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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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烟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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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月色白的惨淡,积雪在风中回旋,郁初庭披着风雪疾速走来,漆黑的眼锐利无情。

“你在干什么!”一声轻喝惊回了郁暖烟的神识。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都可以脱线,她应该也算是一枚奇葩了。

淑庆牵出一抹浅笑,透着宫廷长年规矩下来的精致雍容,一双星眸映着月光静静看向他,“没什么,不过孤夜寂寥找小妹过来,同我玩玩。”

玩玩?玩命?郁暖烟有些欲哭无泪了。

“呵,你的玩法倒是新奇,你若是觉得好玩,放开她,我陪你。”郁初庭形容冷峻,说出的话也冰冷无情。

雪花纷扬把二人包裹其中,淑庆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软剑,剑姿曼妙,带着飞花落叶般的冷艳从容,双剑相击,发出“铮”的一声嗡鸣,凌烈的剑风扫过,割的人脸生疼,郁暖烟虽然不懂剑法,却也看得心惊。冷芒疾如流星,淑庆的软剑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到了雪里,三尺深雪上印出一个形容规整的剑形来。郁初庭的剑尖抵住她的下颌,冷声道:“还要继续么?”

淑庆却只是直直地看向他,清泠的嗓音里噙着冻人的嘲讽“郁初庭,你怎么不刺下去,不敢么?”

郁初庭的眼中翻起滔天的怒浪,幽黑的眸子暗如永夜,可是手中的剑却无法再向前刺进分毫。郁暖烟全身的神经都死死绷紧,旁边的绯衣宫娥也是双拳紧握,指节泛出惨惨青白。

“你到底是谁?”郁初庭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眼中反着剑中冷光。

看着对面男子眼中滔天的怒火,两个人只隔了一柄剑的距离,淑庆忽然笑了,“你知道么,这是你第一次让我离你这样近。你问我是谁,可你从来都不关心我是谁。”

郁暖烟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冰冷的质问,夹着累累心伤。

郁初庭显然也是一怔。

她直直看向他的眼,素手攀上了剑锋,剑尖一点一点偏移,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下来,落到皑皑雪上,刺目冰凉。“你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你只当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郁府中的一个尊贵摆设,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人!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女人!”

矛盾已经到达了极致,要么郁初庭退让,要么两败俱伤。而郁初庭,郁暖烟很是笃定,一定会选择后者。

郁初庭看了她半晌,收起了手中佩剑,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当初我不过是接了一道圣旨,如今奉旨办事,公主若不喜欢,自然可以改嫁。”

淑庆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朱红色的唇角挑起妖艳笑意,挺直腰背,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姿态,一阵寒风吹过,吹走了她脸上的几滴晶莹水痕。“改嫁?郁初庭,你说的真轻巧。从今,你让给我不好过,我便让你也不好过!”带着女子罕有的决绝,也许说出这样的话未必是本意。但是他们这段婚姻算是真的完了,彻底到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

郁暖烟听着这话倒吸了一口冷气,想来也是个刚烈女子,不过这样的女子往往都会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可是转念一想,明明她嫁来此地另有目的,若是按常理应该是曲意逢迎,委曲求全,好得到众人的同情,年深日久,也许日久生情郁初庭也不会那么讨厌她了。这样一来她好办事,一家人也能和平相处,何乐而不为呢。

由是淑庆如今做出此番姿态来究竟为何,她始终无法看透。是她脑子不灵光,还是淑庆吃错了药,她就不得而知了。

落梅乱雪,空中月色惨白,庭中二人对峙冷肃。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狠毒的女子。”静默半晌,终是郁初庭狠狠抛下一句话,拂袖离开了。

宽大的绣袍卷起彻骨的寒风,饱满鼓胀,他就这样离开,匆匆,一点都不停留。

淑庆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离开,像是被冻僵了一样。郁暖烟看着她这样,忙循着墙角悄悄离开了。半天才听到月潇阁中传来呜咽般的抽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痛彻心扉的嘶嚎。

郁暖烟抬首看了天边的孤月,也许他们都误会她了,也许,她只是很寂寞。

这世上,有些人也许只隔了一株柳,一丛花的距离,却偏偏不能再有一丝接近。

第一卷 暖玉生烟 第三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灾难来的如此迅猛,摧枯拉朽,猝不及防】

熙和三年的年节是一个雪夜,听说过大雨倾盆,今日郁暖烟却见识到了大雪也可以倾盆。鹅毛样的雪花铺天盖地地袭来,像是带了极大的冤屈,带着彻骨的寒意。

郁暖烟披着银红鼠裘,紫竹骨的长柄皱云伞上斜插出一只料峭红梅。今年是大年夜,本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可是她心里却没来由的不安。

