枪,可没有那么好的洋枪。”

说到这里,端锦向角落一指,又道:“爷身边有神枪手,百步穿杨,当年还在东三省跟俄国人打过仗,死在他手里的俄国兵没有五百也有二百,只要给他一杆好枪,那赵北有本事别出门,只要他敢走出铁路公司的大门,爷就敢打包票一枪爆了他的头!”

额勒登布顺着端锦的手指望去,在屋子的角落看见一个人,那人坐在一张条凳上,虽然穿着马帮伙计的衣服,可是那坐姿却是一板一眼,腰杆笔挺,双手搭在腿根上,脸上的神情也带着一股傲慢。

更重要的是,这人的两只眼睛,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即使在看人的时候,那左边的眼皮也不自觉的微微下垂。

这种眼睛额勒登布在川边见过几双,那都是山里的老猎户,由于长年用枪瞄准,两只眼睛就显得与众不同,看人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用眼睛瞄准。

被那人阴骘的目光一扫,额勒登布一个激灵,目光挪到端锦那边。

“这不就是戏里唱的‘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么?这端锦还真是敢想敢干啊,不过光有神枪手没有好洋枪,这不就是先揽了瓷器活再找金刚钻么?”

“额勒登布,干脆点,你那杆英国的‘李恩飞’藏在什么地方?”

尼克通阿走了过去,一拍额勒登布的肩膀。

额勒登布抬手向西一指,说道:“埋在城里了,要想起出来,只能等明日天亮。不过,敢问大人,这洋枪起出来后,可怎么弄出城呢?现在共和军可是查得严呢。”

端锦笑道:“不用弄出城,咱们进城,起了洋枪后,就找机会埋伏在铁路公司附近,他赵北不是自诩亲民么?咱们再找些人哭街,趁机闹事,到时候民变又起,我就不信,他赵总司令不出来安抚!”

“那他要是不出来呢?”额勒登布追问道。

“不出来的话,我们就朝百姓开枪。”

角落里站起一个中年男子,虽然也是马帮的打扮,可是说话的腔调却有些古怪。

端锦连连点头,说道:“西泽先生说得不错。赵北若不露面,咱们就朝哭街的百姓开枪,到时候肯定大乱,咱们逢人就说是共和军开的枪。这下子,革命党的这位赵北同志就臭大街了。”

第207章 抢桃子

军号声响了起来,紧闭的城门“嘎吱嘎吱”的缓缓拉开,城头飘扬的红旗与那冉冉升起的旭日交相辉映,成都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天刚亮没多久,热气还没起来,但是出操的部队已将城门附近的街道占满,城门打开之后,他们是第一个出城的,在官兵们粗豪的军歌声中,等候在城外的菜贩、乡农也排成一列纵队,鱼贯入城,他们的随身物品必须接受守城士兵的严格检查,就连乡农们的粪桶也必须揭开盖让士兵瞄上两眼。

这是必要的防备措施,自从昨天铁路公司门前的那场差点引起民变的哭街事件发生后,成都城的警戒级别就提高到了最高等级,不仅出入城门要接受检查,就连在街上闲逛,也有可能遭到巡逻队的盘问,袍哥打扮的人更是共和军士兵的重点关注对象,所以,从昨天下午开始,这成都城里做袍哥打扮的人就几乎看不见了。

鉴于城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今日进城卖菜的菜贩和乡农少了许多,这城里的菜价也就水涨船高,已比昨日涨了两成,一些穷苦人家吃不起城里的菜,就趁着城门开放到城外去购菜,这出入城门的百姓顿时显得比往日多了不少,让守城的士兵有些目不暇接。

迎着出城的百姓队伍,过来一队骑兵,扛着十八星红旗,还扛着面五色旗,径直开到城门前,被守城士兵拦下。

“哪部分的?”守城军官走上去问道。

“没瞧见咱们的十八星旗么?还问?”那领头的骑兵大大咧咧的哼道。

“我知道你们是共进会的革命联军,我问的是你们的番号。”

“你管老子的番号是啥?闪开!咱们是进城开会的!”

