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 -- a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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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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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鲜艳的东西从我身下飘过,我低头望去,又是那条五彩斑斓的大鱼。这次它不再与我对视,从我的身下缓缓地游过,我能看清它身上不停拍打着的巨大的鱼鳍和一张一合的腮。它有着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颜色,比画师的调色板还要来得夸张,我看着它,它有一双木讷的眼睛,从它的眼睛里我看不到我自己,为什么? 


                    鱼兄,我们又见面了啊。 
                    
            我想开口和那条大鱼打招呼,它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就那样甩甩尾巴走了。怎么可以就这样让它跑掉,我扑上去,紧紧拽住鱼尾,要走也要带我一起走。 
                    
            仿佛有微微的风从身边拂过,随着速度的加快风速也大了起来,真的有片片云彩从我身边飘过;当俯身冲进水里的那一瞬,我甚至感觉到溅起的水花打在我的脸上。那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我仿佛一下子掉入了神奇的不可想象的世界里,所有纷扰我的难以割舍难以解决的难题都不复存在。我就在这里,这就是我的世界。 


                    
            我在自己的天空海洋里驰骋,眼前却掠过另一个身影,长长的披散的发,熟悉的有着皎洁额头的侧面,我咦了一声,催促着身下的大鱼追上去,是姐姐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身下那白色的有着巨大翅膀的东西是什么? 


                    我追不上,近在咫尺,却总感觉是永隔天涯。有几次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发梢拂过我的面颊,有着熟悉的永远都忘不掉的味道。 
                    
            我觉得自己的心如同擂鼓,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动,我不能相信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的头发在一截截迅速的由黑变灰,由灰变白,我一定要赶上,在她的头发彻底变的灰白前赶上她。 


                    
            左臂突然毫无预兆的猛烈的痛了起来,好像全身的痛觉细胞都长在那个地方,我大叫一声,几乎从鱼背上翻下身来。越来越激烈的疼痛使我的眼前一片灰暗,我们也不再飞翔在蓝天绿海中间,灰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身边呼啸而来。我快掉下去了,真不甘心,我一定要拽住她,一定要拽住她。 


                    我纵身一跳,在从鱼背上滑落前的最后一分钟跳上了那白色有着大大翅膀的生物背上。 
                    
            急速的风让我的眼睛刺痛的睁不开来,我只有抱着她向着空荡荡黑黢黢的四周大叫,“我们回去!回去刚才来的那个地方,她不该来这儿!她不应该来这儿!如果一定要有人在这里,那也该是我?是我总可以了吧?” 


                    我搬转她的头来,大喊,“妈!妈!” 
                    
            印入我眼眸的是灰白的没有光泽的干枯长发下的森森白骨,那空洞的眼珠正对着我,突然喀吃一声,就那样从颈部断掉,骷髅头落在我的怀里,我大叫一声,终于翻落了下去。 


                    
            向下坠落的痛不断刺激我几欲裂开的头部,我只觉得自己在空中不断翻转再翻转,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能感觉到的最后只有我如同在烧的右臂和额头。 


                    我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有个矮矮的身影。 
                    他正低头看着我,见我醒来,咧嘴一笑,“你还挺能抗的,佩服佩服。” 
                    
            我透过满是血污的眼望着他,有一只眼睛已经不太能睁得开,真怀念梦中的景象,如果不是因为最后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骷髅头,我简直不愿意再醒过来。 


                    
            他矮矮瘦瘦的,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他的脸上有几份友善,我的警惕心也不由得降了下来,其实我就算有什么警惕也没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林亦不在,我也没看到那个死胖子。那男人蹲在离我不远的地上,靠着床柱子。 
                    
            毫无缘由的,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问他,“你们几个人?”声音空洞无力,如果不是另一个人没有张嘴,我简直要怀疑那是不是我发出来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很警惕的斜眼看了我一眼,慢慢的站起一半,却又蹲了回去。 
                    “你问这干嘛?反正比你人多。” 
                    我闭了会儿眼睛,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他说话,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威胁力不是那么强吧。 
                    “你妈妈还在吗?” 
                    “嗯?”他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突然又睁了开来。 
                    我没有看他,径直望着天花板的一个角,作的很劣质的石膏顶上有个隐隐的裂纹,旁边还有一大块黑,和简陋的家具相得益彰。 
                    
