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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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立-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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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这事儿女人还干不了呢!”

  沈孟华把明靖摔在床上,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副手铐把他手腕铐在床头柱子上!

  “有种你松开爷,单挑!”

  “挑吧!咱就在床上挑!”

  明靖双腿还能动,又蹬又踹,不让沈孟华靠近!

  “能挣巴是吧!好!”沈孟华解下自己的领带,又解下明靖的,把他的两只脚也牢牢绑在床柱上。“挣,你能耐再大挣个给我看!”

  明靖象砧板上的鱼一样,只有喘粗气的份!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死死瞪着沈孟华。

  “瞪吧!我还没见过目光能杀人的呢?你要能这么杀了我,算你本事!”说着,他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匕首来,顺着明靖的衣服下摆一挑,布料的纤维发出一阵刺耳的断裂声,明靖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气中。

  “操,操!你别松开我,松开我老子就拿那匕首剁了你!”

  “行,等松开了再说吧1”

  沈孟华一道一道慢慢割着,把明靖的衣服割成一条条零星的布片,割完了上衣又割裤子,这过程中,他们俩的嘴都没闲着,明靖不停地骂,沈孟华不停地挤兑,一直到明靖再也想不出新词儿来,他终于赤裸裸地摆在沈孟华面前了!

  沈孟华扑上床来,明靖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可沈孟华只是倒在他旁边,什么都没干,衣服穿得好好的,悠闲地枕着双手,看天花板,倒弄得明靖心里七上八落的!

  “为什么走?”沈孟华静静地问。

  “不为什么?你那破公司,呆着憋屈!”

  “哼,这点憋屈都受不了,枉我还以为你能干大事呢?”

  明靖没仔细想他的话,他的脚还在有限的活动空间里尽量挣扎,那领带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了……。

  一只冰凉的,粗糙的大手压在他的小腹,冷热的反差立即在那个敏感部位激起了一片寒粟……。

  “别动……,知道么?你现在就是一道我渴望已久的菜,掀开盖子摆在哪儿,你越动就越激起我的食欲,想要晚点被吃,最好乖乖的!”沈孟华说着,手掌在明靖的腹部轻柔地游走!

  〃为嘛你这么想离开我;我到底怎么你了?〃

  〃哈!你不是脑子有病吧,你把我剥光了绑这儿,该是我问你吧!”

  沈孟华侧过身来看着他,手摸上明靖的脸颊,明靖以为那眼睛该是充满情欲的,然而并没有,那双眼深沉静默,怎么也看不到底,他的四指扣在明靖的下巴上,拇指摩挲着明靖的

  唇!

  “明靖!……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喜欢你,……你和我身边的那些人都不一样,莽撞、聪明、倔强……,你不是小人,可也算不上君子,你就是那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

  通的人,胸无大志,没受过什么挫折,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业心,要是给你够花一辈子的钱,估计你就能吃喝玩乐地等着那些钱花完。可你和陈粹不一样,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是别人怎么也学不来的。陈粹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没你的时候,觉得他也能算一块玉,可跟你一比,他就不够瞧的,太造作、太小气、太招摇……,就好象一个乞丐,虽然爆发

  了,也尽量在学那些贵族,可怎么也学不象,越学越连自己本来什么样也忘了!就象本身品质也不错的赝品和正品相比,高下立见!”

  “哼!……少来这套,都是男人,谁也别糊弄谁,分手的时候哪个男人不是这一套,这不好那不好的,早干嘛去了?”

  “你真他妈的倔,就不能好好领会领会我话里的意思!”

  “行,松开我,我们坐会议桌上慢慢领会领导精神去!”

  “那你是别想了!”沈孟华勾住明靖的脖子把他强硬地转了过来,和他头对着头!

  “别想着跑!遇到麻烦掉头就跑,那不是男人干的事!站起来能顶住一片天,坐下去能镇住一片地,那才叫男人,觉得什么不顺眼,那好,改变它,用自己的力量!不顺心就溜了

  ,想找个顺心的地方呆着,那不可能,老这么下去只能呆在哪儿都不顺心!明白么?这是强者的世界,哪都一样欺软怕硬,想要让世界照着自己的想法运作,那你首先得比它强!

  ”

  “你这是给我心理辅导么?没想到你还有这功能!”

  “谈不上辅导,就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引导下你!……抽烟么?”明靖点点头,沈孟华点着支烟塞他嘴里!

  沈孟华自己也点了一根,悠悠地吸了一口,“想听听我的事儿么?”

  “想说就听,不说就不听!”

  沈孟华点点头,“我是山西人,你听出来了么?……估计没有,我学什么东西特快,其实来这里也就七八年,但已经没什么口音了!那地方出什么知道么?”

  “煤啊!”

