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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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9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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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这些来自湖南乡下的青年就赶到了北京,想投靠谭人凤,请他走走门路,找些比较合适的工作。

到底是同族晚辈,谭人凤确实也不好一口回绝,只能应承下来,答应替几人留意工作的事情,而且也吩咐会馆杂役为几人安排住处,至于食宿费用则都由谭人凤包下,在找到工作之前,几人就住在湖南会馆。

如果就是这几个青年后生赶来,倒也不致于将谭人凤从商界会议上拉回来,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会馆,主要是因为这几名青年后生带过来的几件包裹,这都是家乡父老的一片心意,谭人凤已是多年没有回乡,思乡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等谭人凤打开那几件包裹,会馆楼下就响起一阵喧闹,谭人凤向楼下一看,会馆外头走进来一帮人,为首那人也是眼熟,正是湖南人杨王鹏。

说起来与杨王鹏也是小老乡,而且也都是反清革命出身,于是,谭人凤急忙赶下楼去。

“子仑,你什么时候从南洋回来的?怎么住到这会馆来了?”

谭人凤询问杨王鹏,不怪他如此奇怪,现在旅馆业大发展,这同乡会馆的生意是越来越萧条了,现在愿意在会馆投宿的青年人也是越来越少见了。

在湖南会馆见到谭人凤,杨王鹏也是略有些惊讶。

“石老,你怎么也住这里?我前几天刚从南洋回广州,后来就坐火车一路赶回北京,此次回来,是来向中枢交卸职务的,现在兰芳共和国的国务已经走上正轨,用不着我这个特派员指手画脚了,所以我就回来了。之所以在湖南会馆投宿,主要是这里清净,菜也地道,不像旅馆,湖南菜吃起来像四川菜。”

“哈!跟你一样,我也是冲着会馆的菜来的。既然你回来了,就在这里好好住段日子,反正你的老宅子也卖了,现在没地方可去,还是住这里舒服些,旅馆不三不四的人太多,嘴也太杂。”

谭人凤很是高兴,一边与杨王鹏叙旧,一边吩咐身边的那帮青年后生将杨王鹏和他同伴的行李搬去楼上,随后又邀请众人都上了楼,就在楼上品茶说话。

杨王鹏前段日子被中枢政府任命为特派员,专驻兰芳第二共和国,指导该国立国事宜,并监督政府运行,这个情况谭人凤是知道的,但是具体杨王鹏在南洋做些什么工作,谭人凤确实很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协助当地华人自治机关筹备中枢政府和地方政府,而且协助当地政府将民团改组为政府军,并且镇压当地的土人暴动。”

谭人凤好奇,杨王鹏倒也干脆,一五一十的将他在南洋的工作详情讲给谭人凤等一众听众听,从苏门达腊和爪哇的政务合并讲到当地华人与土著的利益纠葛,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讲到晚上,众人兴头正高,谭人凤索性就在楼上办了场接风宴,吃到半夜方散,然后才各自赶回客房休息。

睡到后半夜,谭人凤突然被窗外传来的喧闹声惊醒,推开窗户一瞧,几辆轿车驶到湖南会馆门前停住,从车上跳下几人,敲开会馆的门,走进会馆,之后没多久,杨王鹏就跟着那几人离开了会馆,坐车走了。

杨王鹏深夜跟人外出,举动颇为反常,谭人凤有些奇怪,于是干脆也不睡了,披上衣服下楼去向会馆杂役打听情况。

“石老,刚才那些人都是外务部的人,请杨王先生去外务部说话的。”杂役解释道。

“外务部?这倒也说得过去,杨王子仑现在就是在为外务部工作,只是什么工作非得半夜去做呢?难道是什么紧急外事活动?”

谭人凤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本想摇个电话去外务部打听,可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放下心思,回屋睡了。

次日清早,谭人凤起了个大早,见杨王鹏还没有回来,于是先在会馆里吃了些早饭,便匆匆赶去外务部,他现在仍是外务部的高级顾问,进出外务部并不困难,很快就与外务次长说上了话,一问才知道,原来杨王鹏昨天晚上就已经坐飞机离开北京了,目的地是外蒙古首府库伦,此去库伦,杨王鹏是去协助徐树铮办理外蒙古行政区划事务的,这也是唐绍仪为杨王鹏准备的新职位,由于中枢催得急,杨王鹏甚至没有来得及带行李,那些行李只能稍后托运过去。

至于中枢为什么催得这么急,主要是因为俄国国内局势的突然变化。

就在昨天深夜,俄国首都彼得格勒再次爆发了革命,根据今天早上得到的可靠消息,临时政府已经被革命者推翻,现在,掌握俄国中枢权力的是苏维埃。

由于起义爆发于俄历九月,因此,总统已正式将此次俄国革命称之为“九月革命”。

杨王鹏之所以这么急着去外蒙古,就是为了应对俄国九月革命的。

俄国的这场新的革命完全不同于上次的“二月革命”,这一点,谭人凤是几年之后才完全领悟过来的。

第920章 深秋(下)

