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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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劫-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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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一想,不由又横了心,密函既入他手,纵拼一死,也不能让他得手而去,不然,咱们穷家四残还有什么颜面行走江湖?

钢牙一挫,朗声道:“贵寺成誉远播,中外同钦,但如不问是非,横身武林杀伐之中,为了中土武林公义,我等只好开罪大师父了。”说着,轻咳一声,独脚穷神和徐雕一齐矮身横跨半步,各蓄真力,准备出手。

章嘉喇嘛哈哈大笑道:“久闻中原穷家帮难缠难磨,这话果然不错,凭你等武功,断难在本座掌下走满百招,何苦放着活路不走,定要去走死路?”

金驼子怒眉一扬,叱道:“穷家帮人,但知取义而死。不知苟且偷生,大师父不肯赐还密函,除非杀尽穷家帮人,否则,百拉寺从今起休想安宁。”

章嘉喇嘛傲然一哼,道:“就是杀尽叫化子,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语落,脚下欺出一大步,左袖一抖,便待出手。

突然,一声叹息起自身后,—个苍劲充沛的声音道:“一念嗔恨,百劫不复,大师父何其太愚?”

章嘉喇嘛蓦地一惊,身形半转,叱道:“什么人?”

密林中缓步踱出—条灰色人影,正是那灰衣老人。

独脚穷神大喜叫道:“老前辈来得正好,密函已被他夺去了!”

灰衣老人莞尔微笑道:“大师父身在三界外,何苦为他人作嫁衣?”

这两句话听来略有讥讽之意,但那灰衣老人语声平和,面上浮现的纯是一片诚挚,竟使人毫无羞恼之感。

章嘉喇嘛脸上一红,道:“本座但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灰衣老人笑道:“贵寺以四大高手相助宫天宁!不过是感于昔年全真教授手之德,但是那宫天宁实则……”

章嘉喇嘛神色顿变,截口断喝道:“你是谁?竟知道当年之事?”

灰衣老人淡淡答道:“山野之人,红尘余灰,姓氏早忘了。”

章嘉喇嘛显然已被他适才“全真教昔年援手之德”这句话刺中内心深处,神情连变数次,合十沉声道:“阁下必是隐世高人,既能不屑赐示名姓。本座只好冒昧讨教了。”

灰衣老人微笑道:“大师父莫非也想试试老朽的武功来历……”

章嘉喇嘛嘿地—哼,道:“正是!”左臂一引,虚虚一掌推送而出。

掌起时其势极缓,点尘不扬,看似毫无力道,但灰衣老人面色突变沉重,脸上笑容尽敛,身躯虽立未动,却已暗将功力提聚应变。

果然,那章嘉喇嘛掌势才推出一半,猛然间腕肘一挫,右掌也疾推而出,双手闪电般此退彼进,竟然一口气连劈一十八掌之多。

一十八掌一气呵成,他袭对方左右上下,刹那间,平静的空际爆发出—串“吧吧”劲力撞击之声,暗劲飞涌,石走沙飞,好似卷起一束尘柱。

穷家四残看得大吃一惊,身不由己挪步疾退,饶是四人退得快,身上衣衫已被凌厉掌风吹得劈啪飞舞。

那灰衣老人挺立如山掌之前。突然仰天一声长啸,身形展动,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倏忽由一人幻出无数人影,一齐举步撞入漫天掌影之中。

片刻间掌影消敛,人影合一,灰衣老人面含微笑,身上竟毫发未损。

章嘉喇嘛骇然变色,倒跨一步,激动地道:“你……也会错影分光之法……”

灰衣老人笑道:“通天宝篆上玄功,并非宫天宁一人练过,假如老朽也以全真门下自居,大师父难道也深信不疑吗?”

章嘉喇嘛沉吟一会,合十道:“此事本座实难自主,当率师弟即返西倾山,面禀家师,阁下如愿拨冗西行一晤,半月之内,百拉寺扫径恭候驾莅!”

灰衣老人道:“辱承抬爱,怎能不去瞻谒一番。”

章嘉喇嘛应声道:“但盼言而有信,告辞!”袍袖一抖,身形已凌空拔起,越过四残,飞掠而过。

灰衣老人向四残摇手示意,不可拦阻,任其自去,金驼子不解,问道:“那么密函怎么办?”

灰衣老人道:“由他带走,半月之内,何难取回。”

独脚穷神苗铁三道:“这番僧武功已然出神入化,百拉寺更如龙潭虎|穴,老前辈当真要亲去涉险?”

灰衣老人笑道:“老朽生平闯过的龙潭虎|穴何止千百,此去当能使宫天宁少一得力奥援,为中原武林去一劲敌。那孩子药性已解,现在林中,相烦四位当家代我传言,就说这半月期内,祁连空虚,良机难再,如能先剪除三丑,宫天宁势孤,不难一鼓歼灭。”

说罢,拱拱手,飘身上马,蹄声得得,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穷家四残磋叹一阵,转入林中,果见罗英正盘膝坐在一株大树之下出神,面色红润,业已恢复了常态。

当他一眼看见四残,连忙跳起身来,惶恐地道:“若非四位及时赶到,在下儿陷万劫不复境地,至今想起,犹感余悸在心。”

金驼子愧然笑道:“我等不过适逢其会,而且因得一位前辈高人指点,才能与公子相晤,应该谢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世高人才对。”

于是,便把经过险况,说了一遍。

罗英惊讶道:“那位穿灰衣的老前辈,究竟是谁呢?”