  “我就是在煤堆里长大的……,我们一家以及所有的亲戚,基本上都是一家国营大煤矿的职工,我爸从很小就下井挖煤,一直到四十多岁,得了很严重的尘肺,才办了病退,那时

  候我哥才17,就顶替我爸的工作,继续下井挖煤。本来也没什么,那个地方,几乎家家都是这么过的,我们家日子过得说不上好,但也不特别差……,我就跟别的孩子一样,成

  天在煤矿里玩,还在那些废坑道里钻着玩,从来也没想到过,井下挖煤是一件那么危险可怕的事!”

  “我十五的时候,我哥下井挖煤已经两年了,也算是个小有经验的井下工,可没成想,就在那一年,出了大事!”

  沈孟华的语调很沉郁,低低地萦绕在明靖的耳边,不由自主地就让明靖也感染了那种阴郁的情绪,“什么事?”开口问的时候,他的语调里就带了一丝关切和好奇!

  “井下出了安全大事故!……我们那地方比较干燥,透水的事也有,但是不多,主要是瓦斯爆炸,一场大规模的瓦斯爆炸后,常常是坑道大面积坍塌,明知道井下还有活人,也挖

  不出来,……主要是中国的井下技术太落后,安全措施形同虚设,有时候,连人被埋在哪儿都没法确定,根本就没法挖,……这样的事故,或大或小,每年都发生,矿里的孤儿寡

  妇每年都会增加一批,……有很多工人被埋在井下实际上是被饿死或者渴死的,没下过井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在那一片漆黑中,周围除了煤还是煤,几个矿工被困在里面,那种

  死亡一步步逼近的绝望,能把人逼到发疯,……我以前就听到过那些可怕的事情,矿难过后,挖出来的尸体上面有牙印,那是后死的人快饿疯了的时候,就把先死的人当了食物…

  …,还有挖出来的尸体是相互用铲子戳在一起的,那是实在熬不住的人相互动手了断!”

  沈孟华看着明靖震惊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脸颊,“不象新闻上说的那么堂皇是吧,矿工临死前在帽子上记下自己欠的账……,困在一起的矿工互相帮助最后逃出生天……,这些事

  儿不是没有,但也是极其鲜见的,井下的工作远比你所知道的残酷得多!”

  “那年出了一场很大的瓦斯爆炸事故,一共有一百多名矿工被埋在下头,但矿坑的位置很深,救人出来非常困难……,不幸的是,我哥就在那些矿工里面!”

  说到这儿,沈孟华的语气开始变得艰涩起来,“知道我哥出了事故之后,我和我爸妈就快急疯了,不吃不喝不睡地等在出井口,矿里也组织了人下去挖,可投入的人力很有限,也

  根本就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因为井下有很多都是临时工,人死了之后,只要不见尸首,就可以说从来没见过这人,事故死亡人数就会下降,……可要挖出来了呢,那就麻烦了

  ,不但影响到矿长的宝座能不能保住得问题,还可能向上牵连到很多高官,所以这事儿,大家都心里有数,糊弄糊弄就完了……,可那么多家属等着,他们心里抱着那么大的希望

  ,可实际上,希望早就被人为地断绝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人在尽力,我爸和另外一些人商量好了,准备去市里信访,就在信访的路上,他们被一辆大卡车撞了,我爸当场死亡!当时我才15岁

  ,可我也明白这事儿太巧,不可能是一场自然发生的事故!……两件事情后来都来了很多人调查,可都是不了了之,当时的矿长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当他的官,

  口袋里装满了矿工的血汗钱!”

  “你当时心里不恨么?”明靖突然插嘴问。

  “怎么可能不恨!”沈孟华的语气依然很淡,脸上却没了笑容,“小孩的情绪总是很难遮掩的,我砸过矿长的车,砸过他们家玻璃,在他们家门口拉过屎,可那有用么?后来我明

  白了,这些不能改变什么,你也不能指望那些高位的人会同情你帮你申冤,人总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前面的。……那时候,我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要安慰悲痛欲绝的母亲,还

  要学着承担这个家……,在这个过程中,我明白了,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靠自己的力量,才能为死去的人报仇,保护我的母亲!……所以,我改变了方法!”

  沈孟华意味深长地看了明靖一眼,“我开始发愤学习,跳了一级,十七岁就考上了矿业大学,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当时,我的路有很多条,考研、留在大城市工作,可我最

  后回了家乡,在我爸和我哥工作过的矿上当了一个小小的技术员!……我就从最小最低的位置做起,努力工作,并且适应他们的那一套规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学会阿谀

  上级,学着掌控人心,不放弃任何上升的机会,——后来,我成功了,就连最初对我怀有戒心的矿长都开始信任我……,我得到了机会,搜集到了足够扳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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