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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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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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
  
  不知在甚麽时候,水管中的水已经被更换成石油。易燃物碰上熊熊大火,更是引发连串爆炸。
  
  『轰轰──』『呯隆──』『轰隆隆──』
  
  「呜哇~~~」所长惨叫著避开一面塌下来的墙:「人来啊~~保护我离开!」
  
  「黑煌……黑煌!」卡欧斯转身,冲向手术室中央:「黑煌,黑煌!」
  
  因为药力,黑煌已经彻底昏迷。如果现在丢著他见死不救的话,就算是黑煌都会没命的。
  
  「黑煌,黑……!?」
  
  浓烟之中,一个身材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手术床旁边。
  
  大手一挥就把贴著黑煌身上的电极统统扯下,然後他小心地取下黑煌双臂上的点滴,再贴上棉花以助止血。一切都处理好後,他才小心地抱起黑煌。
  
  「黑煌!」卡欧斯远远就见著这身影,但却在接近後才看得清楚。
  
  金发过腰、绿色眼睛、身穿有点旧的长外套。
  
  「是你!?」
  
  男人隔著手术床和散落一地的电子仪器,无言地看著卡欧斯。
  
  而卡欧斯都瞪视著他……正确来说,是他手中的黑煌。
  
  因为断了麻醉,黑煌的意识有一瞬间恢复过来了。那真的只是一瞬间,他随时都会再陷入昏睡。
  
  现场的爆炸声和惨叫声显得模糊、周遭的混乱情况都一样朦胧不清,就只有那个男人特别清楚。
  
  「……是你……」是他,那个给他揭示一切的男人。
  
  「是的,是我。」男人托一下黑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别担心,我来接你了。」
  
  来接你了。在笼子被打开的时候,来接你了。
  
  那句话让黑煌莫名其妙的安心,就算理智知道眼前这男人不可信,心却理所当然地想倚赖他。
  
  「嗯……」丢下一个不知是不是回应的单音,黑煌靠在他肩上,又昏过去了。
  
  确定怀中的人已经昏过去,男人又托了他一下,转身走入烟雾中。
  
  「黑煌!」卡欧斯仍在尝试绕过大堆的瓦砾:「黑煌,等等!」
  
  『轰────────轰隆────────』
  
  天花板彻底塌下来了。

作家的话:
可怜的卡欧斯……其实我很喜欢这两兄弟的。哪天希时间有心情写番外的话;就写一篇给他们吧……




☆、第十章(继续解谜)

  头好昏,全身都好累。身上每一条肌肉似乎都陷入沈睡一般,连动一下眼睑都没那种气力。
  
  空气中有一种腐败的气味,想抽一抽鼻子嗅清楚,却发现连那种体力都没有。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摸索著。光是这动作就给了他些许力气,足够睁开眼睛。
  
  「你醒了。」
  
  眼前是一个类似货仓的高耸天花板,前面是男人的大脸。那双曾经让黑煌火冒三丈的绿色眼眸,如今看起来却无比亲切。
  
  「这里是……」才一开口,黑煌就吓了一跳。声音沙哑不已,完全是麻醉後的後遗症。
  
  「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找到这种地方的,你不用担心。」
  
  男人般说般举起手中的针管,以指尖弹击针管数次以排出空气。
  
  「那个……是……?」
  
  「安非他命,一种兴奋剂。」男人平静地回应:「你之前拿著那个纸包里的,都是这东西。」
  
  啊,那支针……
  
  似乎是因为那支针上的药,黑煌才得以在麻醉中醒来,继而撞破一切。
  
  「这药的纯度非常高,换作常人的话,一毫克就够要人命了。」男人边说边拉起黑煌的手臂:「不过对你而言,只是刚好够抵销之前受过的麻醉。」
  
  手臂一痛,黑煌蹙下眉,却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
  
  是说,之前那些吗啡都是纯度高得够死人的?
  
  不但麻醉够死人,连抵销麻醉所需的药量,都够要人命。
  
  「……是……麽……」
  
  「是的?」注射完毕,男人以棉球压住针口。
  
  「我……麽……」
  
  「慢慢来,别著急,会咬到舌头的。」男人抚上他的脸,指尖碰上他的唇,动作是不可多得的温柔:「来,慢慢说,别急。」
  
  口腔有点麻痹,咬字都有点模糊不清,但黑煌仍是慢慢一只字一只字说出来。
  
  「我……是……甚……麽……」
  
  听清楚他的问句,这次男人沈默了。
  
  「我是……甚麽……」
  
  超越常人的体能和回复力、能够直接影响人体的血液,这样的人,怎样看都不是人类。
  
  「我……是甚麽……」
  
  这样的自己,可能是甚麽?可以是甚麽?
  
