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字,我觉得是谁在跟我开玩笑,故意写上去逗我玩的。或者。是邻居家的小孩顽皮,写在我家门口。毕竟在安优去世的时候,我整个人已如死人一般。几乎我家的邻居,都知道我最喜欢的女生去世了。即使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门的距离,他们还是能听说很多事情。
而第二次看见这字,我知道了是有人故意写上去的。
看着墙上的小字,我眼睛渐渐泛红。我用手指用力的擦墙上的字,手指被磨的生疼。我几乎吼出来,是谁要逗我。是谁?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最怕别人提起安优吗?
一想到安优倒在我怀里静静闭上眼睛的样子,我心里就如刀绞一般的难受。在安优死后,我已经确定了,我还是喜欢曲畅的。我对安优的那种喜欢,也和曲畅不一样。我深爱着曲畅,但是我也喜欢安优。我喜欢安优,可能是喜欢妹妹那种感觉,也可能是亲人那种感觉。
但是。我确实是很喜欢安优。有时候还有那么一种冲动,就是真的想娶她当老婆,像个傻瓜一样整天听她的谎话,陪这个爱说谎的女孩子一直玩。
重重一拳捶在墙上,我忍着怒火给毕方打了电话。毕方可能在上课,她那边没人接电话。
就那么看着墙上的字,我有些焦躁不安。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大概抽到第十支的时候,毕方给我打电话了。
她怯怯的问我,“哥,你给我打电话了。”
“门口上的字,是不是你写的?”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语气颤抖。
“字?什么字?”毕方奇怪的问我。休投讽弟。
“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毕方。
“今天晚上要值日,可能晚一些回来吧。”毕方对我说。
“哦,是这样。”笑了笑。我问毕方,“回来吃饭吗?今天哥给你做好吃的。”
“不,不了,我回去以后怕要很晚了。”毕方结结巴巴的说。
“那好吧。”微笑着,我挂断了电话。
当我挂断电话后,我的眼神立刻变了,变得寒冷。我很确定,门口的字就是她写的。如果不是她写的,难道是安优写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
可是,为什么毕方写出的字迹跟安优的那么像?这一点,让我有些想不通。如果我想知道为什么,恐怕我要跟踪毕方了。她最近每天晚上放学的时候都回来的很晚,这些应该跟她回来晚的原因有关。
可能她在跟我撒谎,她不是做值日或者跟杨宇一起吃饭,她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或者见了什么人。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竟然有些激动。那种感觉说不清,就是莫名其妙的激动。可是我又有点害怕,因为我怕我猜到的事是假的,是老天爷再次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开着车子,我立刻去了毕方的学校。这一次,我没把车子停在校外显眼的位置。而是尽量把车子停的远一些,仅能看见毕方学校门口的地方。然后我下车又把牌子给换了,换成了假牌子。
假牌子是陈天悦给我时就有的,那时候他还混社会,他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要做。所以,他有时候会给车子换上假牌子。假牌子我本想扔了,但是我觉得有用就留下了。没想到,现在用上了。车子的车膜很厚,在车子里坐坏事别人都看不到。就算我跟踪毕方时毕方看到了我的车子,她最多只是怀疑。
一直在校门口等着,在我等毕方的时候还有不少车子来接孩子放学。也有那种三轮车,就是四块钱直接给送到地方。在这上学的都是我们厂区的孩子,四块钱跑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三四里地。
在去年的时候我们这三轮车价格还是三块钱,过年后这些人统一涨价。三轮车贵了,坐车的人也少了。点了一支烟,我烟抽到一半立刻把烟扔了,并关上窗户。
学校门口,只见毕方正背着书包走出来。她出来的时候眼神有些惊慌,朝四周望了望,这才拿出手机给别人打了电话。
而她打完电话后,她就那么安静的站着。想了想,她去了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饮料。过了一会儿,杨宇也出来了。他还是学校的小霸王,身上的校服挺脏的。看到毕方手里的饮料,笑嘻嘻的跟毕方说着什么。然后他作势要去拿饮料,毕方扁着小嘴没给他。想了想,她又去小卖部买了瓶饮料,给了他一瓶。
接过她的饮料后,杨宇乐坏了。隔着车窗,我就听到他和一群男孩子大声笑。那笑声,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他没喝毕方给他的饮料,而是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叫人帮他拿好,还凶了那人几句。那人拿着毕方的饮料,笑嘻嘻的一个劲点头。
