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 -- a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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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 -- aba-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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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兴县的时候刚刚过七点,我和张大全直接在刘家庄下了车,直奔煤管站而去。 
                    张大全见我一直摆弄着手机,疑惑的问,“要是那个金刚钻不来怎么办?” 
                    我笑笑,“他一定会来,因为我发了条他很感兴趣的消息过去。” 
                    十五分钟后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大步流星向这边走来,几乎是怒发冲冠。 
                    老张压低了声音对我喝斥道,“你想干什么?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我无辜的耸耸肩,“领导,这里好说话,我胆子小。” 
                    他哼了一声。 
                    “我手机功能不错吧,我觉得分辨率还蛮清楚地。” 
                    他眯起眼睛,“想想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我看着他,“我既然敢出来就不会轻易被吓倒,不管是散帮还是头头脑脑。张哥在这里是跺跺脚地都震三震的人物,我们既有缘结识,不如打个长远的主意,互利互惠。” 


                    他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怎么说?” 
                    
            好一幅贪婪的样子,我心里暗暗的骂,然而还是温和的说,“虽说煤是运出去了,可要是每次我的肾上腺素都这么分泌,对健康有百害而无一利,我猜您也不是只想和我混个脸熟。我们这次打通了路,三槽口和以后的运输还得烦您帮忙,不如年终一起结?” 


                    他抄起两只手,“结多少?” 
                    我咬咬牙,“抽一成。” 
                    他瞪大了眼睛“真的?” 
                    我点点头,“不过三槽口由你搞掂,我们利润有限,再抽不了了。另外,我也不想每次都在小善村挨棍子。” 
                    他拍拍胸脯,“我张诚在兴县是什么人,你放一万个心。我再给你另外一个手机号,老李他们都不知道,你们到了只管找我就是。” 
                    回去的路上我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太阳暖烘烘的晒在身上,惬意的不得了。 
                    后来我问姐姐,“我给的是不是太多了?咱们的辛苦钱。”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出去跑路还不得打点这些牛鬼蛇神。” 
                    我交叉双手,“姐你觉得老李在里面算个什么人物?“ 
                    “难说,留个心眼就是,也别亏了他,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卸磨杀驴。” 
                    “他有二心,难怪不得车行那边的重用。” 
                    姐姐细不可闻的笑笑。 
                    老李大概也觉察了什么,以后见到我们有些讪讪的,人也勤快起来。姐姐如以往般待他,我却总觉得有些别扭。 

                    我们一周两趟,玩命一般的在高速路上来回窜,慢慢的煤价涨了起来,大家伙儿手头也宽裕了,只是一个个晒得黝黑发亮。 
                    
            我在一次从兴县回来的路上感冒了,不知怎么走了嗓子,没日没夜的咳嗽,大夫说内脏有伤,可能导致了轻微的肺部积水,说起话来胸口呼哧呼哧的,只好留在家里养着。 


                    
            跑了大半年长途,我和凌萧粟联系的更少了。等有空再联系他,他的信箱已经不能用了。我猜他也许不想再见到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怅怅的。 
                    这天从医院打完吊针回来已经是中午了,踏进屋里的时候突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矮个子。 
                    “老杜?” 
                    姓杜的家伙转过身来,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姐姐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轻轻地说,“杜警官来告诉我们,林亦又回来了。” 
                    我睁大眼睛,“什么?” 
                    姓杜的小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人看见他了,就在火车站附近。你们要搬家。” 
                    “为什么要搬家?总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杜楚宁看了姐姐一眼,“我想应该是。” 
                    我瞪着他,“他想干什么?他还嫌死的人不够多?” 
                    “他要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这附近出现,你们不安全,必须搬家。” 
                    
            “我不搬!”我突然爆发出来,“他杀了那么多人,你们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跑掉!他双手沾满了我家人的鲜血,你们却让我躲起来?躲起来!咹?我告诉你,我哪儿也不去!我等着他,我等着他血债血偿!” 