            “小时候我特别胆小,因为被鸡啄过,见到鸡毛掸子也不敢走过去,我妈就在晚上讲故事给我听,说有一个少年骑在一只天鹅上旅游全世界的故事,我还记得,叫《丹尼尔骑鹅奇遇记》。” 


                    
            我闭着眼睛,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我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胆怯的小声说着“那后来呢后来呢”。听故事的那个胆小的男孩已经长大,可是讲故事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我睁开眼,他走过来俯视着我,太阳的光芒大半被窗帘遮住,小半打在他背上,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管是好奇危险还是嘲讽。 
                    “我刚才梦见我妈妈了,她骑在一只很大的白色的天鹅上,就那样在天空飞啊飞的。真是个好梦啊。” 
                    他退后一步看我,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有着我所不能理解的表情,就好像是。。。怜悯。 
                    我看见他站在那里交叉着双手,又朝后背在裤兜里。很奇怪,我从没见过他,却觉得有熟捻的感觉。 
                    半天,他才开了口,“你知道吗?你根本没有睡着,你一直睁着眼睛靠在那里,脸上带着瞬息万变的表情,就好像在自己演电影一样。” 

                    
            我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冻结,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我做梦,药效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啊,我甚至已经开始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到那个美丽的梦境中,就当我没见到那个骷髅。 


                    “那我有没有流口水啊?” 
                    我想斜眼看看自己的下巴颏,可是这个动作实在是难度大了些,我扭了脖子也做不到,何况手还被绑着。 
                    矮个子男人好奇的看着我,“这东西真他妈带劲,转眼就这样了,刚才还闹成那样,我的天!” 
                    我眯着眼,模模糊糊的看他走过来,斜着脑袋抬脸往他,毫无征兆的,他突然拍了我的脸一下,不重,可也不轻。 
                    “别这么眯着眼睛看人,小子,为你好。” 
                    
            我感到他抬起我的左胳膊来,“有点疼,忍着点。”嘎嘣的一生,我觉得眼泪都要迸出来,张大了嘴却被早已候在那里的什么东西堵了个严实,有什么类似胶囊的东西滑落到我的喉管里,我瞪大眼睛。 


                    阵痛过去,我愤恨的望着他,却突然觉得胳膊上的痛楚莫名的减轻了。 
                    “你脱臼了,我给你接上,想要活命就少废话!多想想你现在的样子!” 
                    我愣了愣,有些惊愕的望着他,这时候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 
                    林亦进来的时候矮个子男人正点燃一只烟,落落大方。 
                    林亦狐疑的看着他,“干嘛呢你?” 
                    “我问这小子坐在那儿傻笑什么?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梦见自个儿骑鹅上到处飞,其实他一直坐那儿傻乐,流了一下巴颏口水。” 
                    林亦看看他,又看看我,“你没给他再来一针?” 
                    “我觉得效果挺好,秉浪费了,篌老贵的,能卖不少钱呢吧,哥?” 
                    林亦白了他一眼,“你少他妈惦记!” 
                    说着又走过来看我,“杨洋,不行啊,看你那么横我还以为你能多抗会儿呢。”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只觉得浑身脱力,甚至连睁开眼皮也是这样一件奢侈的事情。 
                    有一只手拨开我的眼睑,“好像药效还没过去。” 
                    林亦坐在床边,“也好,看看咱们这次弄到的东西到底价值几何,别让人蒙了去,刚好有个活例子。看他扛多久就该哭着要东西。” 
                    
            我觉得十分困,却又不想睡着,闭着眼睛又立刻睁开,我胳膊上的疼痛好多了,只是头上的伤还在,从抚过脸的头发带来的刺痛情况看来恐怕还没有结痂,我的血小板一向不高,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毒品的作用,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开始那么害怕了,甚至在幻想中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潜意识里觉得也许就这样也不错,死去,现在,在我最终忍不住开口像个懦夫哀求之前。 


                    可惜我连动一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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