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恕 何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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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恕 何沫书-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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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若无其事,还是像从前一样,一起做家务,一起说笑,一起去玩,我尽量做得像从前一样。但我知道,如果秦伟细心的话,他还是可以看得出破绽来的。毕竟我的心里深深地插上了一根刺,我痛苦得难以言说,一切都是强颜欢笑而已。


我们还失去了相爱的环境。在校园里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别人知道我们是一对伴侣,事实上也有人知道,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工作后却截然相反。在“劣行驱逐良行”的生存环境里,为了适应环境,为了生存下去,所有的人都变得恶德多于良德,恶行多于善行,恶言多于嘉言。单位里弥漫着一种恐怖、紧张、压抑、凝重的气氛。所有的眼睛都躲躲闪闪,所有的脸色都怨恨委屈,所有的语言都支支吾吾,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所有的心灵都惊恐不安,过敏,神经质。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怎么敢暴露我们的关系!幸亏他们对同性恋一无所知,或者略知一二,也认为那是滋生在阴暗偏僻的角落里肮脏交易。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我和秦伟的身上。设想我们的关系曝光,单位里的反应,肯定是像捅破了一个马蜂窝,或者捅破了一个凶悍的食人蚁的老巢一样,炸开了锅。我倒无所谓,我自打娘胎里就开始承受压力,二十多年阴差阳错,那些独特的生活经历,早就炼就了我的金刚不坏之躯。别人怎么想,怎么说,简直对我毫无影响。秦伟却不行。他没有我这种韧性,面对强大的压力,他会折断的,会崩溃的。假如我们的关系曝光,我们将不可能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下去,也不可能在中国大陆的任何一个城市里面生活下去。数以亿计的马蜂和食人蚁,将会沸腾着,疯狂着,将我们包围,将我们啃咬殆尽。这是一场哑剧,而我们上演得心力交瘁。婚姻涉及到四方中的三方,秦伟的父母、柳一的父母、柳一本人,都极力促成这桩婚事。只有秦伟在低调、消极、坚定而又温和地抵抗。这只能解释为一场孽缘。柳一偏偏对秦伟一见钟情,爱得不可自拔。她几乎天天都有电话来,秦伟要么不听,要么冷淡地敷衍几句,或者干脆关机。柳一所有的邀请和约会都被秦伟拒绝,但他周末不能不回家吃饭。他可以冷淡地对待柳一,却不能冷淡地对待他的父母。


双方的力量在对峙,在博奕。进攻的力量点滴推进,抵抗的力量点滴退缩,此消彼长,形势逆转。这里分明是一场战争,威迫利诱、苦口婆心、阴谋诡计,什么都用上了,简直称得上惊心动魄。我是这场战争的局外人。自始至终,
秦伟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我也从来不问起。但是包括所有的局内人,绝没有谁比我更关注事态的发展变化,绝没有谁比我所承受的压力更大,没有谁比我更加痛苦,更加备受煎熬。


据说曾有过这样的一个实验:把一个人的眼睛蒙上,用刀在他的手腕上划一下。但没有割开他的皮肉,然后让水一滴一滴地从他的手腕滴下去,让他听得见水珠滴到地上的声音。最后这个人死掉了。因为事先人们就告诉他,要处死他了。他以为刀割开了他的血脉,那一滴一滴的液体,就是他的血液。他是被吓死的。我就是那个被蒙上眼睛的人,看不到事情的真实面孔。但是那把刀却真实地割开我的血脉,我爱情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溢出,直至最后流失殆尽,我的爱情就枯萎、凋谢、死去。我眼睁睁地听任它死去,却没有一点挽救的能力。我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残酷无情的死刑。



第37章噩梦之六:大辟之刑

昨夜的梦里,我和秦伟在桌子前一起看书。我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用手支住桌面,伏下上身。看得累了,他直起腰,站了起来。他叫我给他坐一回,我不答应。我收起书,打开桌子前面墙壁上的电视。电视里的画面一下子就变成了真实的。一个官员,在公堂上砌了七级台阶的高台,高台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公案和他的宝座,公堂布置得富丽堂皇。他每走上一级台阶,旁边的公差就喊道:“一步!——二步——!……”