依旧随着父兄进宫赴宴,福熙宫中景物依旧,大堂辉煌金碧,紫金藻井上,九条金龙盘桓交错,鎏金银竹熏炉中依旧烧着沉水银炭,甚至手中金料十足的筷子重量都未增减半分。

三年来,仿佛什么都没变。可是她知道,三年了,什么都变了。

两个哥哥同两位公主坐到了上座。郁初庭面无表情地牵着淑庆的手,淑庆面露娇羞,看不出半分当日的凌厉。在旁人看来这真是一对天成佳偶,只有郁暖烟知道其中的动魄惊心。

收回探看的目光,郁暖烟悠然落座,因身份一下子变成了皇亲,甫一落座便可以感到数十双打量的眼神,如坐针毡。

皇后和淑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语笑嫣嫣,其中有几分真心郁暖烟却是不得而知。虽然现在影照的**只剩下了一后三妃,但是**自古都是血腥之地,从来都是至死方休,这一点郁暖烟毫不怀疑。皇帝们也许也是心知肚明,自古江山美人是并列的名词,若是只得江山没有美人在侧,岂不是会惹人笑柄。

照此理论分析,影照帝真是爱江山不爱美人,勤政爱民的好榜样啊!

乐师们奏着清音雅乐,亭台上舞姬舞步轻盈。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如既往的奢华无趣。年年如此,人人心知,不过是熬时间罢了。

正当郁暖烟昏昏欲睡之际,却隐约着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抬眼望去却是皇后冲着自己浅笑盈盈。

“陛下说的是,暖烟这两年出落的愈发清丽了。前两日还给臣妾弄了些美容的方子,这脸上的皱纹也少了呢。清徽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能娶到这样一个才貌俱佳的好媳妇!”

郁暖烟的脸颊有些微微的抽搐,傻傻地笑了两下,这是她听到别人赞美时生物应激下的条件反射。“娘娘谬赞了。“

影照帝随手拿起手边的杯盏,浅饮了一口,“说到清徽,前两日西北叛乱,这孩子第一次领兵上阵。单枪匹马只帅了二十轻骑,直冲寇营,一剑斩下寇首头颅,和他爹当年真像。”

皇后含笑迎合道,“清徽弱冠之年便能立下如此功劳,将来定是一名帅才。”什么叫做夫唱妇随,这上面两个就是楷模。

这是郁暖烟第一次听到有人谈论自己未来的夫婿。穆清徽,三年前便听说了这个名字。如今听到,却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狠辣惨烈。

看来穆家又立了大功,所谓爬的越高摔得越狠。功高盖主,从来就不是什么利人利己的好事情。这桩政治联姻处处透着万分凶险,郁暖烟胸无大志,最是胆小怕事,这是非之地不久留,看来还是自谋出路才是上上之计。

正思索间却见稳坐一端的淑妃柳眉含烟,淡淡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郁初庭,嘴角含了似是而非的笑意,“可不是,这女人啊,一辈子就指望着能嫁给一个顺意的好夫婿。暖烟这般才貌自然是惹人心疼的。可是凡事皆有些说不准的,暖烟啊,将来若是穆家那小子敢欺负你,就来找你淑妃姑姑,姑姑一定给你做主。”

郁暖烟干笑两声,低首含笑应承了,“那是自然。多谢淑妃娘娘关照。”眼风却扫向郁初庭暗暗心惊。

这淑妃好厉害,别看形容若扶风弱柳,可是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倔强峥嵘却是咄咄逼人。郁暖烟也是在那晚淑庆和郁初庭比剑之后才知道,原来淑妃也曾是是虎门将女出身,年轻时曾扮作男装上过不少次的战场。传说一柄秋鸿软剑使得入化出身,淑庆一身的武艺想来也是尽得她的真传。

想不通,这样一个本应该笑傲疆场,戎马倥偬的烈女子,怎么如今变得竟比柳依依还要温婉端良。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还是时间是把杀猪刀~

初春,春寒料峭,山雨欲来。风月凋零若一场衰柳残花。

郁暖烟这几日受了些风寒,畏寒的紧,缩在屋子里不肯出去。姡チ诵〕浚锼幸恢呀且阍诒晃牙镂€亓怂啃∷

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小跑,姡部牛靶〗悴缓昧耍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郁暖烟微睁着眼睛,轻声问道。

“二少爷和公主又打起来了!”

“什么!”郁暖烟一下子清醒,坐了起来。“为什么?”

“听说,听说是因为慧烟小姐的婚事。”姡Ψ鲎潘呕耪耪乓菜挡磺宄

“婚事?什么婚事,姡懵臀宜担鸺薄!

“听说年节过后皇后娘娘做主给慧烟小姐赐了一门婚。”

“什么?!赐的是谁家?”郁暖烟的手冰冷的吓人,左胸的那个角落像是被谁吊了起来,身上也不住微微的抖了起来。

“苏,苏家。”姡醋庞襞滔诺挠行┙岚汀

“苏家?雪林的话还好。”郁暖烟自我安慰道。

“不,不是。”姡齑蕉叨哙锣拢凵穸闵粒笆牵撬占掖蠊印!

“什么。”郁暖烟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姡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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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随我去看看!”郁暖烟没有披外衣就冲出了门,料峭寒风吹在她的身上,透骨的凉。郁暖烟禁不止打了个寒颤,姡米磐庖赂狭松侠矗稀

郁暖烟抬首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满是压抑的阴云,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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