金驼子道:“我等也不相识,日间因事前往本帮会中分舵,途中见他单骑候立道旁,直呼我等姓氏,嘱咐速往山神庙,再三拜问他老人家名姓,总是笑而不答。”

罗英击掌沉吟,道:“这真是奇怪了,他好像早已知道我会遭过这一关,处处呵护,却不肯再赐一在,真叫人猜想不透。”

独脚穷神苗铁三道:“但他所说祁连空虚,这句话,又像对宫天宁重现江湖的事,早在暗中留意,且别管他是谁,反正绝无恶意,公子不必费心去猜他身份了。”

罗英点头道:“也罢,咱们就依他老人家的话,顺请四位辛苦一趟,速往嵩山把这消息知会明尘大师和各派掌门人,在下还须赶回太原,寻我祖母,事后也当赶赴祁连,合力对付包天洛等海天三丑。”

穷家四残应允作别,立即折道南下,罗英收拾衣物,顺便把花玉娘的暗器囊也带在身边,取回短剑,觅路仍回太原,待返抵城垣,时已入夜甚久了。

他依照竺君仪的嘱咐,出西城,直趋石桥,谁知在桥边仁候了许久,却未见竺君仪人影。

罗英暗想:也许她老人家见我许久不至,又到祥泰酒楼去找我了。

于是迈步重又入城,找到城东祥泰酒楼,抬头一望,酒楼早巳打烊掩门,连灯笼都摘了。

罗英心中一阵惊颤,这才想起时已夜半,街上行人绝迹,沿路并未见到祖母经过。

如此看来,莫非她进入赵氏花园竟然遇险了?

想到这儿,罗英背心渗出一阵冷汗,抹转头便向赵氏花园奔去。

转瞬到了墙外,毫不犹豫,身形凌空上拔,窜登墙头,放眼一望,园中漆黑沉寂如死,既不闻半声人语,也没有一丝灯光。

罗英寒意陡生,从墙头一长身形,飘落园内。

这座花园占地极广,其中花木密生,因为久未整理,显得繁而无序,荒草没径,乌粪如丘。

花园之中,有一栋高大的画楼,楼前回廊曲折,下临一片荷池,些时春初,荷花尚未开绽,但静夜之中,远远飘送出阵阵清香。

罗英挺立在楼下,凝目上望,这座画楼上下共有三层,建筑极尽富丽,雕梁画栋,檐牙飞舞,清风过处,风铃叮叮,十分阴森。

从表面上看来,楼上不见有人,但因罗英日间亲眼目睹花玉娘从园中出来,又亲见应门的大汉和青衣老者,自是不信楼上没有人迹。

他心急祖母安危,无暇细想利害,探手撤出短剑,圈臂一掌,遥遥劈向楼下那扇楼花大门。

掌门过处,木门“依呀”而开,竟是虚掩着的。

罗英冷冷一笑,沉声,道:“有人吗?滚一个出来?”

连叫两声,无人回应。

罗英不禁怒起,叱道:“区区一座小楼,当姓罗的不敢硬闯吗?”

左臂迎胸虚圈,剑锋转藏时后,脚下一点,竟如一楼轻烟般掠进了画楼。

脚落实地,身形疾转,短剑已横举护胸,但游目四顾,楼中却平静得毫无异状。

这间房子约有四丈见方,正中设有—张八仙桌,四把高背交椅,桌上盘盏狼藉,酒汁横溢,并且有四双杯筷。

罗英剑眉微皱,心里泛起一阵疑云,忖道:“日间所见,共仅三人,就算桌上残席是花玉娘未去之前留下来的,也应该只有两副到三副杯筷,为什么却有四副之多?难道园中另还有旁的高手隐藏着?”

他迟疑了片刻,举手试试酒壶,不料壶身竟是微温的……

第八十三章 画楼疑尸

余温微温,表示室中饮酒之人,离去不久。

罗英陡生警觉,疾退了一大步,目光迅捷地向楼梯口望去。

果然,触目正见有—条黑影,挺立在登楼转角之处。

罗英心里冷笑,倏忽间矮身就地一旋,双足猛点地面,捷如狸猫,悄没声息疾向楼口窜去。

身形未达梯阶顶端,短剑已飞而出,低喝道:“朋友,拿命来吧!”

银虹飞击,楼口侧面人影应手中剑,扑通倒地,却没有一丝哼声。

罗英目光扫过,见那人年纪已在七旬左右,浑身道家装束,高耸首舍上,白发苍苍,身形却十分熟悉。

他俯身一探那道人尸体,早巳僵直木冷,显见他在出剑之前,便已断气,只是被人故意掩置楼口暗影中,才没声息挨了一剑。

这件事透着蹊跷,空室中余酒尚温,怎会突然出现一具无名尸体?

罗英举目四望,这第二层楼上乃是一间卧室,虽有几椅,却东倒西歪,一片零乱,靠西一张大床上,锦被绣褥,铺设豪华,然而褥枕却甚皱乱,好像有人在上面翻滚蹂躏过一般。

他伸出左手,缓缓扳过那道人的尸体,顾目之下,只惊得掩口失声,从地上霍地跳了起来……

原来那道人竟是青城派掌门人元修道人。

突然而意外的变化,使罗英张口结舌,混身冰冷,手脚都不住战栗起来,揉揉眼,再看一遍,丝毫没有错,果然是那位德高望重,久受武林尊仰的青城大侠。

罗英机伶伶打个寒襟,一刹时,恍然而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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