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别说你爱我 by 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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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别说你爱我 by 宇宁-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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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卓跪着身子,点点头。 
陈宝国继续说:“你这样也不怕他怪你?” 
赵子卓说:“就算他怪,我也要来,我想他活,他能好好活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肾献出来?” 
赵子卓猛一抬头,眼中闪着光:“我准备献的,可是医生说不行,我和卓然的血型不一样。” 
陈宝国微抖了一下,半晌说:“那你为什么来求我,你知道我就一定会答应你?” 
赵子卓还是那样的镇定自若:“我没觉得一定可以,但至少应该试试。” 
陈宝国渐渐向椅子上坐了下去,端正的方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无法相信有人会为了其他人的性命跪地向他求情,提出的请求还是那样让人匪夷所思。把受之父母的身体发肤,割出一部分无偿捐献给其他人,这多么的不可思议。在曾经某个时刻,他曾听说过,但他从没经历过。那曾是他人的故事,现在变成他唱主角。 
陈宝国把赵子卓赶走后,心情却久久无法平复。他正面临人生中最大一次抉择,又或许称之不上一次抉择。他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选呢,损己利人的事从来排除在他的处事原则之外,但这一次,他确实犹豫了。 
一个抉择其实并不难做,关键在于他是否有心去做。一个人偏执起来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最聪明的人都有可能变成最愚蠢的。 

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上午才刚下过一阵暴雨,难得午后得了份清凉。陈宝国一路驱车,鬼使神差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家只来过两趟的医院。来探望故友这种托词,说出来怕是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透过门上的一块玻璃远远就看见方卓然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一本书,脸色苍白,形容憔悴。没有人经过病痛的折磨后,还能依然精神矍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一种东西。 
陈宝国没有感到痛心疾首,这个词于他来说显得过于不相适宜,就仿佛将一个成年人的身躯硬塞入一套童装中,令人觉得滑稽可笑。 
他轻轻推开了门,病床上的方卓然微抬了下眼皮:“陈宝国?” 

身体微恙的方卓然在自己和陈宝国的共同坚持下,因为他不想在病房里发生什么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的事,不顾护士的万般阻拦终出了病房。陈宝国推着轮椅上的他,在小花园的青石板路上漫步。 
横七竖八的树枝勾了下陈宝国高级西服的衣袖,他掰开,然后啪的一声折断后,突然说:“赵子卓去找过我。” 
方卓然闻言愣了下,之后缓缓说:“他又做傻事了?”如今的他已没有过多精力做什么激烈的事。 
陈宝国笑了下,然后转过头,特意去看方卓然的脸:“他让我把肾捐出来给你。” 
方卓然还是没忍住,轻轻抖了下:“你当他放屁好了,我们的交情还没深到以性命相交。” 
陈宝国悠然一笑,把方卓然所有表情尽收眼底,然后缓缓贴近方卓然的脸,靠在他耳边道:“那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方卓然呆怔半晌,然后用手缓缓把他推开后说:“就算我死也是我的事,你没必要非来掺和一脚,我也不稀罕。” 
陈宝国猛的抓住他的手腕,说:“你就这么怕我,还是说你当真想死?我救你不是因为赵子卓来求过我,而且我想,我就是想,你以为单凭他几句话,就说服的动我,如果你这样认为,未免小看我了。” 
方卓然神色凛然,不见一丝慌乱,他看着他:“那你是为了什么?” 
陈宝国啊啊了两声,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张口结舌站在原地。 
毕竟是各种场合都历练过的人,张皇失措的陈宝国几秒钟后便镇定下来,撇嘴笑了说:“你说我会为了什么?” 
方卓然把脸一转,也笑起来,自嘲地说:“总之不会是为了我。” 
陈宝国一锤定音:“人生最难得的就是棋逢对手,你是个聪明人,我这一生也没做过什么好事,算是为下半生积点阴德,安排我救你一命。” 

手术安排在一个月后,陈宝国在此期间做了一系列检查,大量的结果表明他和方卓然做器官移植手术没任何问题。 
一个人一生注定要欠下某个人的债,如果说这世上有劫数这个东西,那陈宝国就是他的劫数。 
手术那天,两人并排躺在手术室的两张手术台上,两人可互看到对方的脸。 
方卓然头一次也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问陈宝国:“你爱过我吗?” 
陈宝国躺在病榻的另一头,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有,可能连我自己都会偷笑出声,不过,方卓然,我可以告诉你,虽然我没爱过你,但我对你绝对产生过好感,我不想你这么早死也是这个原因。我希望一生中唯一这么一次能得以延续下去。” 
方卓然没有出声。 
“现在我们果真要同生死,共荣辱了。愿我醒过来时还能看见你。” 
旁边好似已看怪这种事的范医生突然插进来说:“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肾移植是众器官移植手术安全系数最高的,我保证你们都会安然无恙醒过来。” 
陈宝国向他撇嘴一笑,闭上了眼睛。方卓然缓缓转过头,平趟在手术台上,慢慢也闭上了眼。 

