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在谈什么事吗?”
“什么事?”
“我们说好的事呀!”
“他们来了?”
小叫化点头,说:“他们来厂。”
他们?他们是谁?
小老头似乎对黄石镇附近的路很熟悉似的,他故意七拐八拐的,来到黄石镇的外头,刚好是夕阳将下时。
“你看,我说得不错吧?”小老头看着夕阳说:“我说过到黄石镇时刚好是黄昏,没有骗你吧?”
“这一点你没骗我,可是你骗了我别的。”小老太婆说。
“别的?我骗了你别的什么?”
“你骗了我走了半天冤枉路。”
“那我可没骗你:”小老头说:“我只跟你说过,走到黄石镇,起码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你说就应该是日正中天的时里了。
中原漂局的旗帜,迎着旁晚的风,吹得飒飒的响。
百里长青端骑在马上,双目炯炯有神。
“金鹏,前面就是你说的黄石镇?”“是的。”
“绝对安全吗?”
“我们的人三个月来查过一次,全镇的人都是土生士长的,除了一个沙大户。”
“沙大户?”
“沙大户是个外地的流放贵族,忽然在黄石镇外的山上挖到了黄金,便在这里定居。因为他有钱,所以偶然会收留一些亡命之徒。”
“不过这些亡命之徒的武功,我们只要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打倒他们。”
“那我们今天晚上,似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我也这么想。”
“你怎么想?”小老头问。
“我想,他们如果是睡得安稳的话,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小老太婆说。
“什么情况?”
“死人是睡得最安稳的。”
“他们为什么会死?”
“带着这么多钱,来到这个表面上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的黄石镇,不是找死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带的是钱银?”
“你没看到地下的车轮痕?你看看有多深?恐怕他们保的是黄金。”“我看不是。”
“哦?”
“如果保黄金,怎么只带这么几个人?”
“那你以为他们保的是什么?”
“石头。”
“石头?”
“对,石头。”
“你怎么知道?”
“判断。我看他们的车里装的绝对是石头,只有装了石头,他们才这么大胆,几个人就进入黄石镇。”
“你知道这几个人是谁吗?”
“谁?”
“他们的总镖头百里长青、副总漂头金鹏、蛾眉女侠司徒风、司徒荤、司徒燕、青城剑玄道子。”
“真的?”
“我会看走眼吗?”
“那他们载的是黄金?”
“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看看。
沙大户的屋子早就灯火通明。
对沙大户来说,这一天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日子。
能够招待南北一十三省最大镖局的总镖头,这可是盼也盼不到的事。
因为,除了吩咐厨师好好准备拿手菜之外,他自己,也早巳站到大门口去恭迎百里长青的大驾了。
不单是他,黄石镇上所有的人全都在他们的门口恭候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得意的笑容。
因为,这就是小叫化口中的:“他们来了”。
他们,当然就中原镖局的人了。
其实,更真实更深一层的说,小叫化口中的他们,应该指的是马车里的镖银。
那可以用八十代也用不完的黄金。
“他们进去沙大户家了。”小老头说。
“晤,鳖已入翁了。”
“怎么办?”
“怎么办?看好戏呀。”
“这时候还看好戏?”
“不然,你想怎么办?”
“救人去呀。”
“救人?救谁?”
“他们呀。”
“他们?他们现在还会有危险,还没吃饱,还没喝醉,怎么会有危险?”
“那……”小老头不知怎么办了。
“我们去救人。”小老太婆说。
“你不说他们还没危险吗?”
“我不是说他们,是说别人。”
“别人,别人是谁?”
“他不是谁,他是西门吹雪。”
“他?你知道他在那里吗?”
“我当然知道,不然,怎么提议去救他?”
“你为什么认为他需要人去救?”
“因为他不在帐篷,而且,我看沙大户他们都开心得很,假如西门吹雪在外面,他们会那么开心吗?”
“你为什么要救西门吹雪?”
“我不跟你说过,他是我的小朋友吗?”
“小朋友就要救?”
“因为这个小朋友现在可以帮我们做很多事。比如说看青车里的是石头,还是黄金?”
“那我们为什么不快点去?”
小老头话还没说完,人就跑了开去。
但是他没有跑开,因为他的后衣领被小老太婆一手捉住。
“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干什么?”
“救人呀中”救人?救人是往那边。“
夜,没有月亮的夜。
平常很阴森牢房,在这样的夜色下,更显得阴森极看到这么阴森的牢房,小老头子禁不住皱起两条眉毛,小老太婆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6你为什么也皱眉?“小老头问。
“因为你皱眉呀。”
“我皱眉跟你皱眉有关联吗?”“当然有。”
“是什么关系?”“因为你皱眉的样子很像一个人。”“是的。”
“谁?”