  没有以说话回应,男人轻轻托起黑煌的肩,把他抱入怀里。
  
  「你得回想起来。」
  
  回想、回想起来。
  
  「全部回想起来。」空出来的手,轻轻抚上那发上的珠绳:「全部回想起来的话,你就明白了。」
  
  回想起……甚麽?
  
  「你存活下来的意义。」
  
  存活下来的……意义?
  
  那时候……五岁的那一天……妈妈……
  
  「回想起来。」
  
  妈妈的……手……
  
  
  
  妈妈,好温柔。从来都是,非常的温柔。
  
  总是带著他、总是抱著他、总是那样在他身边,低声念唱著奇妙的歌。
  
  乍听之下宛如童谣,细听之下却会发现当中的庄严和神圣,犹如灵乐。
  
  他最爱靠在妈妈身边,被妈妈抱著、听著妈妈的歌入睡。从小开始,从来都是。
  
  可是妈妈很忙。一介女子要养活个儿子并不容易,所以妈妈早上几乎都在外面工作,太阳下山了才回家。这时候妈妈会先做饭给儿子,在他吃晚饭时做完家务,然後把碗洗了,这才有时间陪陪儿子。
  
  说是陪一下儿子,其实最多都不过一小时而已。因为妈妈早上工作很累,回家时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希望早早休息。他都很清楚,所以他从不要求妈妈陪他玩,他只希望妈妈睡觉时可以抱住他。
  
  尽管很累,妈妈都一定会唱歌。在静夜的床上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唱著甜美的曲调。
  
  『小煌,不能伤害他人啊。』
  
  『要学会忍耐,不去反击。』
  
  『如果真的忍不下来,那就离开,不要攻击他人。』
  
  『小煌最乖了,妈妈以小煌为荣。』
  
  是的,小煌会乖乖的。就算被欺负了都不会反击;孩子们向小煌丢石头,小煌只会走开;他们把小煌推下游乐设施,小煌都不会反击,小煌只会走开。
  
  妈妈从不知道,要儿子别上学校,会让儿子成为孩子们的攻击目标。
  
  事实上,教育部的人来过家里数次,要求让儿子上学,但都被妈妈拒绝了。
  
  『这孩子不能到学校去。』
  
  『可是你自己都忙於工作,无法教育他,不是吗?让他上学去,除了给他合理的教育外,还可以确保有人照顾他。这是对於你和他而言,都是最好的。』
  
  『这孩子可以照顾自己,都无需甚麽教育,他不需要上学。』
  
  『太太,我知道你很疼爱儿子,但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他。』
  
  『我知道甚麽对我儿子最好,你不需要再多说,请离开吧。』
  
  其实比起对话内容,他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妈妈如城墙般站在他面前,挡住那想要抢走他的人。
  
  妈妈好强悍啊,她从坏人手中保护了他,好帅气啊!
  
  他非常倚赖妈妈,有甚麽时都找妈妈,被欺负时都想找妈妈。可是妈妈早上要去工作,所以那时候他就算被欺负都只能离开,甚麽都不能做。
  
  除了那一次。
  
  五岁的那一天,妈妈的工作难得放假,所以她就和儿子到公寓下的游乐场玩。
  
  那一天他玩得很开心。坐在秋千上让妈妈推他、和妈妈玩跷跷板、排上攀架然後对妈妈挥手、在玩具小屋和妈妈玩捉迷藏、握著妈妈的手玩平衡木……
  
  那是他记忆中最开心的一天了。一整天都和妈妈在一起、和妈妈一起玩。
  
  直到那些妇女们出现。
  
  那些女人带著自己的孩子们,有男孩有女孩,廉价的化妆品在她们脸上画了个滑稽的大花脸,身上手上戴著的饰物如同圣诞树上的廉价灯泡,大框架的眼镜有点像苍蝇的眼睛。
  
  当他和妈妈在沙池上建城堡时,那些女人如蝗群一样蜂拥而至。
  
  『喂,你的杂种欺负我家的孩子,你要怎样负责?』
  
  欺负?他记不起那种事。他从来是被欺负那个,而他做的都只是离开而已。如妈妈所说的,他没有欺负任何人、更没有伤害任何人。
  
  『请不要这样说,小煌不会欺负任何人的。』
  
  『你这话是甚麽意思?喏,难道我家孩子手上的这伤痕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孩子白嫩的手臂上有一道刺眼的红痕,从手肘一直长长的延伸到手背。
  
  明显不是小孩子做能出来的伤痕,这小孩子当然都包括他。
  
  『这种伤痕……小孩子做不来的。』
  
  『没错啊!所以一定是你的孩子做的。』
  
  『你在说甚麽呢?小煌才五岁,这种事他不会做、都做不来。』
  
  『那麽你说是谁做的啊?』
  
  『这我不可能知道。』
  
  『我家的孩子都说了是你家的杂种做的,你是在说我的孩子说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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