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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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万里醉清风-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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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本领。但是,随着逍遥子渐渐长大。二人的师父开始偏心这个长相更出众、资质更聪颖的小弟子,冬震子看在眼里,心头自然不是滋味,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觉得嫉妒。只因逍遥子也是冬震子一手带大的,对于这个师弟,冬震子向来疼爱,也就不去跟他计较了。后来,二人的师父俨然打算将掌门一职传于逍遥子。冬震子也没什么意见。然而,一切地一切在逍遥子二十三岁以后,发生了改变。

逍遥子是在那年春天外出踏青时,遇到扶嫣的,朝中右丞相扶明的掌上明珠,皇都中无数贵胄子弟争相追逐的美丽少女。

冬震子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怎么就看上他那个一文不名的师弟了。等冬震子回过神来的时候,逍遥子跪在他们师父面前。说是要去尚书府提亲,把师父给气了个半死。

冬震子当时立刻就觉得,逍遥子很不懂事,也很不为师父着想,去右丞相府提亲,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扶明何等身份,怎么可能答应把女儿嫁给一个御医的弟子?但是逍遥子苦苦相求,一向溺爱这个小弟子的师父就心软了。

事情的结果并没有出现什么奇迹,师父碰了一鼻子地灰,回来就对逍遥子说,让他死了这份心。冬震子忍不住指摘师弟,年轻人纵有热情,但也不要异想天开。逍遥子嘴上没说什么,但他的个性是十头牛拉不回的倔强。半个月之后,扶嫣和逍遥子居然私奔了。

右丞相觉得面上无光,把冬震子和他师父一起抓来打了一顿,师父一气之下,御医也不做了,离开了宫廷,还宣布将逍遥子逐出门墙。

没想到,此后没多久,师父一场大病逝世,冬震子悲痛之余,将师父埋入了青山孤冢。逍遥子回来了,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扶嫣,到师父坟上祭拜。

冬震子冷眼看他,不由得心生怨忿,那时冬震子也不知自己怎么想地,就在留下逍遥子夫妇之后,一天在扶嫣的茶水里加入了褐蝎子的毒汁,原本这个毒汁的功效只是让人上吐下泻、皮肤浮肿,冬震子并没有想要害她性命。但是没想到扶嫣的体质对此毒性十分不耐,喝完茶水之后,立刻口吐白沫倒地,不时而亡。

逍遥子眼看娇妻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空有一身医术竟无力回天,差点儿要疯了,而能在茶水里下毒的人,除了冬震子还有谁。

师兄弟顿时反目成仇,大战的结果,逍遥子废了冬震子的武功,但是在想杀冬震子时没能下得了手,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冬震子是怎么照顾自己地,或许是念在师父的死自己也有责任,逍遥子最后仰天狂笑三声,不知所踪。

回光返照中的冬震子把这段讲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沈醉才吐出一口气,“习清,看来你师父以前的经历不简单哩。”习清则愣愣的,虽然他隐约觉得师父以前可能有什么伤心往事,但没想到真相是这么的令人唏嘘。

“师伯,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带到师父那儿。”习清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师伯,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打伤你地?”

“告诉你们又怎,怎样……你。你也不会为我报仇,”

“是不是——”习清谨慎地道,“是不是轩辕诚?”

“是他。”

习清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提醒了轩辕诚药性地问题。因此轩辕诚才——”习清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你还没有那么大地能耐,”冬震子无神的望着半空,“全是因为我把轩辕诚给治好了。”

“轩辕诚的病已经治好了?”习清吃惊的和沈醉对望一眼。

“哼,”冬震子痛苦地咳嗽一声,然后继续道,“你懂什么,虎狼之症自然要虎狼之药方能医治,你以为我贪他的钱?我才。咳咳,才不在乎,只是我看他得了那病,正好试验一下我的仙药,果然是仙药,药到病除,可是,那老贼,咳咳咳,病好了。怕我宣扬出去,又怕我把仙药给别人,就痛下毒手。咳咳咳咳!”

习清忙道,“师伯你别说了。”

“反正要死了。反正——”本来虚弱的躺在地上的冬震子忽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习清的前襟,双目圆睁、面容可怖,声嘶力竭的对习清道,“你答应了,你要做到!”说完这句,冬震子双眼一翻、颓然倒地,气绝而亡。

土地庙后火光闪动。习清坐在火堆边的石头上,凝视着跳动地火苗,半天都没有动弹。沈醉从庙外进来,走到习清身边,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买了个松木盒子。给你师伯的。”

习清轻声说了声。“谢谢。”

“客气什么。”沈醉走过去拨了拨正在焚化尸体的火堆,“这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完。你先去睡一觉,我在这儿看着。”

“我不想睡,”习清拉着沈醉,“沈醉,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做错什么了?”沈醉挑眉。

“师伯说,他把轩辕王爷治好了,如此说来,他是对的。”

“他毕竟是你师伯,医术比你高个半筹也不稀奇吧。”沈醉不以为然。

“这不是医术高低的问题,师父一直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事难料,我还是做不到淡然处之,差点由于我的自以为是砸了师门的招牌。”

“这又不能怪你,再说了,”沈醉指了指火堆,“他说治好了就一定治好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儿,说不定轩辕诚快给他治死了,结果自己还以为能长命百岁。你不是说世事难料吗?”

