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跟前,陈律探头招呼,“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他我弟弟,能带走了么?”说完朝沙林挤挤眼,可这表情在他看来尤其得瑟,上这儿臭显摆来的啊?沙林不买账,一口反驳,“他不是我哥,我就是想还他鞋,”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啪一下扔进车窗,扭头要走。
“等等!你想在大马路上撒欢就撒,撒痛快了就走?这你家啊?!”警察气得不轻,踩着摩托愣是追了两条街才追上,末了这小子还给他来个鼻孔朝天。“罚款!”这话是对陈律说的,弟不教哥之过,警察也没工夫顶着太阳跟一小孩儿说教。
陈律深呼吸,乖乖掏了钱。又发动车子缓缓开到沙林左手边,“咱俩的事儿就这么结了,往后甭来我们公司,”添堵,还添霉运。
沙林脚步一顿,斜眼瞅他,“你当我爱去啊,门口那地儿冷死了,要不是还你这破鞋。。。。。。”
“你才破鞋!”不上道的蠢蛋,陈律关上窗子,踩下油门。碰瓷儿还碰出德行来了。反手去拿电话,准备跟谢风报个备,让他有啥交代都跟那几个哥们儿说,广告策划什么的下属比较熟悉流程。窗一关,这味儿又上来了,陈律打开空调,吹了没多久,瞟见后视镜里一丧尸般的身影又追了过来。陈律扶额,小子,你是有多爱玩马拉松啊。
干脆熄了火,狠狠一砸车门,陈律跳下车瞪他,“有话一次说清!别跟我后头阴魂不散!”
沙林攒了一肚子气,本想说你他娘的才是破鞋,却让陈律吼得一愣一愣的。“说是不说?!”陈律咬牙,“你要钱啊还是要什么,缠个没完了还,”
“你知道张小阳吗?”没头没脑吐出一句,沙林眼里忽然蒙了一层水雾。
“啊?”
“张小阳,个子高高的,他说他来北京了,你认识这人吗?”电话不通,身上没钱,真给逼到末路了。
陈律皱眉端详他,不耐烦的转过身开门,“不认识,没听过,”等发动了车子,又补了句,“北京人多了去了,谁认识谁。”
作者有话要说:趁老板不在偷偷码的,少了点,将就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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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把车开到楼下,陈律提了捅水准备洗车。倒不是他抠门,实在是这车就跟他老婆似的,小姑娘吐的东西又都在里边,怕别人擦不仔细还得操一回心。
嘴里哼着小曲儿,陈律擦得摇头晃脑。不多久肚子也跟着唱起来,他这才想起中午为了空出胃狠狠讹谢风只喝了杯咖啡,到现在估计就剩咖啡渣了。
洗了洗手,陈律琢磨着是叫外卖呢还是自个儿捣腾,他记得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都是那谁谁买的。。。。。。想起这个,陈律又郁闷了。
“嗨,擦车呢?”想曹操,曹操到。一打扮时髦的小年轻屁颠屁颠走过来,手插牛仔裤兜里睨着陈律,“今儿挺闲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老人家也会自个儿动手。”
陈律一噎,知道这小子故意给他添堵来的,不就是从前好过一阵么,人说分手了还是朋友,可这家伙偏不,怎么堵心怎么来。“是啊,刚从西边出来,看看方向不对,又躲回去了,不信你瞅瞅,”陈律抬头看天,靠车门上笑呵呵地说。
小年轻见他那摸样就来气,白眼一翻吼道,“钥匙给我!东西落你家了!”
陈律摸摸鼻子,掏出钥匙递给他。看着那两腿蹬蹬往楼上冲的背影,猛然清醒过来,这人是真的要走了。之前看着一件件他遗忘在家里的东西,还觉着没准哪天他会回来,说我想你了,再也不走了。
“陆奇,给我煮碗面吧——”陈律扯着嗓子在楼下嚎叫。
一条长餐桌,两个人相对无言。陈律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漂在面上的荷包蛋,半晌才动筷。还是熟悉的做法,却食之无味,面只吃了一半,陈律抬头,看见陆奇满脸泪水。
“哭什么呢,不想走就别走,”陈律心里也不好受,这人从前不是没走过,一个不高兴就背上小包离家出走,不过这次大概是彻底死心了,因为这是头一回见他哭。
“有你这么留人的吗?”陆奇伸手拽纸巾,眼眶红红的。
陈律咳嗽一下,闷声说,“那得怎么留。。。。。。小奇,这次是我不对,”
“你哪次对过?”陆奇瞪着他质问,
“没有。”见帅哥就动花花肠子,可愣是管不住你说怎么办。
“行了陈律,和你在一块儿这两年我受够了,我可不想吊死在你这歪脖子树上,面吃完了么?吃完了碗自己洗,今后啊老子不伺候你了,再见!”陆奇起身推开椅子,一阵风似的冲进卧室,扫荡完毕又奔卫生间。
等他把所有余留下的物品,包括那条情侣大象裤衩一股脑塞进手提包里准备要走,才发现陈律已经堵在门口。
“好聚好散,这话不你常说的么?”陆奇直视他,虽说矮了一截,气势一点儿不弱。
“。。。。。。那不都跟别人说的么,”陈律心虚,“咱俩。。。真没戏了?”