看到他们猥琐的样子,毕方脸红了。然后杨宇他们一群人,跟毕方打了个招呼全都走了。看着他们的校服,我想起了我以前的时候。他们在校服上用黑笔画着各种各样的画,还有的故意将校服反穿,就是将后背穿到前面,后背的位置是拉链。还有的,干脆将衣服披在肩上。
哎,真怀念校园生活,可惜回不去了。
就在我感叹时,我就看到一辆丰田霸道开了过来。那车子很大,单薄的毕方在车子面前很渺小。然后拉开车门,她先是将饮料递了进去,才坐进车子中。
在她进车子的时候,我又是一惊。因为接饮料的手,是一只洁白细腻的手。那只手的手指很长,纤细,很漂亮。只是盈盈一接,便带着说不出的贵气。
看到车子已经开上马路了,我这才一咬牙跟了过去。
一路上,我尽量跟的很远。跟到红绿灯时,我干脆闯了红绿灯这才跟上。越是跟着那辆车子,我越是觉得不对劲。因为,那车子竟然在朝安优家的别墅区位置开去。
远远的看到车子开进别墅区,我心里一阵难受。抽了抽鼻子,我感觉我都快哭了。心里真的很激动,也很紧张。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怀疑那车子里的女生就是她。可是,我记得她已经死了,她是我在怀里死的。
怎么可能,人死怎么会复生?难道车子里的女人,是安优的小妈?可是如果是安优的小妈,她为什么要找毕方。毕方是安优父亲的干女儿,也就是说她是安优的妹妹。只有是安优,才会对她这么亲近。也只有是安优,才会教她写出我熟悉的字体。
安优没死!当我心里涌起这个念头时,我只觉得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
待车子驶进去后,我立刻猛踩油门跟了上去。不管安优是人是鬼,我都要见见她。我不甘心,不甘心聪明的安优就那么死掉。真的不甘心,不甘心一个完美的女孩子,就这样在花样年华中陨落。
四百二十一章 失而复得
当我进去时,小区的门杆竟然主动抬起来了。有些诧异,但是看到门口保安恭敬的神色时,我立刻懂了。我以前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车,没势,只是个穷学生。现在看我是开着不错的车子来的,保安问都没问我是干什么的,直接将门杆抬起来了。可能看我的车子不错,他相信我不是违法乱纪的人。也可能,他猜到我跟前面的车子认识。
苦笑,我心想现在这社会。看衣服不看脸。看车不看人。有钱了,别人都会高看你一眼。没钱,什么都不是。
于是没说什么。我径直将车子开进去。就停在安优家的门口,我看见了接毕方的那辆车。夜幕渐暗,有柔和的光从里面发出。不时的,还有笨拙的钢琴声,从里面传来。听那钢琴声,应该是个初学者。
我心想可能是有人在教毕方弹钢琴,可是教毕方弹钢琴的人,会是谁呢?
一想到这些,我再次激动起来。我心中那种激动的感觉,再次如潮水一般袭来。终于,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种感觉。是的,我很想她。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要见见她!
大门已经紧锁了,我退后两步。猛的向前一冲,不高的大门拦不住我。只是借着一个凸起的地方垫了一脚。我立刻翻进了安优家的院子。接着,我快步冲到安优家门口。
砰的一声。我推开了门。
客厅中,只见毕方正咬着嘴唇用手指按钢琴。她是那种伸出一只手指,一边对着曲谱一边弹的那种。那样子,有些像第一次学习打字的初学者。
不光毕方在,安优阿姨也在。看见我进来,她们全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哥,你怎么来了?”
“她在哪?”勉强压抑着已经抖动的声音,我问毕方。
“谁?”毕方奇怪的问我。
不再理会毕方。我冷冷的环视屋子。客厅的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屋子中的摆设一尘不染。屋子中,除了毕方和安优阿姨,再也看不到其他人。我又走进厨房,走进卫生间。又上了二楼,推开安优卧室,推开我住过的屋子。整个屋子,我都没有找到安优。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那味道竟然是!
毕方已经跟了上来,她咬着嘴唇焦急的说,“哥,你在找什么?你在找谁?”
“安优!我在找安优!她在哪?她在哪!?”心中再也抑制不住压抑的感情,我大吼起来。
安优,我就是在找安优。我觉得,也许安优并没死。因为那字,根本就是安优教毕方写出来的。也只有安优,才会教毕方弹钢琴。
安优死后,我整整难受了半年。那半年,我过的日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她走后,我几乎连魂都丢了。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不想活了。我以为安优死了,真的死了。因为,她是在我怀中死的。
可是,她是真的死了吗?如果她死了,为什么我家门口会莫名其妙的多出那几个字。她还活着,为什么不肯见我?
对的,也许她没有死。我记得,当初她才刚没了呼吸,我就被警察带走了。当我出来后,刚好赶上她的葬礼。整个过程,我连她的尸体都没有看到。我只是看到安优父亲在哭,哭的很伤心。
是的,她一定没有死!这屋子中的香味,分明就是她的。她的身上,总是有那种淡淡的芒果香味。
“哥,安优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