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串一下不行啊,”我狡辩道,然後又一揖,紧了紧嗓子,“小女子佩服佩服。”
邱笑笑得前仰後附,差点跌倒在地。
门铃响的时候,我正把笑癫了的邱笑从地上扯起来,“快快,装盘子。”
“知道了,门铃响了,快去开门。”
我走到门口,心里说不准是谁,但是肯定的那一定不是我想见的。
果然,我爸妈两个人,把老房子不大的门都给堵住了。
邱笑探出头来,看到我父母,有点尴尬,看了我一眼,又缩回了厨房。
我连一眼都没看他们,就一声不吭地地进了厨房。
邱笑瞥了我一眼,估计是我脸色难看,吓到她了,有些怯懦地开口:“要不,我先回去?”
“你回去干什麽?该走的不走,该留的也不留了?”我没好气地拿筷子戳著红烧鱼。
邱笑拿过我无良摧残鱼的筷子,“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我相信你的父母肯定有话要和你说清楚,我在必然不方便。这段饭先欠著,下次我再跟你要。”
我看了邱笑一眼,不大的眼睛,真挚而又温和,一瞬间,我便妥协了。
“好,我送你下去。”
老房子在三楼,楼梯很狭窄,两个人并排走便堵了,要是对面走来个人,绝对走不过去。
一路无话,到了门口,邱家的司机已经打开车门,邱笑和我挥了挥手,然後进了车子。
我目送著车子离开,才缓缓地转身上了楼梯。
深秋的季节,总是有些萧条,我坐在客厅老旧的仿红木沙发上,看著窗外有些年头的银杏光秃秃地在寒风中,多少有了些惆怅,尤其是对著两个直到现在都不曾开口的大人。
“庄野,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庄励单独谈谈。”
我看到这几天像是苍老了十岁的父亲起身朝著外面走出去了。
我妈一改往日严谨的盘发,披下了长发,居然看上去多了几丝温柔。
当然,这只是假象,她一开口,便暴露了她专制的本质,“阿励,跟我回公司去,这公司本来就是给你的。”
“我不屑要它。”我嗤之以鼻。
我妈气得有点发抖,“那你想怎麽样?和你弟弟为抢一个男人而连自己的事业前途都不顾了?”
“那个前途事业本来就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压根儿就不想要它!”
“你不想要?多少人争著抢著要你的位置,你年纪轻轻就做上了总经理?有多少人会眼红你,你知道吗?你……”
我再也听不下去,大声打断了她的话,“万人羡慕又怎麽样?那是我要的吗?你考虑过我喜欢不喜欢吗?你们怎麽不让庄勉去试试这种生活呢?和各色人周旋,低声下气地只为一份合同,有时候喝酒喝得连胃都要吐出来?你们怎麽不让他去试试呢?”
我没等我妈开口就跑进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画稿,全部摊在桌子上,“这些是我小时候画的画,爷爷看著我一笔一划画出来的,爷爷说我好好画,会有所成就的!我也爱画画啊,你们怎麽看不到?你们凭什麽要我拼死拼活地为公司卖命而庄勉则好命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挥霍钱财?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当我是你们的儿子还是当我是你们赚钱的工具?”
我妈的难以置信地看著我,瞳孔急剧皱缩,然後昏了过去。
我和我爸坐在急救室门口,焦急而又烦躁。
我想抽烟,憋得难受,但是又不想走开。
“阿励,你妈这几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忙著公司的事,等你进了公司上了手,才慢慢闲下来,但是这些年来积压下来的病痛,却都显现出来了。”
我把头埋进手里,心乱得像是一团乱麻。
“我和你妈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就是希望能给你和庄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你们生活无忧。你和庄勉都爱画画,但是我们只能满足你们其中一个的愿望,画画这条路不好走,你爷爷画了一辈子也没有大作为,要是你们两个都走了这条路,我们这俩个老的担惊受怕到死,画画需要技巧,激情,灵感,但是也需要运气,世界上画画的人太多,但是成功的就那麽几个,我不需要你们能够多成功,只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就好。我和你妈当初让你放弃画画,也是心有不忍,但是你比庄勉他成熟,比他聪明,比他通透,他从小被我和你妈宠坏了,根本就无法适应商场。我们当初的设想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家,能够在你弟弟画画落魄时,不至於连口饭都吃不上。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而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是对你们最好的选择。”
我听到了我爸的哽咽声,那个向来严肃而又强悍的男人,让我敬佩而又畏惧的男人,那个坚信流血不流泪的男人,最终在我眼前,流了眼泪。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我知道他的话冲击了我,也触动了我。
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些话语,将我原先的认知统统打破了。
或许是我矫情了,怨了那麽久,得知自己怨错了,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爸,妈怎麽啦?”