“你说呢?”陆奇捏紧拳头,
“我要是,要是改了呢?”
“你自己信不?”
“。。。。。。”陈律彻底投降,闪身让道,目送前男友离开。
怎么就这样了,等陆奇身上熟悉的味道全部消散,陈律望着空旷的房间发呆。他们相识的时候陆奇还在念大四,记得那会儿自己工作再忙也不忘抽空到各大书店替他收集论文资料,那些东西都快堆成山了。而陆奇对自己,也始终如一,天冷给他送衣服,下班做好热饭,放假陪他登山旅游,生日为他准备礼物。
那个男孩是真的爱自己,可那么多的快乐后来怎么就变成折磨了。
陈律仰天长叹,他花心,他出轨,他不懂珍惜,他勾三搭四,怪不得别人。从冰箱里抱出几罐啤酒,陈律喝个透死。
隔夜一觉醒来才发现洗面奶用光了,平时这些琐碎小事儿都是陆奇张罗,从来轮不到他操心。将就着拿香皂抹了两把脸,陈律咬着半片面包往公司赶。也不知昨儿谢风和同事的聚餐怎么样了,顺手开了机,未接来电二十六个。
“喂谢风,我陈律。。。昨儿真有事,真的,你听我说完再骂行不,等会儿啊你先听我说。。。喂喂,我靠!”惹毛谢大爷了,陈律揉揉宿醉的脑袋,把手机扔一边。
汽车转过大门,陈律似乎看见墙角下毛头毛脑蜷着个人,虽是夏天,可那摸样就跟让风雪打过似的。仔细一瞧,奶奶的,又是那倒霉孩子!陈律立马加了速,生怕又让他盯上。
走进办公室,桌上已经沏好了咖啡,一看就知道是小刘准备的。陈律对她说了谢谢,小刘憋红了脸长舒口气,敢情还惦记着昨儿的事。陈律随口问,“你几点来的?”
“不早。”小刘恭恭敬敬。
“不早是几点啊?”
“没回去,”又赶紧补充,“还有点儿活,趁夜赶了,”
“那小孩儿,”陈律端着咖啡站在窗边指了指,“一直都在,还是刚来?”
“一直在,昨天吃完饭回来时就看见了,”小刘有些疑惑,上司啥时候关心起这个了。
“噢,”陈律点点头,回到座位,见小刘还守在跟前,皱着眉说,“去休息吧,有事儿我再叫你,那个。。。吐车里的事别放心上,”等他低下头小刘才飞快退出去,可惜没看见那姑娘激动的泪花。
陈律并非对谁都好,只是偶尔一两句体贴的话在别人看来特别窝心,也就难免有花花草草因此随风摇曳,以为这货真对自己上心了,其实不然,那些好连陈律本人都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一上午真有点儿心猿意马,陈律不时远眺楼下,有段时间没见那倒霉孩子,以为他终于肯挪窝了,谁成想,没过一会儿又溜达回来了。这也不对啊,要是碰瓷儿的,老在一个地方蹲点算怎么回事儿。好像吧。。。昨儿他也没讹钱什么的。
“啪!”陈律烦躁地合上笔记本,有工夫操心那倒霉孩子没工夫做企划,吃饭去!
经过公司门口,陈律随一众同事涌了出去,不经意看见台阶上的大理石柱子背后那小孩儿捧着个包子狼吞虎咽。两人目光一碰,陈律马上换成鄙夷的眼神,那孩子先是一愣,又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还来劲了。。。。。。陈律也不知自己抽哪门子疯,到饭馆点了菜,让人打包。一路小跑捧着饭盒蹲在那孩子对面,手上红烧排骨,鱼香肉丝颜色。诱人,故意一吸鼻子,喜滋滋地吃起来。
沙林嚼包子的动作慢下来,眼里小火苗簌簌直冒,他馋啊!!!知道这男人故意逗自己来着,沙林转个身坐在地上,懒得理他。
“总监?怎么在这儿吃啊,”有人经过,纳闷地看着陈律,被他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眼前路过的人越来越多,陈律低头看自己,这姿势实在不雅,那小子也不看他,逗下去挺无趣的,于是站起来拍拍屁股闪人。
“啊——”陈律大叫,也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怎么,脚下忽然踩空一级台阶,踉跄着扑了出去,手里的盒饭往上一飞,大片汤渍全洒身上。
他奶奶的,这算个什么事儿。。。。。。陈律站在骄阳下默默骂娘,回头见那小子睁大了眼瞅着自己,跟看见奇珍异兽一样。
“保安,”陈律扭头冲值班室吼,“咱这儿不许闲杂人员随意出入吧,那是怎么回事儿,”说完指指墙角的小子,他算是明白了,只要碰上这破孩子准得倒霉。
沙林不明就里,嘴边还粘着包子屑,薄衬衫几天没洗已经发黄,看上去真和大街上的流浪汉没多大区别,除了那一双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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