                    我站在那里直喘粗气,一拳打在桌子上,震得一个杯子立基不稳摔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啪嚓声。 
                    姐姐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杨洋你冷静点儿…” 
                    
            我甩开她的手,走到院子里,秋日的阳光透过树荫斑斑点点的洒在身上,却丝毫没觉得有一点儿热量,所有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一瞬间冲上了心头,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痛不欲生的午后。我觉得浑身冰凉,胸口却像有一团火,红的,炽热的,又烫又烧,嚎叫着,好像酝酿了什么东西就要冲破喉咙,我用力吞咽,却引发了一阵阵咳嗽,咳得我直弯下腰去。 


                    姐姐跑出来扶住我,慢慢的踱回客厅,我坐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倒了杯水给我,昏昏沉沉的,我听见她低声跟杜楚宁说,“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他去跑长途。他的身体一直没有缓过来。” 
                    我深吸了几口气,胸腔里跟有个风箱似的,“姐,我没事,大夫说不过是感冒罢了,哪儿就那么娇气了。” 
                    姐姐嗔怪的说,“咳得久了也伤身体呢。” 
                    我不语,看着姓杜的,他却看着姐姐,半晌,才说,“住到我那里去吧。” 
                    “切,”我嗤笑,“住你家干什么,你一个既往卧底难道那王八蛋查不到?” 
                    
            他不理我,只是很认真地跟姐姐说,“林亦不知道我住的地方,那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我会安排,周围有我们的人,你们会很安全。” 
                    我喝了一口水,问道,“穆叔呢?” 
                    “退二线了,过了年就彻底退休了,他让我来管。” 
                    
            我低下头,打了一辈子的老光棍,居然这么就要退休了,不知为何一股悲凉突然袭上了心头,我忍不住想到,如果当初我没有死死的拽住母亲,没有阻止她,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父亲,母亲,穆叔,姐姐,我,还有舒炜,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 


                    摇了摇头,我竭力想把蝴蝶效应般的联想从脑中清除出去。 
                    “凌萧粟呢?你们有没有联系到他?”林亦会来找我们,未必见得就不会找他,他还是小丽的生父呢,我有点儿担心。 
                    “他带着凌小丽出国了,没说是旅游还是定居,反正是不在国内。” 
                    我没说话,也好。 
                    最后还是选择与警方合作,运输的事儿先由张大全和老李他们顶着,我和姐姐暂时搬了出去。 
                    没想到杜警官竟然住在紫荆花园内,那可是市内高档住宅小区。 
                    我打趣他,“原来你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还以为这里的高级人都不当警察呢。” 
                    杜楚宁很忍耐的不和我计较,无限殷勤的帮姐姐拿包进去。开电梯的女人有礼貌的向我们点点头。有钱就是好。 
                    家里倒是水电家具齐全,就是没什么人味儿,一看这小子就很少泡在这里。 
                    姐姐和小广住卧室,我呆在书房,至于杜警官,他有客厅沙发。 
                    
            杜家的房子在13楼,东南向,客厅里有一个大大的阳台,我常从书房的窗户这里看见杜楚宁呆在阳台上若有所思。他书房里的收藏颇丰,我曾经好奇的看了看,从心理学到案件实录到法语乃至漫画书一应俱全,一个柜子里放满了dvd,双峰镇犯罪现场实录X档案一应俱全,甚至有欲望都市和绝望的主妇,柜子后面还有一堆影影绰绰的颜色可疑的碟片,出于对一个独身男人的尊重,我没有深究,不过偷偷的笑了笑。 


                    第三天早上姐姐说要出门去买东西,我们两个争相反对。 
                    “我去买。” 
                    杜楚宁看了我一眼,“你们两个都留在家里,我去买。” 
                    姐姐眨眨眼睛,“可以吗?我买妇女用品。” 
                    杜楚宁一本正经的说,“没关系,我认得那东西,你告诉我你常用的牌子就可以。”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姐姐有几分尴尬,但还是使劲儿白了我一眼。 
                    警察同志拿着纸英勇的出发了,我缩在沙发上笑得胸痛,被正在削苹果的姐姐拿卷起的报纸狠狠的敲了几下。 
                    
            小广咿咿呀呀的叫起来,抓起面前的一堆花生米就要往嘴里塞,姐姐连忙揪了过来,轻轻地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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