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亲自去了那家医院以後,他还是不得不确信了这份资料是真实的,绝对不是伪造的!
站起身,杜以寒走到了孙昶身边,拍了拍这人的肩头,“是真的!这就是为什麽唐易尘会在国中二年级休学一年的原因。或者,准确的说,唐易尘在那家医院里呆了半年,而後他的母亲就把他接出了医院,带著唐易尘和林琨,母子三人单独生活了半年。”
孙昶垂著头,安静的听著杜以寒的描述。“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杜以寒顿了顿,“我去医院调查了一下,这个病例上的记录也都属实。从入院开始,唐易尘一直处於一种精神高度警惕的状态,不愿接受任何人的碰触,除了真正熟睡的情况下,旁人很难接近他。他最多的行为就是赤脚站在窗边,眺望窗外的某一点,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他出院都不见好转。”
孙昶听到这,快速的翻了翻病例,得到了证实。半年的时间里,药物治疗根本不见成效,唐易尘的状况几乎都没有什麽改善。在这期间除了唐易尘的母亲外,这个人根本不让任何人接近。
“不过,奇怪的是他出院後一周,他母亲带他回去复诊,医生却发现唐易尘的情况似乎在突然间的就恢复正常了。只是有一点,唐易尘根本就不记得之前大半年期间发生的事情,包括他在康复医院住过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杜以寒看著孙昶,在这方面或许孙昶能够看出些端疑,这个男人是个医学奇才。孙昶仔细的看著病例,过了一会他将手中的文件放下,戴上了那幅银边眼镜。
“选择性失意,这是人类的一种特殊的自我保护方式,可以忘记一些个人潜意识中对自身有威胁的部分信息。这是一种比较消极的方式,因为他所面对的恐惧程度已经超出了他自身心理承受的底线。不过,这种情况的发生少之又少。”
仰起头,目光停留在屋顶的某处,孙昶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阿昶,通过外界的催眠是不是也可以?”杜以寒回厨房转了一圈,端著添过开水的茶壶回到了沙发边。看了看孙昶的神情,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这倒提醒了处在沈思中的男人,坐起身子,孙昶十指交叠的搁在腿上。
片刻之後,一抹诡异的微笑挂上了紧抿著的薄唇。杜以寒用眼角瞟了那人一眼,原本的笑意更深了。“以寒,你真是不深藏不露的家夥。”微笑著,以调侃的口气轻松的说著。
不错,他甚至都还可以在说出几种。要让唐易尘忘却那一段黑暗的经历,不只是只有一种可能。想到了唐易尘,孙昶的目光黯淡了些。了解这个人越多,他越发开始觉得自己对这人的关注又多了几分。
曾经在自己人生中坚定的复仇意念,经历了这些年,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种不一样的情愫悄然发生著变化,即使是在不知不觉间,或许却是必然的结果。“唐易尘,现在我究竟应该怎麽对你?”
独自站起身,迈步走向面前的落地窗。孙昶的身影被照射入客厅的阳光拉的很长。杜以寒没有说话,除了目光跟随著这人移动外,他选择保持沈默。
作为这个男人的好友,自己对他有著感激,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感激地存在,才会让自己当初愿意出手帮助他去完成他的复仇。
曾经的岁月中,无论多疲惫总会时常看著这个男人从噩梦中惊醒,即使那时的他们还那麽年幼,可是自己却是真的在为这个男人忧心!慢慢地,自己也以为或许帮助孙昶报了仇,这个男人也许就可以完全地走出那一片阴霾。
喝了一口微烫的茶水,杜以寒的神情有些无奈。在最初的时候,他们考虑了许多,可是却没有计算到唐易尘这个人的偏执。同样固执十足的两个男人,如此交锋,竟让他这个外人看的胆战心惊。他们之间的很多事,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叹了口气,杜以寒起身走到了孙昶的身边,抬手搭上了这个男人的肩头,“阿昶,今天去‘彼岸’吗?”孙昶的目光落在窗外,一天没有见到那个人了,心里竟然对他有了一丝牵挂。点了点头,“嗯!去喝两杯也好!”
