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蹲两晚上的。
若说美国政府真怀疑他是恐怖分子,那就更不必着急了,这个罪名不是人人都担得起。
“要不要这个?”在通往监狱的走道上,一个刚被告之出狱的样貌精明的白人走到了乔青这队人面前,冲乔青等人举起了一件破棉袄。
众人掩鼻纷纷而走。
“多少钱?”
“10美元。”
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乔青掏出了钱,提走了那件散发着异味的,破败不堪的棉袄。
夜晚,低温,五度,乔青裹棉袄安然地度过了两夜,当第三天离开监狱的时候,他拎着那件棉袄问同来的胖子:“你要么?20美元。”
胖子吸了下鼻涕,二话不说就从兜里掏了20美元拍在乔青的手上,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有用?”
“破成这样一定穿了许多年,若是没用怎么会代代相传?”乔青神采飞扬地将二十美元塞进了兜里,低声道:“不过要提醒一下你,这棉袄里有虱子。”
果不其然,无罪释放。
在走出监狱后,乔青打电话给厉三,“老冯是不是失败了?”
“是……诶?你丫出来了?一副风轻云淡的口气啊?你赶紧打个电话给川穹吧?这两天可是急死他了,这会估计去找那个叫什么smith的律师了……”
“是么。”乔青淡淡地道,他仰了下头,夕阳刺目啊,纵是美,也太晚了些。
1。2
“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偌大的客厅中,徐小宁和川穹遥遥对视,他们各自占据一角,一个是因为气愤不想靠近,一个是因为愧疚不敢靠近。
“胳膊还疼么?”
“疼不疼关你什么事?”
“你别这么说……”
“那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
“说话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做怎么没种承认呢?”
“是,我是因为乔青的事情昨天在冯秋白家等了两天消息……”
“所以你接到了我骨折的电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吗?”
“在冯秋白家等消息的人挺多的,不方便。”
“你吃饭方便吗?上厕所方便吗?就不能方便我一分钟?就不能打个电话问问?”徐小宁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川穹在他的质问声中深深地沉默了,他本来就是不擅争论的人,何况把撞伤了的徐小宁一个人扔在医院中本就是自己的错。
“现在呢?乔青出来了吗?”
“嗯。”
“什么罪名?”
“怀疑他是恐怖分子。”
“怀疑?”徐小宁冷笑道,他握住自己的手,如果他不是被撞伤了手,而是撞到大出血,他会不会来?
真是患难见真情!
“好吧——”徐小宁忽然冷静下来,“我去研究所住一阵子。”说罢,他大阔步奔向门前,川穹见他要走,立即窜过去,强行将他拉了进来,关上门。
“你是对他有感情的吧?如果你不是先认识我,是不是爱的就是乔青?”徐小宁像是一只气极败坏的兽,在川穹怀中寻求着突围的可能。
“不是——”
“你少骗人了!你对他有感情,这么多年我都知道,我想不说也就算了,可你是忍不了了吧?川穹!我什么事都顺着你,你说跟他做邻居就做邻居,你说要出去钓鱼就出去钓鱼,你说要一起工作就一起工作,我说过半个不字吗?”徐小宁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也把你当成了我自己的东西,可是你总管不住你的脚,到处跑,这就是爱吗?你们在床上的那一幕,我刻骨铭心……”
多少年了,他以为徐小宁的心结过去了,然而却长植心间。
“小宁,我跟乔青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生死之交?你们总是那朋友这个词涵盖了所有的关系!朋友是什么?有了交情就是朋友,嫖客跟妓/女搞久了也有交情,他们算不算朋友……”
“你说谁是妓/女?谁是嫖客?”
“你心知肚明!”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种形象?我嫖你了吗?”川穹松开了徐小宁,他对他的口不择言感到伤心,他望定他,“小宁,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如果我爱乔青多过你,我早就跟他走了,可我对你呢?无论你走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数十年换回的是这样的评价吗?”
