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低廉的玩意儿比冰倩家里堆的那些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个地方也来了不下五、六次,可女孩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购物欲,走走停停,不时捡出一只罐子或者一条手工披肩来向身后的两位男士问意见,丝毫没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怪怪的气氛。
孝文亦步亦趋的观着表妹,每当视线无意中碰到锦帆的时候就立刻转开,根本不敢看他。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紧张,一颗一颗的汗珠不停流下来,在阳光下,他白晰的颈项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在对表妹拿给他看的一个木刻人偶评价很可爱之后,他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只听到聂锦帆在他耳边说了句「快跑」,就不由分说的被拽着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锦帆跑得飞快,孝文好几次都差点撞在别人身上,听见对方用当地话抱怨,他连道歉的话都来不及说完,回头看已经远隔无数人群的表妹,女孩仍在弯腰挑选对象,并不知道两个男人已经逃跑了。
不知跑了多远,在孝文几乎要累得跌倒的时候锦帆才停下来,敏捷的抱住因为惯性而撞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孝文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缺乏运动的他同此时仍气定神闲的锦帆,在耐力上根本没得比。
等稍微缓过气来,他直起身,本能的向周围看了看,发现身处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刚才那个热闹的集市已经不知所踪。
「这儿……是哪里?」他不安的四下张望着。
「管他呢!」锦帆满不在乎的拉起他朝不远处的一间用英语写着「Cafe」的木屋走。
「可是冰倩……」
「她每年都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推开咖啡馆的门,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想不到外面看上去只是一间小木屋,却可以有这么大的庭院。锦帆环顾了一圈,选中角落里被一株棕榈树掩映着的座位,拉着孝文并排坐下。
随便在侍者递上来的菜单上指了两下,将他打发走,锦帆不等孝文开口就迅速扳过他的唇吻上去。男人因激烈的奔跑而干涸的双唇有些微的粗质感,那种摩擦上去的触感从嘴唇一直窜进锦帆的胸腔里,仿佛是直接吻在心脏上一般让他心痒难耐。扣住一直在躲的男人的后脑,锦帆用一种恨不能将他揉进心里面去的深度贪婪索取着,直到侍者端饮品过来才放开。
因为侍者的皮肤太黑,他们的位置光线又太暗,几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锦帆倒是若无其事的看他放下两只杯子离开,可身边的方孝文已经窘迫得恨不能钻到桌子下面,方才的长吻让他口干舌燥,慌乱的抓起一杯琥珀色的饮料咕咚咕咚喝掉了一半。
等他放下杯子,锦帆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不接我的电话,也不肯出来见我,你在躲着我是不是?」
「我、我没有……」孝文低着头回答,「那天一夜没回去,我母亲很生气,不许我随便出门……」
「这是借口吧?像今天这样子,如果真要找机会出来,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可、可是……」
「是因为我说喜欢你,你才躲着我的吧?这样做不是很过分吗?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就必须承受看不见心爱的人的样子,听不见心爱的人的声音的惩罚吗?对于我如此认真的感情,你就像躲避瘟疫一样对待,实在太伤害人了!」
孝文被他一连串危言耸听的质问逼得截截败退,嚅嚅了半晌才小声说:「可是冰倩喜欢你……」
「但我喜欢的是你啊!」
个性懦弱的孝文从来不敢想这种直爽的告白,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只能张口结舌的瞪着面前这个一脸诚恳的英俊男人。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控制不住,想要他的身体的这种心情你也能够明白吧?我知道你有情人,可是请体谅我吧,毕竟喜欢上你也不是我的错啊。」
锦帆扳起他的脸看向自己,白皙的脸颊呈现出一种并非害羞的微红,从那两片已经湿润的唇间传来淡淡的酒味。
是因为那杯饮料吧?