当我沈浸在自己的矫情中事,庄勉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看到了庄勉,以及他後面那张熟悉的面孔。
作家的话:
明天上午上课要求看柏拉图的《会饮篇》,里面是超级多的男男之恋,而且他们超级好南风,他们觉得男男之恋才是最上等的。。。。。。。啊啊啊啊啊。。。。。神一般的古希腊啊。。。。。。
嗷嗷嗷嗷乱叫一下,亲爱滴们,请问你们看到的求之不得的封面是那个接吻的还是锁骨的。。。我在我童鞋那里看到的是接吻的。。。为嘛我在自己的小电上看到的是锁骨的啊。。。。… …
庄励26
曾经我一度认为的阳光,此刻成了其他人的依靠。
我起身转过身去,不想再去看他,让他再平白扰了自己的心绪。
幸好我转头,才看得我爸那气得发红的眼睛。
我心想不妙,立刻从我爸背後抱住他,那时他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要不是我拦的快,估计已经招呼上了铭之的脸。
对面两人估计是被吓得不轻,也是,都是从小被宠得养在蜜罐子里的,哪里知道世界上的父亲还会有打孩子的。
我压低嗓子吼了一声,“庄勉你他妈的还不带人滚,杵著挨打啊!”
庄勉闻言转身拉了夏铭之就跑了。
我和我爸跌坐在沙发上,他气得气息不稳,粗重地喘著气,隔了半晌才问道,“那个小子害了我两个儿子,你拦著我干嘛?”
我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我不知道庄勉是什麽情况,但是我不是被他害的,我在遇到他前就清楚地清楚了自己的性向。”
我爸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是不解,也难怪,一个直男,要理解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确实有点困难,而且那个人还是他儿子。
“初中我第一遗精,是因为我梦到了我初中的语文老师,男的那个,我妈开完家长会回来说比女老师还漂亮的那个。”
“我不懂,我和你妈都是挺正常的人,”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错了,“我也不是说你不正常,但是我就是不太懂。”
我笑,但是我没有说话,因为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原因。
作为一个心理承受能力无比强悍的人,当时的我还是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没有上网查资料或是有那种自己是变态的想法。
一直到现在,我都从来没有为我是个同性恋而感到过自卑或者觉得自己异於常人。
我妈最後还是没什麽大事,医生的叮嘱就是好好休养,不要刺激她。
我回了公司,邱笑最近伤风感冒了,身体不是很好,她偏要上班,被我瞪了回去。
去超市买了个大锅,炖补汤,给邱笑和我妈每人送一份,我和我爸喝汤渣。
我爸从汤碗里抬起头来,试探道,“你和邱小姐有可能吗?我前几天查资料,除了异性恋和同性恋,还有一种人是双性恋。”
“爸,你知道空姐吗?”
疑似一抹红痕在我爸的老脸上飘过,然後我看他艰难地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看到她胸前那两团就很不舒服,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爸那种尴尬而又极力掩饰的表情,我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示,只能埋头喝汤。
哎,老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怎麽喝都喝不够!要不回去买个更大一点的锅?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我回了那个许久没有回去的地方,去拿过冬的冬衣。
我和铭之都是很有条理的那种人,见不得自己的东西东歪西倒,乱七八糟。
那时候,我们的衣服都是按照春夏秋冬分好衣柜的,每个衣柜都足够大,我的靠右边,他的靠左边。
现在打开放冬衣的那个衣橱,本来最挤的衣橱,突然只剩了半边天,我的衣服没有铭之多,所以还是小小的半边天。
我拿了那些衣服,一件一件往箱子里面塞,塞著塞著,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把所有的衣橱都打开看了一遍,才确定下来,那件我给铭之买的大衣,铭之确实带走了。
坐在床上,烦闷地埋进被子里,却被被子里的一股不太干爽的味道熏了出来,“操,被子搁个一段时间就发霉了,更别说是人了。”
收拾完,赶快走人。
把衣服送回家之後,我便赶去我爸妈那里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