徐小宁梗着脖子沉默着,静静地看他。
川穹皱着眉头,他取出一瓶酒来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最后趴在了桌上,他已经被重复了数十年的同一个矛盾命题折磨地失去了耐心,他无法回避和乔青的关系,又无法令徐小宁安心,他在夹缝之间深感窒息却无处生天。
过了一会,川穹回过脸来,他苦笑着,又带着些许嘲讽,“是,整整两天,我很怕失去他,我欠他的太多了,我还不清,我这辈子背着债活得好辛苦……你问我爱不爱?我想我也爱他吧,他那样的人谁不爱呢?可是他是一件华服,是引人追逐的目标,可是你呢?你是我的空气……小宁,我一直怕伤害你,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正如你说的,也许没有你,我会跟乔青在一起,可是我偏偏先爱上了你,我发誓我要这辈子对你好,这就是命,是注定的,我认了,何况我本来就爱你——”川穹说着话往楼上走去,他的背影饱含悲伤,“小宁,从一开始我就将感情放在你的手上,你要,就拿着,你不要,就扔了,现在也是,你需要我,我就一定在你身边,你不需要,我就默默注视着你,绝不打扰你,因为,我爱你。”
曾经多少次,徐小宁想听到的话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川穹嘴里说出来了,他看着他上了二楼,听到他关上了门,只觉得握着的门柄是如此冰冷,冷冰得令他心脏麻痹。
他听到了他一直想要听到的话,为什么还会这么悲伤呢?
徐小宁趴在门上,用头顶着门,他隐忍地哭起来,并不是有感而发,只是单纯地为流泪而流泪,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腕,徐小宁想都没想,他飞速地转过身,狠狠地将自己砸进了对方的怀抱,他用力地拥抱着他,试图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将他环住,而丝毫不去在意受到挤压的伤臂。
“小心胳膊。”川穹急急地叮嘱道。
“我不在乎,折了断了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徐小宁断断续续地说,他哭得很伤心,虽然可以压抑,但依旧无法阻止响亮的抽泣声。
川穹感到了他的呼吸,他的气味,以及他全部倾斜于外的心情,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死命地抱住他,想要把他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在这个忘情的拥抱中,川穹哽咽了。
“小宁,听话,小心胳膊——”川穹松开了徐小宁,可他依旧执着地紧抓着自己。
过了许久,徐小宁放了手,面上虽无泪痕,但双目通红。
川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们虽然老了,但这份爱恋并没有老去,他像年少时一样痴迷着徐小宁,年轻的时候痴迷他的一颦一笑,上了年纪痴迷他的每一条皱纹,虽然他小心眼,多疑,又爱无理取闹,可这也是组成徐小宁的一部
45、第四十五章 。。。
分,他无法割舍。
“你的嘴好干——”长时间地哭泣令徐小宁的唇微微泛白,川穹说罢,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亲吻着他,刚触及徐小宁的唇,就见他重重的抽了一口气,因为方才哭得太激烈,导致现在都不能平复。
猛然间,川穹心疼难忍,他细细碎碎地咬着他的唇,并长驱直入,抽抽搭搭的徐小宁不禁揽住了他的腰回应着,那双忧郁的眼睛虽然闭上但依旧不安地抖动着,气息难平。
“小宁——”川穹轻轻吻着徐小宁的耳朵,猛地拖着他的手向二楼走去,徐小宁没有反抗,他紧紧抓着川穹的手,心怀激荡:我要抓住他,永远的抓住他!
那一夜,在最高/潮时分,徐小宁抓着川穹的头发,语无伦次地说:“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像庄严宣誓一般,川穹停下了动作,他盯着徐小宁的脸,严肃地说:“我不会。”巨大的幸福顿时席卷而来,徐小宁热泪盈眶。
他们像少年一般深陷感情的泥潭,并相约生生世世永不逃离。
作者有话要说:精疲力尽啊!!!快完结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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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阿穹,家里没有米了,大家都要饿死了……”川素山坐在床上,形容枯槁,他颤巍巍向川穹伸出了手,“我们熬不过去了啊——”
“爸,我去买米,我有钱——”川穹焦急地翻着口袋,空空如也。
“钱?你哪来的钱?你人都毁了哦,何况,你也不是我的儿子——”川素山猛然站起,他像一具直立行走的枯骨一般逼近过来,“滚,带着徐小宁滚出去!”
“爸——”川穹从噩梦中醒来,他大汗淋漓地看着躺在身畔看书的徐小宁。
“喝水吗?”徐小宁轻声问,他神色紧张,小心翼翼。
“不了。”川穹翻了个身,隔了好久又问一句:“你还没睡?”
“马上就睡了。”
“恩,早点睡吧。”
徐小宁看着他的背影,合书熄灯,替川穹掖了下被角,环住他,半丝睡意也无,自从陈老板的工地出了事,困扰川穹数十年之久的噩梦终于到达了最顶点,他每晚都会喘息着突然坐起,满头大汗惶惶然地环顾四周,最后重重地躺下来叹息。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