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直接导致工程停工。
七天,对迫不及待想要竣工的乾毅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
他望着窗户外噼里啪啦撞击在玻璃上的雨水,闷闷不乐,“这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老杨也是心急如焚。
其实,他们根本就无需操心。纵然下一个月,耽误一个月的工程,最后掏钱的还是老袁。但是,中国绝大部分人还是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理。
“我昨晚听了天气预报,明天就是多云。”
乾毅回过头,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好消息而舒展眉头,“前天,你还说明天天会晴。昨天还不照样下着大雨。天气预报,只是预报而已,不一定准。”
老杨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也没办法。雨下的这么大,工人不能干活,就算我们再怎么急不可待,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天果然放晴了。乾毅跟着老杨立马去了工地。
八栋楼的地下室和三个地下车库都浸满了水,足足有十厘米深。老杨吩咐各栋相关施工员安排人去抽水,而乾毅穿着胶鞋挨个检查每栋楼是否有损坏。若有损坏,他则及时通知施工员,让他们联系工人立即处理。
整整下了八天的雨,把鲜少来工地的老袁都请了来。老袁拧着眉,环顾着损失惨重的工地,心在滴血。
一辆黑色保时捷安稳地停在了工地大门外,车内的人西装笔挺、英气逼人。他来到老袁身边,犀利的视线在工地上四处扫视着。
“志深,看来这工期又要延期了。”老袁涩涩地笑了笑。
志深负手立在老袁右侧,视线定格在了一个穿着胶鞋、西装革履、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身上,没有接话。
老杨和乾毅向所有施工员以及现场管理赵立交代完所有事情后,便一前一后地向老袁与志深走来。
“怎么样?”老杨刚站稳,老袁便立马问他。
老杨忧心地说,“地下室和车库都有不少水,我和小张已经让人去抽水了。三栋和八栋刚浇的混凝土,被毁得一塌糊涂。等天晴后,还得再浇。堆在一号车库上的沙被雨水冲散了。”最后得出一个总结,“损失不小。”
老袁伸出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志深关心地问,“有人受伤吗?”
老杨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志深松了口气,他严肃地对老杨交代,“这段时间,你们多费点心,最重要的是工人的安全。”
老袁连声附和,“是。李总说的对。宁可延误工期,也不能出现质量问题和人员受到伤害。”
接下来的几天,老杨和乾毅为工地的事忙的不可开交。会议,一天最少开两次。其主要内容,无疑是尽量抓紧工期,保证质量问题,以及注意安全。工地,一天最起码也得去上四五次。
“情况怎么样?”志深递给正在看工人施工的乾毅一瓶营养快线。他记得,乾毅最喜欢喝这种带有甜甜奶味的营养快线。以前,他每次去找他总会买上一瓶。
乾毅看着伸向自己的营养快线,呆滞了几秒,随即接过。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他刚准备拧开瓶盖,却发现瓶盖早已被人拧开了。
五年了,这个习惯他还没改。
乾毅喝了一口,接着看了看瓶身。
味道是不是变了,怎么感觉和五年前不一样了。
“基本都清除完了,已经正常施工了。”
“工作怎么样?跟你理想的生活相比如何?”志深的双手交叉地背在身后。
他记得,乾毅曾跟他提过三次,我未来的生活一定要像你一样,穿着西装、戴着领带,出入各种高级酒宴。不一定是朝九晚五的白领,但必须是西装革履。
乾毅又喝了一口,味道的确变了。他拧紧了瓶盖,清澈的眸光在工地上四处掠过。轻描淡写地回答了四个字,“大同小异。”
“我可以出资给你想要的生活。”志深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退让。
乾毅偏过头,仰视着正视前方的志深,轻蔑又侵占了他的双目,“条件是什么?又让我回到你身边?”
“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
乾毅笑了一声,声音中透出嗤之以鼻,“是不是又想借此好好的羞辱我一番?”