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著,杜以寒稍稍瞄了孙昶一眼,不做声,而後才慢慢转身离开。
孙昶没有开车,他的心情似乎还是很不好,杜以寒挂著常年不变的笑脸,一路载著一脸沈默的男人来到‘彼岸’。回到两楼的休息室,两个大男人都窝进了沙发。休息室里播放著放松心神的轻音乐,两人都听得昏昏欲睡。
一阵焦急的叩门声打破了室内的一派祥和宁静的氛围。孙昶阖著眼,一脸的不乐意,皱著眉头,却一动不动。杜以寒揉了揉额角,这些天他也是东奔西跑的没个消停,挂在嘴角的笑意有些牵强。
打开门,杜以寒一脸似笑非笑的看著门外的家夥,这人应该是‘彼岸’的一个小牛郎吧。“杜老板,门口有人在闹事!阿尘和陆锋都在呢!而且……”说话的小牛郎似乎还想说些什麽,却只是瞪大了眼睛盯著杜以寒的身後,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说阿尘怎麽了?”杜以寒刚想开口询问,身後却传来了孙昶一贯平板的声音。杜以寒动了动脖子,他的耳膜有点受挫。
当孙昶和杜以寒两人以百米跑的速度出现在会所後门的员工通道时,不禁两两相视了一下。而同时杜以寒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把昨晚在‘彼岸’发生的小插曲告诉这个男人知道了。
原本以为把那个带头的开除了就了事了,没想到,却又闹出了今天这一幕。杜以寒有些懊恼,或许自己的处事不该如此温和的!
趴在地上的男子被唐易尘的一句话刺到了要害,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在安静了几秒之後,所有人都把视线停留在这个人的身上,唐易尘默默走到那人的面前,想要蹲下身子。“阿尘,你别过去!”
陆峰看著唐易尘靠近之前还很疯狂的男子,不安的跨前一步,并且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唐易尘转过头,身子保持著下蹲得姿势,一脸不解的看著身後的大男孩。“滚开!你这个恶心的东西!”一声怒吼从後面传来,唐易尘一个分心,身子就被陆峰一下拽了起来。
“我是喜欢祈少,怎麽不行吗?就连你这种人都可以去勾引祈少,我就不能喜欢他吗?”唐易尘背对著那个人,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烦也很累。现在的他甚至都不愿意再次开口说话,一上一下的这一折腾,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眩晕就连视线也模糊几分。
身子晃了晃,这样的动作在其他人眼里就仿佛唐易尘受到了剧烈的打击一样。有些颤抖的手掌摸索著探进了上衣的口袋,一旁的陆峰突然好像有些明白这个男人是怎麽了。
“我来!”动了动唇,陆峰一手扶著唐易尘,一手伸进了这人的衣袋,摸出了一小块巧克力。快速的剥去了包装纸,陆峰直接送到了男人的嘴边。在他看来,唐易尘一定是低血糖犯了。
并没有回避陆峰的举动,唐易尘只知道现在他自己很不舒服,於是他便直接张开了口,将那块巧克力含进了嘴里。
“唐易尘,你还真厉害,什麽样的男人都能被你驯服呀!”不肖的话语再次传来,陆峰几乎要抓狂了,可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实在是不放心松开手。“你就认为你自己有资格同阿尘相提并论吗?”
天籁般的声音慢慢响起,然而那话语中流露出的讽刺却让人听著很不舒服。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那位压制年轻男子的人,那一身特有的白色装束,明明那麽的光鲜迷人,却在此刻让人有了一股不寒而栗的错觉。
祈少一直保持著沈默的站在那里,虽然同唐易尘只间隔了几个小时没有见面,可是他自己的脚却自动自发的来到了这里。在知道了这个人是唐跃的儿子後,莫名的就是想要再来看看他,即便只是见见这个男人也好。
只是自己没有想到,昨晚当他带著这个男人离开後,‘彼岸’里竟然会发生这麽一出,更没有想到自己脚下的家夥竟然会动用如此下流的手段来伤害唐易尘。可以说,他现在很不高兴!要知道能够惹到他不高兴的人,这个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那我可以告诉你!你连阿尘的万分之一都不及!”微笑著说出一句丝毫不存温度的话语,祈少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唐易尘的身上。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他真正的感受。恢复些生气的唐易尘缓缓转过身,那双有些迷蒙的眼睛望著这个突然开口说话的男人。
此刻的祈少周身散发著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明明还是如同平日里那样挂著甜美的微笑,却让人想要远离他。唐易尘甚至看到了这人严重流露出的毁灭一切的欲望,那种傲视群雄想要一展拳脚的控制欲,犹如嗜血成性的野兽露出了尖锐的爪牙。
“不,祈少!”脱口而出的请求让所有人莫名,除了著人口中的祈少。坚定的回视著那人投来的目光,唐易尘站直了身子。祈少看著他,同时也审视著他,最终只是露出淡淡地一笑。“阿尘,善良会毁了你!”转过头,祈少正好同在自己不远处停下脚步的孙昶对视。
“去处理一下他的左手吧!”懒懒地抖出一句话,祈少便转头看向一旁的杜以寒,抬起脚看似随意的朝著地上的男人踢了一脚,“这个,交给你了!”说完,祈少潇洒的转了个身,走到了唐易尘的面前。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这个男人,随後伏下身,轻轻地在这人的嘴角印上一吻。所有人都看著祈少的动作,而後静静地看著这个神秘的白衣男子慢步消失在拐角。
回到休息室,陆峰在孙昶的注视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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