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 -- a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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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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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所有可以不可以问出口的话语统统堵在了胸口,并不完全是因为内疚自己窥视了他人的家事,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让我觉得很揪心的感觉,这种揪着的感觉在我心中久久徘徊不去,让我不忍心,或者竟是害怕去知道。 


                    结果打破沉默的是凌萧粟。 
                       “我妻子。” 
                       “啊?”怀着鬼胎的我突然听到他的话语,吓了一跳。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前妻,我告诉你她死了,其实并没有,或许真的死了反而好些,她已经不认得我,甚至不认得她女儿。” 

                    看她的状态也可想而知了,我非常不忍,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求证,“是…。吸毒么?” 
                     
                    
            凌萧粟点点头,“戒毒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又引起并发症,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起缓和作用的吗啡本来就是有毒的还会上瘾。本来是要送到专门的戒毒所的,但那里实在是…。我去过一次, 

                    最后还是联系这里的院长偷偷的安排了这么一个床位。”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似乎总能猜透我的心思,“张继强也不知道,我没告诉他,说起来这不是什么政策法规允许的事情。” 
                     
                    
            我知道,戒毒人员应送至专门的戒毒所,一般医院不得收治;因缘所致我曾经有幸去过那里,记忆中的只是铁色的高高耸立的大门,走廊间或存在的铁栅栏。 


                       
                    
            “上次我告诉你我和梅丽的事,那只是经过修饰的前半段。事情的实际经过是,我在执行任务的途中认识流落到此地的她,帮她找到工作和房子,有一段时间我们来往的很紧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后来阴差阳错就…”凌萧粟不说话了,我看着他的十指深深的插进浓密的黑发中,心中闪过不知道该叫做什么的情绪。 


                       
                    
            “她说要结婚,我以为她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我也不讨厌她,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她的。婚后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后来有一天,她说她找到了孩子的父亲,她说这样对我不公平,应该让那个人负责任。留下一张条子就走了,还带走了小丽,我找遍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胡同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到她们。直到最后联防在西客站找到被扔在总服务台的小丽,我知道她是不可能回来了。” 


                    我想起那双眼,那笑起来颇有些诡谲的神情总让我似曾相识。 
                    迟疑的,我小心翼翼的求证,“小丽,和她的生父长得很像么?” 
                    凌萧粟有几分嘲讽的笑笑,“你说呢?你不是见过他了么?” 
                    说实在话,我觉得不回答这个问题才是明智之举。 
                     
                    
            我在回想,醒来后一直困扰我的男人在我耳旁所说的话是否就是“好好对我女儿”之类的,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牵强,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别的可能,只是隐隐觉得好像还有些什么,从他那双斜吊着看人的眼神中,或者是和我有关的。 


                    乱成一锅粥。 
                    我问凌萧粟,“小丽她,不知道呢吧。” 
                    他淡淡地说,“反正我没说,至于别人我就不知道了,但她是那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恐怕现在知道了也未必会同我讲什么。” 
                    我真心实意地说,“但小丽对你是有感情的,她应该会认你这个爸爸。” 
                     
                    
            凌萧粟点点头,“希望是吧,尽人事听天命。这两天她在家里,也没去上学,话也不大说,等过两天去看看她吧。我觉得她可能会比较希望见到你。” 
                     
                    
            我点点头,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小丽,她还只是个孩子,可不可以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或者当作她确实什么也没有察觉?可以么?两头瞒着是否一定就好呢?我想起母亲,想起父亲,轻轻的叹口气,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那个,那个男的,是不是身上犯了什么事儿啊?” 