他将喝了两口的营养快线恨恨地抛向了远方,沉着脸,垂在腿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李志深,五年前你将我的自尊摔在地上毫不留情地践踏,现在又假慈悲地说要给我想要的生活,你以为你是谁,天王老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我今天明确的告诉你,想要我重新回到你身边,除非你死。”
瓶子撞到水泥地上,裂开了。白色饮料顺着裂缝,缓慢地流了出来。一会儿,瓶子的四周就出现了一滩白色的液体。
志深目光黯然地盯着它。
除非你死,除非你死。乾毅,你做了那样的事,我都不怪你,难道我说几句失去理智的话,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和她已经……”
乾毅粗暴地打断了,“李总,我去那看一下。”说完,他就朝七栋走去。志深立在远处,茫然地看着步伐矫健的男人的背影。
赵晟摇了一勺子香芋冰激凌放进了嘴里,“你不会准备做黄金剩男吧?”
“有这个打算。不过不是黄金剩男,而是钻石王老五。”乾毅回了条短信,把手机塞进了黑色牛仔裤里。
“这年头,男人最要紧的是要有钱。只要男人有了钱,即便到了五十岁,照样能娶到二十出头的女人。别否认,这年头的女人是非常现实的。”
“同意。”赵晟用服务员送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接着关怀地问,“你父母知道你的事吗?”
“没告诉他们,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眼神陡然一弱。“再过两年,他们就要催我了。你应该感同身受吧?”
赵晟幽幽地叹了一声。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乾毅,或者两者皆有。“那你怎么办?”
“听天由命。”乾毅颓败地笑了笑,“等再过三四年,就找个人结婚,然后生子,尽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赵晟凝视着略显自弃的男人,忧心地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乾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要又如何。他们辛辛苦苦把我拉扯这么大,我好意思让他们再为我操心吗?再说,同性之间的爱情终究和异性不一样。如果他们不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即使在一起了,还不如分开。”
“你呢?”乾毅喝了口台式奶茶,翘着腿,反问赵晟,“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段感情?”
“暂时还没这个想法。”赵晟轻松自如地说,“至少要对得起对方。”
乾毅调侃起赵晟,“三年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那我们就结婚吧。”
赵晟白了乾毅一眼,旋即点头表示同意,“主意不错。”
自从天气好转之后,志深时常过来和老袁、老杨等乙方领导召开会议。乾毅地位偏低,没有资格参加。
乾毅每次都会不经意地偏过头,看十四楼下的那辆黑色保时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段时间的神游。
黑色保时捷又停在了大厦外的广场上。
他又来了。
乾毅转动着手里的2B铅笔,望着那个被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衬托的越发沉稳睿智的男人。
乾毅暗自估算了一下连日来大雨对公司造成的损失,最少得有千万。如此汹涌的大雨,不仅耽误了工期,还影响了工程的进度。前前后后相加,博世损失不少。
和甲方人开完会议后,老袁又会召开紧急会议同公司内部的相关领导开会。
“志深,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合同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工程。”空荡荡的会议室只剩下了老袁和志深。老袁对着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成竹在胸地承诺着。
志深不紧不慢地说,“你能按时完成,最好不过。倘若不行,也要保证在工人生命得以保障、质量合格的前提下,加快进程。我可不想最后验收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老袁哈哈地笑了两声,“我袁宏利建造的房子什么时候出现过问题。”
两人谈话的期间乾毅接了一个电话,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电话。他在窗外前向下望了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底。把笔往桌上一丢,他立即出了大厦。
“什么时候回来的?”乾毅兴奋地展开手臂与站在广场上,一身休闲装扮的男人拥抱在了一起。
曹晖也跟着眉开眼笑地抱住了乾毅。两人松开过后,曹晖重重地在乾毅的胸前捶了一拳,“惊喜不?”
望了眼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曹晖兴奋地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乾毅掏出手机向老杨请了个假,接着揽过曹晖的肩膀,心花怒放,“你难得回来,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得陪着你。”
楼上一个人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广场上的男人。当视线转移到曹晖脸上时,平静的内心瞬间波涛汹涌。
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2^2+3
志深的目光寒冽的可以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为什么是他?他们竟然还在一起!
裤兜里的手指一根根地向里弯曲,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骨骼撞击声。
身后的老袁感受到了志深极力克制的怒意,上前了一步,顺着志深的视线向下望去。底下空空无也。
他微微蹙眉,轻轻地拍了拍志深宽厚的肩膀。他以为是工地的原因致使志深如此生气,于是情不自禁地开口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会按质按量完成,绝不会损害天胜及你半点名誉。”
纵使他信誓旦旦,也没能减弱志深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寒意。
两人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乾毅双手抱胸,问右边望着窗外的曹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曹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