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妈妈……”
一双白色的鞋子停在了小赵宣面前，他立刻慌张地拿干净的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鼻涕眼泪，紧张地等着来人。
一个小小的脑袋低了下来来，正好奇地看着他。
也是一个中国娃娃，让小赵宣松了口气。
那小男孩大概四五岁，他张着大大的双眼皮眼睛看他，“快要放学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是中文，小赵宣莫名地对小男孩生起好感来，他爬出去坐在草地上，对着小男孩伸伸两只光光的脚丫子。
小男孩哎呀了一声，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巾，也坐下，小心翼翼地包住红肿的双脚上，然后抬头冲小赵宣咧开嘴笑，“妈妈说这样会不痛噢～”
“你妈妈是骗子……”小赵宣吸吸鼻子，眼睛泪花花的一片，“明明还是很痛……”
“啊……”小男孩皱着张可爱的小脸，想了想，舞着短短的两只手，对着小赵宣的脚丫子使劲扇，嘴里念着：“痛痛飞，痛痛飞，痛痛统统飞～”
在梅琳找到两个人的时候，已经是放学时间了。
“你送赵宣没问题吗？”梅琳蹲着身子问。
“嗯～”小男孩点头，回答，“我每天都自己回家，我可以送赵宣同学。”
小赵宣瞪着圆溜溜的俩眼睛。
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两个小孩子正牵着手。
“我每天都一个人回家喔～”小男孩笑眯眯的挥挥手，用肥肥的食指指着前面，“我家就住在前面，妈妈说如果不在五点回家就要不给听歌。”
小赵宣撇撇嘴巴，刚用热水烫过的两只脚又开始发痒，他低头看着旁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人，问：“你叫什么啊？”
小男孩欢乐的表情一下子垮下去，“我很笨……只知道妈妈都叫我小染……呜呜呜呜……今天一定听不了歌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前一秒还满脸笑容的，这一秒立刻就有眼泪花花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小赵宣被他吓到了，慌慌张张地望望四周的行人，抱住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安慰，“不要哭啊……我我我……我唱歌给你听……”
“呜呜……”小染抬头眨着红通通的眼睛。
“嗯……”小赵宣绞尽脑汁地想着学会的儿歌。
。 “布娃娃
。布娃娃
。大大的眼睛，黑头发
。流着眼泪找妈妈
。妈妈不见啦……”
小染皱着淡淡的眉头，“好难听……”
小赵宣气结，“我唱歌给你听，你居然还嫌弃……”
小染眨巴眨巴着眼睛。
看着那大大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小赵宣没由来的无力，拉着小染戴着手套的右手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
“啊……赵宣哥哥……”
“什么事？”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小赵宣拖着扬言说要送自己回家的小染问了十来分钟的路，才终于站在了一栋大厦下，乘电梯然后停在了同样的楼层。
小染歪着脑袋说：“妈妈说的，隔壁家要搬走的孩子就是哥哥啊。”
小赵宣扭头，“不是搬走，是搬回去中国！”
“哇～”小染扑到他身上，张着大眼睛羡慕的望着他，“妈妈说我们中国的山和水很漂亮的，小
染也好想回去中国啊！”
小赵宣得意洋洋地说：“很你跟我一样大了，你也可以回去的！”
“啊真的吗？”
“真的真的。”
“那我到时候要去找哥哥噢～”
“……”
“哥哥哥哥？？”
“……知道啦知道啦！”
“嘻嘻。”
。
。
第 17 章
。
“嗯，我知道。” 于子墙应着声，视线不断瞟往那森严庄重的大门，“你放心，我没事，嗯，挂了。”
结束通话，他转身迎上那个正站在大门外的青年，抽搐棒棒糖塞进嘴里，站定：“哟～出来了。”
青年皱眉：“你多大的人了啊，还要跟小屁孩似地咬糖吃。”
“行了，”于子墙看他一年多时间里变得霸气俊美的脸，笑得一脸猥琐，“哎哟～宣子，好久不见渐长啊。”
青年，也就是赵宣，丢给你一个白眼，径自走向于子墙开来的车子。
上了车，发动引擎，车子稳稳地离开了束缚了赵宣一年多的地方，于子墙打着方向盘，说：“先去我家还是哪里？他现在已经独居了，还是你会担心自己长得不好看了？”
赵宣知道他嘴里的那个‘他’是谁，抬起脚狠狠踩在前面人的肩膀上，“老子长得再怎么样，也总比你这张娃娃脸好！”
于子墙最恨别人说他的长相是娃娃脸，于是决定把正想告诉赵宣关于秦染的事情憋死在肚子里。
“我要去你那里，”赵宣说：“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是是。”于子墙翻白眼，“我不会告诉你那个宝贝秦染的。”