那官员面有慢怒,责怪公差喊得不对。一是时间掌握得不好,应该是他的脚一到地面,“步”字才能说出口。而公差不是快了,就是慢了,不合他走路的拍子。二是要用唱腔喊,要喊得悦耳,嘹亮,动听。他示范了一下,“一步!——”“二步!——……”,屁股坐到宝座上时,嘴里唱道:“提!——”我细看他的舌头,原来他的舌头长成一个喇叭的形状,随着喊话的运气,那喇叭舌头一伸一缩,一卷一展的。我心里想,原来他的舌头是一个肉喇叭,怪不得吹出来的声音像唱歌一般悦耳动听。谁知道公差并不服气,在公堂的屏风后咒骂起来。官员大怒,命令两个刽子手模样的人,将公差拉了出去。公差并不挣扎,也不咒骂,只是瞪着双眼,愤怒地看着官员。两个刽子手脸上露出残忍的冷笑。我看见他们笑得那么歹毒,心想公差可能要被治杀头的罪了。
果然,刽子手“当啷”一声,将公差关进一扇铁门里面去。公差一声不吭,双眼喷火。刽子手转身离去,来到一个刑场上。刑场上早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跪在地上。周围一大群人在围观。一个刽子手扬起一把大刀,也不打话,一刀辟下。那男人的脑袋登时滚落地上,脖子上喷出一地鲜血。另一个刽子手拿起一张表格填写。我看了一下,就是填上行刑的两个刽子手的名字。表格上印好了一行行文字,大概是说:保证呈上的人头是犯人的真人头,而不是用木头或者象牙雕刻出来的假人头。我就知道,原来犯人被砍下头后,那颗脑袋要送到公堂上,给官员亲自过目验证,以确保犯人已经被斩首了,而犯人的亲属只能领到一具无头之尸。在埋葬的时候,要请人用木头或者象牙雕刻一颗犯人的人头,接上去,拼成一具全尸。我看见一个工匠,正在用木头雕刻公差的人头。我就知道,公差是必死无疑的了。那颗脑袋雕刻得惟妙惟肖,眼睛半开半闭,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脸全部涂成了红色,也许是表示沾满了鲜血的意思。转眼到了晚上。我们来到一个地方,看见那里的地上挖了几十个小洞,每一个洞里面都放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脖子以下都在洞里,只有脑袋露出地面。每个男人的脖子、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铐住,这些铁链又锁在洞口旁边的一根铁柱上。这样这些男人就肯定跑不了了。前方稍远的地方,亮着极耀眼的蓝色的灯。那灯光太强烈了,几乎不可正视。隐约可见,蓝灯下面有一个卖糕点的摊子。我想这些死囚在行刑之前,肯定要买点东西吃饱肚子的,这老板可真有生意头脑。那蓝光射到我面前的地面上,深蓝深蓝的。迎着灯光的地面被照得很亮,一颗一颗的小石头,小土块,像迎着强光的盐粒一样,通体雪白。公差也被脱光的衣服,不过还没有上铁链,也没有被放进洞里。他就蹲在洞口边。他正面对着我,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两腿之间长着一丛浓密的荫毛。我仔细分辩,却看不到他的荫茎。我想可能是他的荫毛太长太密,将荫茎都掩盖起来了。他忽然卧在地上,像作俯卧撑一样,将下体对着洞口抽插。我心里发笑,觉得他太荒谬。那个土洞比他的身体还大,他居然想用一根小小的阳物去抽插。真是疯了。果然他的荫茎勃了起来,却小得很。我心里纳闷,觉得这公差也是个成年人了,那东西怎么却像小孩子的一样,根本就没有发育?正纳闷着,公差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天空,穿多件衣服都热得不得了,如今要穿上这厚厚的泥土,忌不要热死人?我心里又笑他傻。他以为钻进洞里,洞周围厚厚的泥土,就像衣服一样穿在他的身上了。其实他的意思可能是被埋在土里后,就像穿上了厚厚的泥土一样——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但他还是跳了下去。没过多久,蓝灯光的糕点摊上传来了钟声,一长二短的,敲个不停。我知道天快亮了,这钟声是催促死囚们赶快集合,准备行刑的。几十个男人纷纷打开身上的铁链,爬出洞口来。一个个都赤条条地走向蓝灯下集合。走在公差后面的男人,两腿间长了一根乌黑乌黑的大**,又粗又长。他用双手使劲的摇晃着那具阳物,摇着摇着,那阳物就勃了起来,直挺挺地刺向前方。他就一边走,一边用手握住阳物手Yin。我心里想,这些人真不知羞耻,众目睽睽之下,不但敢脱光了衣服走路,还敢一边走路,一边手Yin。但转念一想,人到了死到临头的时候,也许就再也不会有羞耻心了。命都快完了,还有什么羞耻可言。也许他要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再享受一次性高潮的快感,也就死也瞑目了。正胡思乱想着,秦伟忽然拉着我的手跑起来。我们跑到街上,秦伟一边跑,一边说:“我们要庆祝胜利!”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么多人都要被杀头了,我们有什么胜利可言?难道那些人被杀头,竟然是我们的胜利?论理不是的。也许我们就是两个要被杀头的死囚,如今却逃脱到街上了,所以是我们的胜利。我就问他怎么样庆祝。他说我们各买两根香蕉送给对方。我就从街边的摊点上,辟手抓了一挂香蕉,扯下两根来送给秦伟。秦伟却不急着买给我
。我看手里的香蕉,又青又小,而且呈现一条条棱。我知道这香蕉还没有成熟。成熟的香蕉,颜色是金黄的,形状是一根弯曲的圆柱子,横截面是一个圆形,而不是一个多边形,并且又粗又长。我觉得惭愧,想要重新买两根成熟的香蕉再送给秦伟。我们走着,看见前面有一个香蕉摊,摊上的香蕉,金黄的颜色,又粗又长又圆又弯,显然是熟透了。秦伟说他就买这些。我想用又青又小的香蕉去换老板又黄又粗的香蕉,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干的。我就假装买。我将一挂成熟的香蕉放在秤上,再偷偷地将手里未成熟的香蕉放到秤上。老板说了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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