“陆小凤。”
“真的,我会像陆小凤?”
“是的,只不过足个灰眉灰发,也就是说,灰头士险的陆小凤”。
小老头笑了,他觉得很得意:“只要像陆小凤,管他什么头发眉毛?”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只可惜……”
“只可惜陆小凤已经死了?”“这是其一。”
“其二呢?”
“只可惜现在我们有正事要办,不然,我倒要请你好好吃喝一顿。”
“为什么?
“因为从来也没有人说我像陆小凤。”
“像陆小凤有什么好?还有人叫陆小凤做陆小鸡呢。”小老太婆说:“而且,陆小凤已经死了,说你像个死人,又有什么好的?”
小老头不说话了,他只是默默的走向牢门。
却被小老太婆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小老头问。
“你想干什么?小老太婆反问。
“我们不是要去救人吗?陆小凤死了,总不能再多一个西门吹雪是死人吧?”
“我忽然觉得有一件事比救西门吹雪还重要。等做完了这件事,再来做也不迟。”
“什么事?”
小老太婆没有回答,只是作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第十章 微笑的剑神
深夜,没有月亮的深夜。
假如从夜色初临开始饮宴,深夜,就是饮宴结束的时候因此,在沙大户大厅的饮宴,正是结束的时候。
沙大户的饮宴,当然是招待中原镖局的贵宾了。
而沙大户的饮宴结束,要离席的,当然是中原镖局的一行保镖人马了。
当各位保镖的人站了起来时,沙大户却忽然又举起了酒杯,说道。“有一件事,我感觉很抱歉。”
“沙兄盛情招待,我们感激已经来不及,沙兄又何来抱歉?”百里长青抱拳说道。
“酒菜淡薄,总镖头赏光,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所以,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罚酒一杯,以示歉意的。”
“是什么事?”百里长青说。
“是寒舍太小了。”
“太小?太小也跟沙兄道歉有关?”
“当然有关。”沙大户一干杯中酒,说道。“因为太小了,所以只能招待贵镖局的三个人而已。”
百里长青还没来得及说话,杂货店的老板就抢先说出来:“没关系,我那边可以招待二个。”宫素素也抢着道。“这两位姐妹,就住我那儿好了。”
棺材店的老板,也抢着道。“各位如果胆子大,不怕睡棺材的话,我那里也可以住。”
百里长青当然只有感激的份了。
于是,中原镖局的人,就被分配开了。
其实,应该说是中原镖局力量,就被分散了。
虽然是没有月亮的深夜,沙大户门前的镖车,还是可以依稀辨别出位置来。
不但镖车依稀可见,连守卫镖车的人,也约略可以看出。
其中一个守卫,忽然凝视着不远处的花丛。
他看到一条人影—闪而逝。
他没有哼声,因为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喝多厂酒的人,通常都会眼花的。
不过,就算他想哼声,他也哼不出来。
因为一枚细小的金针,早巳从人影消失的花丛飞了出聚。
这校金针,当然是飞向这名守卫的咽喉了。
所以他除了瞪大了眼睛,右手挣扎着想拔刀之外,他连叫—声都叫不出来。
跟着,—把经割开了另一个守卫的喉头。
而另一条绳索,也在同时套牢了第三个守卫的脖子。
而夜,依旧是寂静无声。
虽然是深夜,宫素索的伎所却明亮一如白昼。
在深夜中,屋里的灯火,通常都会给旅人无限的温暖与亲切。
起码,中原镖局的两位女镖师,就有这种感受。
因此她们一踏入宫素素的正厅,就感到很舒服。舒服的人,通常都想表达一下她们的感受的。
宫素素只是微笑着,静听她们对主人和主人住所的赞美。然后,她才说话:“难得遇到二位姑娘,我们再小饮一番州何?”
人在舒适温暖的环境里,会拒绝这种激|情吗?
当然不会。
所以宫素素就用力的拍了二下手掌。
于是,小菜淡酒,一下子就摆在桌上。
端菜端酒的,是个老姬。
假如细心的观察,就会发现这个老妪的步履非常娇健,一点也不像个老人。
而假如能撩起老妪的裙脚,就会发现老姬的双腿,光滑娇嫩一如少女。
这些,当然是两个女镖师注意不到的。
她们不但没有注意这些,而且连一点戒心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