于子墙敲了敲方向盘，沉思，到底要不要告诉赵宣，小染子现在的情况。
于子墙扔给赵宣的备用衣服，坐在书桌上一脸笑容，开着玩笑说：“去洗洗，我在水里放了点柚子叶，去去霉气，迎接你的新人生。”
赵宣一脚踹过去，然后进了浴室。
于子墙抱着脚，嘴里念叨着没心没肺之类的话。
温热的蒸汽在浴室弥漫开来，弄得整间浴室雾气腾腾，赵宣双手撑在光滑的墙壁上，花洒喷
撒的热水顺着头发流下脸颊，滑过下巴，滴落在白净的地板上。
垂着眼看着自己线条颇好的脚型，他想到了那年和秦染在浴室的那次，想着想着，不由得下腹一紧。
右手不自觉伸下去，握住那个已经有反应的地方，闭上眼睛感受热水喷洒在全身，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秦染那张在情动的时候涨得通红的脸，还有难耐的喘息，呼吸就浓重了起来。
“啊……”
水雾氤氤，空气中满满的都是湿气，白色的水雾熏红了白净的皮肤。
当神智清醒后，赵宣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他一拳落在墙壁上，低低咒骂了声，“Shit！”
最后于子墙准备的柚子叶没有派上用场，全倒进了走廊上的垃圾桶。
赵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视线停在电视柜上摆着的相框上，于子墙笑得一脸奸相，旁边是一
脸冷漠的男人，最左边的男生侧着身子坐着，只能隐隐看得出一个清秀的轮廓，似乎不敢看镜
头。
“别擦了，就你那头短的抓斗抓不起来的头发，出去没几分钟就干了。”于子墙翻翻白眼，夺了赵宣手里的毛巾仍在沙发上，“走吧，出去吃点东西，我可不会做饭。”
两个人出门，进了一家小餐厅。
“来，”于子墙给赵宣倒了杯啤酒，“最近我口袋有点紧张，只能请你喝这个了。”
赵宣也不废话，碰了杯子仰头就是一杯。
两个人吃着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
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娱乐节目。
“今天的主题是，由一首‘这样子迷恋’而一炮走红，并且在获得‘最佳新人奖’之后，连‘最佳作曲奖’也被攻陷，在音乐界掀起了轰动浪潮的少爷。”
“对啊，他真的很讨人喜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刚出学校的大男孩儿呢。”
“少爷最近在记者正式宣布新专辑推出，主打歌‘我们不是连续剧’赢得了大部分的喜欢，大家千万别被歌名欺骗了，我曾经听少爷的歌泪流满面啊，歌词简单，曲调也不华丽，但是由少爷唱出来那就是另一番感觉了。”
“总之，少爷的新专辑……”
……
那节目播得很欢乐，赵宣看见对面的人也很欢乐，“墙子，你什么时候也对娱乐感兴趣
了？”
被问的人一脸错愕，看着赵宣好一会儿，又看看电视，再转回来，嘴张了又张，才问：“宣
子，你不认识小染子了？”
赵宣在吃晚饭之后终于消化了于子墙的话，在回去的路上，停在了一家卖电器的店面前，里面的电视来来回回播放着同一个人。
里面的大男生，白色上衣，蓝色牛仔裤，垂着脑袋坐在用红色砖块堆砌的小屋门前，右脑边
挂着一篮花藤，小小的金黄｜色花，一朵朵垂在肩头，右手抬起，纤长的五指穿插在柔软的黑发
里，露出白嫩的指尖，刘海有些长，因为低着头，只隐隐看得见尖尖的下巴，陪衬景是茂盛浓郁的树丛，整幅画面看起来给人一种宁静而颓废的感觉。
直到回到于子墙家，赵宣还是满脑子的那个画面，让人惊艳的画面，在惊艳同时又有些揪心。
因为时隔这么久了，虽然在入牢之前关系不错，却因为自己的不允许秦染探监之类的话，没再见过面，偶尔会从墙子嘴里听到‘过得不错’‘还好，变成熟了’之类的话，但是却萌发不出
想要见上一面的冲动，因为打心底的认为反正以后出去了大家不相见不怀念，所以觉得，不见面好，省的以后有麻烦。
而这种想法只能管上一阵子，因为发现自己被想念他，那个总是只要自己板着脸就会红眼眶，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的秦染。
一年多，那种一想到秦染这个名字就会心跳有些快得感觉，又回来了。
晚上。
于子墙盯着赵宣好久，在对方快要爆发之前，终于说：“宣子，你真不打算去见见小染子？”
赵宣瞥了眼，抽口烟。
“哎唷，”于子墙嘘吁，“你是不知道，小染子混得是如鱼得水啊，我想见他都难，喝个早茶还要预约再预约，好不容易等他有时间了，还要偷偷摸摸的坐在桥底下喝自来水，啧啧，不光
这样，那张脸蛋可是越来越俊了，粉丝不分男女大把大把的……”
赵宣斜睨着他故作夸张的表情的脸，没说话。
知道他要生气了的于子墙也不停嘴，“唉，我现在居然都不知道小染子家地址在哪里，小染
子出道后就搬除秦家了，时不时的换地址弄得我得拿记事本记号，呐呐，书桌第三个抽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