                    想也知道,身上带枪的人,怕不是亡命之徒。 
                     
                    
            凌萧粟点点头,“林亦有命案在身,从东北那边儿过来的,梅丽也是吉林的,说是贩毒,在监禁审讯的时候从六层楼高跳下来跑了,估计是豁出去了。” 
                     
                    
            我没吭声,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是我有点个什么危险,敢不敢从六楼上跳下去,不过我想自己可能没这么命大,以我小时候啃排骨都会磕着牙齿的情况来看。 






                    突如其来的,我想到一个问题,拧次了许久,还是张口问他,“你为什么辞职啊?” 
                    他不吭气,自顾自想倒杯水喝,拿起杯子却发现暖壶不见了,我说“我刚把暖瓶打碎了。” 
                    凌萧粟笑了笑,“辞职?那是贴了金,差不多就是劝退,算得上是个变相开除呢。” 
                     
                    
            我看看他,一幅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的样子,心里暗自捉摸,肯定是因为泄密,不小心告诉了老婆,没想到老婆跑去告诉了以前的情人,还准备和他一块儿逃。说起来,这个人真的挺倒霉。 


                     
                    
            话题沉寂下来,这种事,搁在哪个正常男人身上都不是什么光彩,哪怕是像我这样的,若是真结了婚出了这种事,恐怕也爽不到哪里去,我觉得这个话茬儿我不能接,还是免开尊口为妙。 



                     
                    
            我的伤口愈合的挺慢,好像来了北京后我就变了瘢痕体质似的,总也不见好,说来说去还是这儿的天气不够宜人,想着想着我就想回家了,想得不得了,甚至有些想念父亲,还有姐姐,我给她打过电话,用医院里的磁卡电话打的,我受伤了,这些事都耽搁了下来,说起来我原是该找到舒炜的,有些事儿我碰到就够了,可不希望他也碰上。 


                    
            但这些我干着急也没有用,伤口不好我出不了院,奇怪的是张继强,竟然也没有带着他的猪头小队长来骚扰我,我猜或许是凌萧粟的功劳。 
                    这天我又跟凌萧粟提出来我要出院,“没什么大碍了,老呆在这里也怪难受的。” 
                    这一次他没有态度坚决的反对,只是说,要是觉得好些了便去一趟警局,“我同你一起。” 
                    
            终于要做笔录了,我问凌萧粟可不可在医院做,“反正我也只是个人证,而且还没有出院”,我知道自己有些胡搅蛮缠,但我就是很排斥警察局。 
                     
                    
            我想以他和那个姓张的交情这应该不算什么问题,没想到凌萧粟慢慢地摇了摇头,交叉十指,似乎是斟酌了许久才有些犹豫地说,“不只是这样,张继强想让你去认一个人。” 


                     
                    
            我愣愣,笑了,“认谁?警察都不认识让我认,我就这么大能耐?户籍警一对照片不就出来了,又不是没头没脸的。”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慢慢地站了起来,一颗心仿佛突然放慢了跳动的节奏,压抑的我心头发慌,语无伦次地说,“谁?是谁?”让我认的是谁?谁?活着?还是死了? 


                    我的双眼瞪大,呆呆得看着面前的男人,好像眼珠子就要突出掉下来。 
                    凌萧粟走过前来拍了拍我肩膀,“也许他们弄错了,也许不是你认识的,我跟你一起去。” 
                     
                    
            我突然觉得腿已经软得走不动道儿了,没有力气,支撑不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个趔趄跌在床上,这一瞬间心脏似乎又突然多跳了几十下,不堪重负。 
                     
                    
            凌萧粟走过来扶住我,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呆滞的看着他,只听见他说,“杨洋,要不我去和他们说说,等一下再去。也不一定只有你一个人认得。” 


                    我定了定神,缓慢的,但坚决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早死早投胎。 
                    张继强直接带我和凌萧粟去了停尸房。 
                     
                    
            从冷冻间里推出来下半身的时候我已经放下了一半的心,小腿上没有那年和铁四打架时替我挡的那一道深深的刀疤,尘埃落地,我轻轻的吁出一口气。 
                    张继强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然后就是胸腹和脸,我只看了一眼便转过脸去,甚至没有勇气看清楚。 
                    面目横飞,惨不忍睹。 
                     
                    
            张继强不动声色的将停尸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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