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我的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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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我的夜生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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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在卡拉OK,小敏唱了很多歌,有英文的,有俄文翻译成中文的,有一支就是她在以前的婚姻上唱过的,就是没有真正的中国歌。我感觉她唱得很认真,就想不知道她这婚姻认真不?以前,有一次,我和小敏去机场接北京总公司的来人。记得好像就是那眼睛里充满着对钱权利和美女的渴望的郭伟哥。我们去得早,就一起爬上了一个高高的画广告的脚手架。那天风很大,小敏忍不住哼起歌来,她说要是下面全是黑压压的人就好了。
  当时,她唱的是一首中国的有关坐在高高的麦堆上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的歌。她说她原先被分在深圳。她去深圳的机场等她行李的时候就唱了这歌,当时她满怀对新生活的期望。后来却被深圳那边赶回了南京。她说,站在这里,感觉才好。一想起小敏这件往事,便又让我想起艾月。这两个女人都有在亿万观众面前表演的欲望。我暗暗地对自己说,这样的女人,总是不能只属于一两个男人,不然对其他男人不公平。
  最后,老龙请小敏共舞一曲。这天的老龙让人感觉很稳重。虽然,他说,前一个月,他去北京出差,在黄昏和小敏一起坐在北大的草坪上的感觉很让他感怀和动情。小敏跳舞的时候给人感觉很轻盈,就如一只有细长双腿的鸟,有清水滑过的感觉。我以前搂着她跳的时候也这么想过。她在南京的时候一直寄宿在南大的女研究生宿舍。她和我一样留恋南京大学并居住在那里。
  有一次深夜后我骑自行车带她回南大。她坐在我后面,那天由于我和老龙仗着和她熟悉以玩笑的方式提及了她的过去和那个虚幻的婚礼,她一改往日假装无所谓的样子,一阵无法抑制的痛哭,我们赔了很多不是请她吃饭跳舞也依然没用。所以那天她一直在为她自己或者社会如何对她,而非常痛苦。小敏说:“老鱼,如果我们有一天,完全离开了南大,不再理会这鬼地方,是不是就在那天,我们就真正地长大了?”
  我说:“肯定。”
  小敏说:“真正远离了母校,我们才能成熟?”
  我说:“应该是吧。”
  小敏说:“我这些时候会做一个相同的恶梦,梦见人们被雷追着四散而逃,世界成了一阵阵的轰鸣或轰鸣的回音,只是最近没有以前做的频繁了。”
  我说:“大胡子张林则老做一个类似老片子里鬼子进村的梦,他像老钟叔一样在大槐树下敲钟,人们听到后四散而逃。这不就是你们的心灵创伤呀?”
  她说:“老鱼,你也有。”
  然后她又说:“以后,等我们都离开南大,你还会记得我的过去吗?”我说:“肯定。”
  小敏说:“要是一年前,我以为我要离开南大,去很远的地方,命都会死掉半条。现在,我已不这么想了。”
  我说:“你会去属于你的远方的。”
  她这才有点笑意了,说:“真的吗?”
  我说:“真的。现在,你是我认识的最吸引人最有名的朋友呀。一想起你的故事,我踩这破永久牌车的劲都大了不少。”
  2
  一个寒冷的夜里,老龙带了一个女人来。那时侯,他已开始骑一辆日本摩托太子王,是另一个同事转卖给他的。老龙还计划在明年再买一辆桑塔那,其实那时他赚的钱已买得起。他卖电脑比我厉害多了。大家都说他用他勾女人的方法勾他的客户。他女人多所以客户也多,对女人可以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对客户也可以呀。
  老龙那年还当上了全联想公司的销售标兵。奖品是一部伪劣产品,本公司的准386电脑。我们卖这玩意的时候把它吹成出口转内销的可以超越世界名品的中国电脑绝唱。老龙一个人一年就能卖两百台。那时就是总公司的大老板听说他喜欢玩女人,也只是说了句,不爱玩如何能爱工作?老龙说他不能像我一样骑自行车拎大哥大。他那样会感觉到那是人生最大的痛苦。那时刻,会让他觉得没脸见他的客户们,失去标兵的信心。他们帮他买了那么多劣质的本公司电脑(那时的联想电脑还是又贵、质量又差,不同于今天)。他还说,他也不想和公司另一个也是南大毕业的男哥们一样,睡了女人第二天就请人家吃一碗馄饨。
  他说,那哥们现在在南京阿乱里面的外号就叫“一碗馄饨”,名扬秦淮河两岸。而我则不仅要带她们吃大餐,还要带她们飙车,让她们知道我老龙正在和时间和金钱赛跑。老龙摸了摸自己开始秃发的前额说:“除了是一部爱情机器,我还是一部赚钱机器呀。”
  我则说:“你是Xing爱机器,和爱情机器差大了。你对坏女人就像去秋收。”
  老龙说:“我收获了啥?爱情的感觉。真的。”
  肮脏的爱情,充满着另一种感觉。
  这次,面前的那个女人似乎年纪不小,看上去脸上充满了沧桑感。不过,在黑暗里,看起来长得还算让人舒服。他们就在我对面的床上。匆忙地脱衣服,接吻。那脱衣服的声音给人感觉就像在撕纸。这让我想起诗人大哥伟地写过这样的诗:“我的生活是撕纸然后是在纸上面午睡最后是和纸一起焚烧。”这次,老龙没有急着“入港。”他们居然在床上光着身子谈起了爱情、社会以及未来的南京。
  后来,老龙过来说:“老鱼,你过去试试?我对她说你是诗人,她说对诗人五折。”
  我说:“半天是个卖的。我还以为你是情场高手,免费冠军。”
  老龙说:“南京,这年头越变越现实了。谁和你白玩?免费时代正在急速消失。张林以前的那种玩法行不通了。再说,我可不想被人说自己的情薄得也是‘一碗馄饨’。”
  我说:“你别说人家张林,他是为医治他的心灵创伤,而你,我看是个母的就行。”
  老龙说:“我的爱情不论俊丑,见者有份。来吗?”