习清不由得开颜,“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没什么了。”

“本来就没什么,”沈醉摇头,“你想尽心阻止冬震子误诊,如此而已。”说罢沈醉咂咂嘴,“倒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一桩奇事。”

“哦?什么奇事?”

“外面来了一伙散兵游勇,怪的是,他们既不是川东军,也不是川西或江南军,自称什么——”沈醉想了半天才把全名想起来,“什么奉天伐贼东角大王麾下神勇武南星统领营。”

习清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好长的名号。”

“还不止,”沈醉挠着后脑勺,“后来又来了一伙什么钧山紫水寨将军马前走卒,两伙人还打起来了。”

习清好奇的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大概都是各地的毛贼吧,”沈醉不以为然地道,“只是名号长,唬人用的。”

习清失笑,“你不要瞧不上别人,当初你不也是轩辕朝通缉的毛贼。”

沈醉抗议道,“我可没有用那么长的名号来唬人,不对,我连名字都没有,我这名字还是你取的。”

两人谈说间天色已然转暗,冬震子的遗体一直烧到半夜,最后习清才将余烬和零星的尸骨收拾起来,放到松木盒子里随身带好。

“有时想想,这老头儿也挺可怜。”沈醉看着那松木盒子叹道,“你说你师父是孤儿,想来他也是,从小就跟着一个师父,后来来了个师弟,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师弟闯了祸,师父被气死,若换作我。也会不忿了。”

“师祖不是被我师父气死地。”习清忍不住插嘴。

“好好好,就当不是被气死的,那也是死了不是?留他一个人,最后又被师弟给废了武功。他去给师弟地妻子下毒,被废武功固然有点自作自受。但也是个可怜人。或许是因为孤独。我能理解人因为孤独因此做出出格的事儿。”

“你又想起石场岁月了?”

“嗯——,”沈醉挠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想起从前来,以前那些让我深恨的人,如今想起来居然也不再恨他们了。定是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人也就平和多了。不像司徒那厮,他是永远也不会安分的。”

“我倒觉得你和司徒物以类聚。挺妥当地。”

“习清……”

沈、习二人就这样在土地庙里待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启程,赶了几天地路之后,川东要塞柳城已近在眼前。

踏入柳城时,二人就听城中的百姓在纷纷议论司徒军挥师西进之事。

茶馆中人声鼎沸,两人侧耳倾听,就听有人说,“你们听说没有,代王和江南地茂王约定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众人忙问。

“谁先进皇都,谁就做天下的主宰。”

“切!”“还以为什么。”“吹牛。”

“你们别不信啊。”

茶馆的一个角落里有人出声道。“谁先进皇都,谁叫对方一声爹还差不多。”

“是啊,”有人附和,“谁不知道代王和茂王都想做天下的主宰。谁先进皇都都一样。”

“他们啊,骗了天下人一次,可蒙不了第二次。”

“当年青子矶会盟就反悔啦。”

“是啊,言而无信。”

“这次去川西啊,也不过是苟合。”

“都想咬下川西这块肥肉罢了,不拼个你死我活,谁会让谁当主宰呢。”

众人一阵哄笑,习清和沈醉面面相觑。

习清微微叹气。“不知司徒是否听到天下人是如何评说他的。”

“无论天下人如何评说,他也只会自行其是,再说他们说的也没错,司徒和轩辕就是在争夺天下。”沈醉摊手,“你也听到了,人们并不在乎谁能夺得天下。他们只要一个结果就成。”

习清抬头。“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沈醉一时没了声音,半天才对习清道。“我在石场那么多年,别地没学会,但牢牢记住了一件事。”

“什么事?”

“永远不要去猜测天意。”沈醉打了个哈欠,“我第一次见司徒的时候,还以为上天派了个仙女来拯救我了,结果呢?”

“沈醉,”习清沉吟着道,“我想回江南。”

“啊?”沈醉愣了愣,“你不是想来川边的吗?我们都已到了这个地方了……”

“我想先把师伯的骨灰安葬。”

“我们可以从川边回去的时候再把骨灰带回去。”

“不!”习清的态度很坚决,“我们先回江南。”

“为什么?”沈醉不解。

“我怕——以后就耽误了。”

“耽误什么?”沈醉似乎有点明白了,“习清,你别多

“你随我来。”习清带着沈醉一路走到大川附近的山丘上,隔着川流,两人能望见对岸司徒军军营的旌旗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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