男人的眼角也是湿润的,因为酒精的作用溢出一种和以往的怯懦不同的暧昧与恍惚。
锦帆靠近过去,轻柔地碰触到那仿佛期待着爱抚的双唇,男人没有躲开。
小店里燃着非洲特有的一种线香,浓郁得蚀骨的甜香,渐渐沁入两人鼻息,在唇舌缠绵之间缭绕着散开。店里的侍者习以为常的看了一眼这两个在北非的小酒馆里拥吻的异国旅客,从容的经过他们去招呼别桌的客人。
在缠绵而温柔的亲吻之后,锦帆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东西,放在孝文手里。
「这个送给你。」
男人惊奇的看着手心里这枚小小的椭圆形石头,乳白色的晶体上面掺杂着若干不规则的半透明纹路,与多数璀璨明亮的宝石不同,静静的散发出莹润温和的光泽。
锦帆像顽皮的孩子一般挤挤眼睛:「很像你吧?是我刚才在集市上偷的。」
「偷……」孝文被这个字眼吓了一大跳。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可以像这样把你从你的情人那里偷过来啊。」
「我没有……」
已经有那么明显的证据摆在那里,锦帆不明白为什么孝文还是要否认,但他懒得去想这些根本不重要的事,反正这个男人已经像这颗石子一样被他偷过来了。
两人一回到船上,就看见冰倩一脸不高兴的坐在船舷边瞪着他们。
「你们两个跑到哪去了嘛,丢下我一个人!」
孝文不知该怎么回答,求助般的看向锦帆。
锦帆坦然的笑着搂过女孩的肩膀:「我们迷路了,差点儿回不来。」
见女孩仍然撅着嘴,便像变戏法儿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送给你的,别生气了。」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但仍将女孩哄得绽出笑容,拉着他的手说:「他们在打沙滩排球,咱们也去玩儿吧!」
孝文看着他们下船去,这才明白刚才锦帆在回来的路上买这方手帕的目的。
已经有不少游客和当地人聚集在沙滩上,锦帆一上场就引来在场所有女士爱慕的目光。孝文倚在船舷上远远看着这个英俊得出奇的男人,那裸露出来的宽阔胸膛覆盖着优美的肌肉纹理,健康的古铜色皮肤充满弹性,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他跑动跳跃时的完美姿态,还有得分时展露出的迷人笑容。
耳边又响起男人孩子般执拗的声音——
我喜欢你!
我想要你!
不知道别人如何,孝文觉得对自己来说,聂锦帆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性的味道,只是这么看着,脑子里想着他说想要时的眼神,就能让他的身体就起了变化。
孝文为自己感到羞愧,可他又舍不得走开不看。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注意他吧,否则绝对不敢这样目不转睛的看过来……
锦帆为方孝文微红的脸颊和羞怯的表情暗中偷笑,在打过两局之后便下场,对一直在旁边为自己助威的冰倩说回船上洗澡。
孝文看着他沿扶梯上到甲板,朝自己走过来,烈日在他身后打出一条细长的影子。孝文眯起眼睛,有点弄不清究竟是阳光太耀眼,还是聂锦帆这个人太眩目。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他脚下,他下意识的向旁边迈了一步,不想践踏到它。
并不知道对方细腻的心思的男人在他身边站定,手撑着船舷,朝着往这边看过来的杜冰倩挥了挥手,若无其事的说:「今晚九点,找个机会再下船吧,我还是在那棵棕榈树下等你。」
孝文用了几秒钟才意识到男人是在对自己说话,几乎是习惯性的说:「不行……我母亲……」
锦帆靠近他:「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的,我想要你啊」
被用力握住已经硬起来的分身又迅速放开的孝文瞪大眼睛,嘴巴虽然张着却说不出话来,任凭男人微笑着擦身而过,走进船舱里面去。
过了许久他才低下头,摊开左手的掌心。那颗一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白色石头,藉着明亮的阳光,似乎也隐隐发出一些微弱的光来。
船上大部分的乘客都到岸上去了,此时的船舱里非常安静。锦帆才刚拐过一个走廊要回自己房间去,忽然一个女人闪出来拦住去路。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杜冰倩的母亲杜太太。
似乎刚才这位太太也在岸上看排球比赛,不知什么时候又在这儿出现了?
锦帆站定脚步,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的女士。
本来以为她是为女儿的事来摊牌的,没想到这个中年女人却走上一步,伸手抚上男人结实的胸膛,半闭起眼睛,吸着气说:「聂锦帆,告诉我你的价钱。」
「杜太太,你说什么?」
「别装了,冰倩看不出来,我可一眼就看穿你是靠什么吃饭的。」
锦帆笑了:「什么时候?去哪里?我的价钱杜太太绝对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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