  我没有动心。因为我想到了艾月。她在墙上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快接近一种真正的美好的感觉。
  黎明的时候,他们两人终于又开始了另一次战斗。这次,是那个女人在上面,她几乎一动不动地仰着身子,头发静静地落在脖子上,从背后看起来那轮廓挺美。我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梦里,我梦见自己和这个女人一起坐在南大的教室里,我还梦见园园,我的第一个真正的女人。她来拉我的手,后来又把我的头翻了过去又翻了过来,还说,这人也许会死得好难看。
  第二天早上醒来,老龙还在那里酣睡,那女人却走了。我枕下的八百块钱只剩下两百块。
  她还留下了两百,不让我挨饿。
  老龙说:“不能怪她,她要谋生呀。你还说她是卖的,她听见了。很伤心,所以要报复你。你丢的钱我给两倍。正好,你还借我的钱呢。”
  3
  在那个冬天快进入高潮的时候,流浪诗人瓦瓦、诗人大哥伟地和薛薛来找我。他们想去找美丽的研究生英英聊天,因为他们听说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没有了心理障碍。去找这样的美女一定要人多才胆壮。
  我们先派流浪诗人瓦瓦去打前站,他脸皮厚,没钱的时候,别人给他剩饭也吃烟头也抽。其他人在南园前门的小松林等。那天,小松林里显得有点阴森。平时这里可是人满为患。我们不远的一个长椅上有一对情侣。女的抱着那男的,男的躺在了女的身上。这情景还是经几个人反复观察得以确认的。
  薛薛说:“男的成了一把吉他在给那女的弹。”
  伟地说:“我读书的时候只在在别人面前拉拉女友的手。我们第一次Zuo爱是在苏州的一个小山上找了一个小山洞。当时,我紧张急了,一边尿急一边匆忙地做了所有。”
  他又说:“有种感情,一次就够一生去回忆了。”
  我说:“我倒希望有一个张林哥哥老皮那样的女人抱着我绕南大最大的女生宿舍八舍来回走个几圈。我准成了全体南大女学生七天七夜的谈话主题。”
  伟地说:“现在我很少回来了。倒是我们过去的诗社同仁如今著名的小说家鲁鲁老是回来给学生们作文学讲座。他骑着一辆破单车买菜,上班和观察生活。回家就是弹古琴、练书法和写小说。稿费用来抽烟和请女友吃饭。感觉很有大师的气派。或者就真的是大师!我倒喜欢他的几个短的小说。比他诗写得好多了。我们可要小心,一不溜神就成了他小说里的反面人物。鲁鲁还让我来讲诗歌。这年头,谁还听诗歌讲座?”
  薛薛说:“我想在南大开个吉他班,可我过去的辅导员老是怀疑我是一个流窜犯,他给学校打报告,不让我开。还让公安局的人暗中调查我。说我可能是一件在北园体育馆附近厕所里的凶杀案的主凶。”
  我说:“有可能,你在梦中杀人。”
  我又说:“现在有个影子冒出来,发现是过去的同学,你们怎么办?”
  伟地说:“和他说话。从背后像鬼一样拍他的肩膀。”
  薛薛说:“是个漂亮的女同学才好。和这样的人叙旧不算浪费时间。我有两个呀,很漂亮的,在读研究生。希望她们出现。”
  小松林有了我们几个,似乎热度也提高了点。就那时,瓦瓦回来了。身后跟了一个女孩,却不是高个美女英英。原来英英去北京实习了。瓦瓦带来的是如今当了南大老师的何羊。她就住在英英隔壁宿舍。何羊,那年,走了后门,开始到南京大学教点美术设计并当当教务。
  伟地说:“要不你们去大学生俱乐部跳舞?我不会跳舞。我回去了。明天我还要出差。”
  当我看见何羊,心里还是吃了一惊。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面对她了,或者一年。我说:“我请大家去北园散步。回忆大学生活。”
  在一盏路灯下,我们轮流给何羊看手相。瓦瓦摸了半天她的手,说:“你一生中除了你丈夫会有三个情人。”
  薛薛还是想讲鬼故事,他也看了一下说:“你不喜欢音乐和留胡子的男人,小时候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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