手术果真如范医生所说一切顺利。再世为人的感觉,如同脱胎换骨了一回,体内跳动的也好似是另外一颗生机勃勃的心,熟悉,且又陌生。 
方卓然没在预料的第二天清醒过来,而是昏迷了三天后,才悠悠转醒,仿佛阎罗王硬拉着他在奈何桥上推杯换盏喝了一天一夜,要他把该忘的和不该忘的都忘了,才放他回来。方卓然躺在床上,恍若隔世,有些迷糊地问自己:“我这就算回来了?” 
范医生在一旁答:“你已经在康复中了,体内没发现任何排异现象,但也奇怪,手术成功的很,血压心率也都正常,怎么你就昏迷了三天呢?” 
方卓然也不明所以,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范医生叹口气,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方卓然猛然想起什么,问他道:“陈宝国怎样了,就是上次跟我一起做移植手术的人。” 
范医生说:“那个人当天就醒了,对于他来说,只是不过动了小手术而已,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本来一直在等你醒过来,但等了几天,也没见你有个动静,昨天,说是找了另外一处专门疗养的地方,出院走了。” 
方卓然听后良久无语,犹记得当时陈宝国在他耳边说,希望醒过来时还能看见你,然而兑现诺言的只有他。 

陈宝国一生为自己活着,三十五岁的时候终于为别人也做了一次贡献。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残缺的肉体渐渐康复,心却好似被偷去了一块。女娲补天的最后一块石头,投机取巧躲过了一劫,坠入凡间,成就了曹雪芹笔下的那一段写尽人间爱恨情仇悲怨纠缠的石头记,而自己被偷去的一块,又会成就哪个人的哪段故事呢? 
方卓然复原,重新复出,两人又开始了一段新的职业生涯。陈宝国将方卓然重新纳入到自己旗下,职位由原来的餐饮经理更是直线提升到自己的私人助理,头衔还是冠在总公司的名目下的,不再仅仅是一家小小分公司的虾兵蟹将。 
方卓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仿佛订立了新的游戏规则,他再没有反抗的筹码。 
人对人的控制力就是这样形成的。千言万语不如一百张钞票来的管用,同样道理,任何形式的海誓山盟都比不上实际行动来的干净利落。 

方卓然下定了决心,他要为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做一些让他这辈子都不会为之遗憾的事,如果说这辈子陈宝国是他的劫数,那他就定要把这个劫数生生扭转成运数,他相信逆天而行,非损则溢,要么一损俱损,要么一荣俱荣。 
赵子卓约方卓然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方卓然姗姗来迟,一脸的倦容,显得格外的风尘仆仆。 
赵子卓一时没忍住说:“卓然,你变了。” 
方卓然则一挑眉道:“什么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约了你好几次,一个月了,你才肯出来见这么一次。” 
“那是因为我最近比较忙。” 
“难道陈宝国让你每天都从早忙到晚吗?周末也不给你假放?” 
“我刚接手新的工作,当然要忙一些,许多东西要重新去适应。” 
赵子卓气的把桌子上的杯子一推:“你为什么还要骗我?” 
方卓然默然不语。 
赵子卓慢慢垂下了眼:“我也没想过等你康复厚我俩生活在义气,只是……只是你干什么一定要躲着我呢,我做错什么了吗?” 
方卓然拿捏着杯子,手指摩娑着酒杯细致的玻璃边缘。 
“卓然……”赵子卓大叫,咖啡厅里三三两两的人纷纷转头朝这边望过来。 

两人在店门口分手的时候,方卓然绝尘而去,赵子卓终于忍不住,向不断向前大踏步的方卓然喊道:“我知道是陈宝国救了你,以后我再不缠着你了,我们分手吧!” 
方卓然伫立在原地半晌,终于还是没转身,渐渐隐没在人群之中。 

短短半年,方卓然就替陈宝国打下了半壁江山,南京市内一半餐饮业都被方卓然笼到了陈宝国的羽下,自己也由原来的只是精通于厨艺和餐饮管理的喽啰,摇身变成财务、投标、商务谈判均非常在行的重磅干将,会计师、预算师等各种资格证书纷纷拿证在手。这世上有什么做不到的?有的只是不愿意去做,不甘心去做,有志者事竟成,无论是对于追求功成名就的人,还是发誓报复的人,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除夕将近,又到了一年年末辞旧迎新的日子。方卓然已有好几个年头没回过老家,适逢春节,方卓然想向陈宝国多请几天假,回家探望一下已年老体迈的父母亲,顺便把这些年和家人淤积起来的矛盾也一并化了,人终究念着亲情,最无法割舍的也终是那份血亲。 
陈宝国没有直言拒绝他,而是转而在床上变相折磨方卓然,想让他说出求他的话。 
他上下套弄着方卓然的下身,调笑着啃方卓然的|乳首,说:“怎么你现在越来越不济,做了一次,这里竖都竖不起来了。” 
方卓然失笑:“那不是因为我只剩下了一个肾,你当我还是个完人?” 
陈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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