公元1917年的下半年,对于多数中国人而言,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时间段,与前几年一样,国内局势平稳,国家经济稳步发展,工厂与矿山、工作与土地,是这个时间段里多数国民最关心的事情,虽然在国际局势上还很不平静,但是这并不能妨碍中国在工业强国的道路上坚定的向前冲锋,既然落后别人太远,那么就只能奋起追赶,别人跑一步,中国人就必须跑五步,甚至跑更多步,只有这样,在国际竞争中中国才不会永远落后。

在报纸舆论的影响下,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意识到,国家经济之所以发展这么快,发展这么顺利,与欧洲的战争是密切相关的,如果不是欧洲的工厂都忙于制造军火弹药的话,欧洲各国就不会对中国的工业品如此的痴迷,如果欧洲战争结束的话,或许,中国的工业与经济的发展速度就会立刻降低,到时候,挣钱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也正因此,现在的商人和实业家都在加紧投资那些见效快的轻工业项目,希望能够在这场工业盛宴结束之前捞上一笔,至于重工业项目,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场欧洲战争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不过目前还看不到结束的迹象。

许多商人和工厂主都希望欧洲的战争永远打下去,最好像历史上的那场“三十年战争”一样,那么,他们才能从这场欧洲人的战争中赚到更多的钱。

不过,愿望到底只是愿望,世界局势的发展不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各国政府的意志为转移,所以,当俄国又爆发革命的消息突然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之后,国内的证券交易所立刻又迎来了一次金融的剧烈震荡,毕竟,俄国已是非常虚弱,现在仍在与德国作战,这种时候俄国突然又爆发了一场革命,在这种局面下,俄国还能继续对德战争么?如果俄国倒下,那么,协约国的倒下还有多远呢?一旦协约国倒下,那么欧洲的战争不就结束了么?欧洲战争一旦结束,恐怕中国的工业繁荣时代也就会随之结束了吧。

这就是那些在证券交易所抛售股票并引起金融剧烈震荡的中国商人们的普遍看法,这几年的金融作战已使中国商人眼界大开,他们早已不是只将目光盯住国内局势的“乡土商人”了,他们已具备了初步的国际战略眼光,知道世界局势与中国经济之间的联系,什么时候看多,什么时候看空,这些中国商人已能掌握时机。

与商人持类似看法的还有军方人士,不过与商人们不同的是,军方并不认为俄国爆发革命会导致协约国集团战败,综合欧洲战场和欧洲交战国经济的各种情报来分析,那么,军方依旧认为德国已是强弩之末,战场的僵持局面仍未打破,国内的经济也是一片混乱,德国平民已经不能保证得到正常的食物供应,在这种局面之下,德国国民厌战情绪高涨,德国的战争机器到底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敢保证,所以,欧洲战争确实随时有结束的可能,但是绝不是因为协约国的战败,恰恰相反,一旦德国突然倒下,同盟国的崩溃就在眼前,那时,欧洲战争将立刻结束。

但是,在中国中枢政府看来,欧洲战争不能这么快就结束,军方与民间财团一样,都希望欧洲的战争再持续几年,以便中国完成工业化时代的第一次资本积累,并完成军事力量的现代化建设。

所以,中国军方在得到俄国爆发革命的消息之后,随即举行了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都是中国军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而主持会议的人正是总统本人。

现在,大总统赵北就在统帅堂的会议室里主持这场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而且像往常那样,在会上他也亲自发言,表明立场。

“诸位,根据驻俄大使传回的最新消息,目前,俄国苏维埃政府已经宣布成立,并宣布接管俄国全部权力,至于俄国临时政府,已经被强行解散,部分官员遭到拘押,部分官员逃亡国外,这种形势之下,俄国局势会向什么方向发展,我们目前虽然还看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在座诸位,由于俄国临时政府坚持对德战争,导致俄国经济进一步恶化,再加上迟迟没有兑现当初对俄国农民分配土地的承诺,因此,目前俄国临时政府与当年的沙皇政府一样已经基本上失去了社会底层国民的普遍信任,倒台并不奇怪,在我看来,俄国的此次苏维埃革命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波及到俄国的多数城市和乡村,一旦俄国苏维埃政府控制住了全国局势,那么,退出对德战争几乎是不可改变的了。对于这种局面,我们必须提前布局,以应对局势发展。”

说完,赵北坐了回去,扫了眼在座众人,示意众人畅所欲言。

说句实话,赵北确实没料到俄国的这次革命居然比历史上提前爆发了一个多月,变成了“九月革命”,这或许正是他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所导致的局面,当初对俄国“二月革命”的干涉行动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俄国经济的混乱局面,也正是这种混乱局面最终使这场新的俄国革命提前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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