见那队骑兵要硬闯,守城的军官一抬手,身后的士兵们“哗啦”一声推弹上膛,上了刺刀的步枪齐齐指着这队骑兵,那挺架在城头上的机关枪也转动着枪身,将枪口压了下去,瞄准了骑兵们。

这时,骑兵队伍后头过来一人,伸手递给守城军官一张纸条,说道:“兄弟居正,是湖南军政府的军事委员,今日进城,是奉命来参加四川绥靖会议的。”

“既然有路条,早拿出来么,咋咋呼呼干啥?这条子上说你们各带一杆步枪,没说带手枪,这位长官,委屈您将那支手枪下了,暂交咱们保管,等你出城的时候再还给你。”

那守城军官仔细看了看路条,然后抬起手,指了指对方腰带上的那支左轮手枪。

居正有些诧异,拍了拍腰带上的手枪,说道:“我是军官,这手枪自然是防身用的,总不能也扛着杆步枪吧?”

守城军官说道:“长官也是军人,自当明白军令如山的道理,这总参谋部开的路条上可没说许你们带手枪进城,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长官多多包涵。”

居长只好取了手枪,交那守城军官保管,随后一挥手,带着这队只有步枪的骑兵队伍进了成都。

这城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到处都可以看见武装巡逻队,各处街口的岗哨也是林立,不少重要路口甚至还修起了街垒,架上了机关枪。

见此情景,居正颇感诧异,虽然他昨日也听说了铁路公司门前的哭街事件,但是他却没想到城里的共和军竟如临大敌,这可不像总司令的作风啊。

带着一丝疑虑,居正吩咐手下加快速度,赶去共和军总参谋部。

作为湖南共进会的特使,居正并不住在成都城里,而是将联络处设在了锦江边的码头上,方便指挥转运粮草,共和军答应支援共进会的那些粮食虽已拨下,但居正一直为粮草的运输事宜发愁,一是缺少船只,一是缺少挑夫,虽然总司令答应派随军行动的劳工大队和农垦团协助,但目前尚无一个劳工派去码头,居正只能就近招募苦力,将那些堆积成小山的粮食运到木船上,再转运去川东南,接济共进会的部队。

昨天总司令派人送信,召革命同志到成都召开“四川绥靖会议”,事关重大,居正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今日天不亮便带着卫队赶去成都。

会场选在共和军的总参谋部,而总参谋部就设在四川将军衙门。

等赶到总参谋部时,居正远远望见那正门前站着几个熟人,共和军政宣委的干事长张激扬、河南奋进会的联络员邓刚、共和军副总参谋长蒋方震、共和军第二师师长季雨霖,基本上这成都一带革命军的头面人物都在。

匆匆赶了过去,跳下战马,居正迎上前向几人打招呼。

“怎么不见总司令?”居正好奇的问道。

“总司令昨晚忙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现在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想必还没起来呢。”蒋方震说道。

“何事竟忙了一晚上?”邓刚随口一问。

“还不是为了这‘川汉路款亏空案’的事情,昨日百姓哭街,差点酿成民变,总司令为了这事可是接连召开了几场会议,昨晚我们几人也睡得很晚,总司令比我们睡得更晚。”

蒋方震一边说,一边将几人请进了总参谋部。

“川民群情汹汹,毕竟这都是民脂民膏,激愤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邓刚叹了一声。

但季雨霖却是冷笑,说道:“这哪里是百姓激愤,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挑唆,对于这些人,共和军绝不会手软!”

听出季雨霖话里有话,居正和邓刚看了对方一眼,其实他们也觉得哭街事件有些蹊跷,但是毕竟是局外人,对于共和军将会采取什么反击措施,两人都是好奇,不过季雨霖很有分寸,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两人也只好作罢。

等到了会议室,居正这才发现会议室里已坐了不少人,多半都是缙绅打扮,见了蒋方震、季雨霖等共和军高官,那些缙绅纷纷起身打招呼,对于居正、邓刚两人虽也很有礼貌,但多半都不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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