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年华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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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年华过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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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外公问是不是有啥问题,你还一个劲地说,没啥没啥,他相信王五。王五就是他那同学。

    这人心呐,谁说得明白,我都还记得他们一起下乡一起反乡再一起回乡的情景,转眼,什么都变了。

    王五带着他们的钱消失了,你爸也变了,变得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整日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我对他说你这样下去不行,他就问我,那他该怎么办。我说:“要不咱从头再来就是,咱都年轻,又生了孩子,你不能这样一直下去,这样我和孩子怎么办呢,不能一直靠我爸呀。”

    你爸听了想了会,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起床,把我和你一起叫起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秀儿,走,我带你回咱家看看。儿子都好几个月大了,也该让他回去看看他爷爷奶奶了。”

    我收拾收拾就带着你跟他走了,你小舅刚好撞到我们,看着我们像做贼似的就问去哪儿。你爸说:“带秀儿和小塘回去给他爷爷奶奶扫扫墓,说着拖着我们勿勿走了。”

    我问他说有什么好急的,他却说:“我都是有老婆孩子们的人了,他们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欺负我。我爸生前生意做得那么大,来该有我一份,现在咱就是去拿回属于咱家的那一份。等有了本钱,从头开始。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

    他就那样风风火火傻里傻气地带我们回家。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幼稚,他带着我们从他大哥到七姐家一家一家的住下去,每个人都在搪塞他,巴不得他快点走,关系好的姐姐还会热情地招待我们吃吃喝喝。遇到稍苛刻一点的嫂子从头到尾就没摆一个好脸色给他看,更别提钱的事。别说要,就连借都是不可能的。

    他们兄弟们混得也不怎么好,他一直搞不明白那些钱到底是怎么被他们分了,怎么当年父母健在时都吵得那么凶,现在竟没一个人提起。他开始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最后才在一个老邻居那里打听到,你爷爷当初去世时已经没留下什么遗产了,他那时都快七十岁的人了,生意上什么事做得亲力亲为。你群叔叔阿姨们纯粹就是一群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儿。生意上的事一概管不着。那段时间你奶奶病得厉害了,你爷爷担心会出什么事,心就分了,生意自然被人家抢了个空。没多久你奶奶去世了,生意衰败了,你爷爷也卧床不起。原本就浮燥人心更加动荡不安,没两下,你爷爷也随着去了。

    你爸觉得是他们害死了他父母,更加郁郁在心,化悲愤为力量,他更是想得到他应有的那一份。最后几个兄弟吵起来,姐姐们有的嫁到很远的地方,近的也只冷眼旁观,什么手足什么亲情,那是就是个屁。闹得凶了他兄弟的们找来警察,他们都是城镇户口,在当地警察也得看人说事的,一听说你爸做了一农村人家的上门女婿,什么都不问直接拉进去关了好几天。

    我带着你回家,你外公才知道我们去了哪儿,一个劲地说我们糊涂,但还是拿钱托人把你爸保了出来。到家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伤,没一处是好的,几天没洗澡,血啊汗啊泥土都混在身上,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他最后啥也没说,就说了一句,他以后是哪个也不会相信了。

    他身上的伤一直没好,每当遇上阴雨天就犯,疼得满地打滚只好喝酒还减轻痛苦。所以我不怪他,要怪就怪这命,世事弄人,咱也没办法呀。

    最后他、妈笑着说:“会好的,总有一天会好的。等他醒了,一切都好了。”

    他、妈去帮他们洗碗,叫他俩快去睡了。周玉塘坐在床边发呆。莫锦年头一直就没抬起来过。

    等周玉塘发完呆问他怎么回事,没事就睡了,都零晨两三点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还没洗澡,我睡不着。”

    周玉塘扯过被子扔他身上说:“好好盖着,小心着凉。我去给你烧水去。”然后走出屋。屋里的灯光很暗,莫锦年也没看出他是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否难过是否报怨。

    趋空档莫锦年才开始打量他的屋子,房子看上去很旧了,多年前刷上去的石灰正在一层层地脱落,像是得了皮肤病的人,更像是长了老年癍的老人。屋里摆了一张木床,一个箱子看上去是放衣服,上面放了一个老式电扇有段时间没用了长了好多灰,墙角堆了一堆书,有新的旧的莫锦年伸长脖子看到其中一本上写着小学第一册,还摆了一张凳子,再没其它的了。简单得就像一个零时居住所,真的很难看出来,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间屋,周玉塘已住了十多年。

    周玉塘脑袋里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是他、妈愁着说,这是命。一会又改成笑脸说,会好的,等他醒来,一切都会好的。笑着笑着他爸就抡起椅子一把砟他头上,歇斯底里的叫着,滚,你们这群虚伪的王八蛋。

    水热了,他舀到桶里,去叫莫锦年起床洗,却看到他捂着被子睡得跟个死猪一般。周玉塘靠在墙壁上深深叹了口气,收起衣服自己去洗了。




第19章 周主塘,我把我的梦都交给你了

最后一次模拟考,周玉塘只填了几个ABCD就出来了。搓了搓冻僵的双手插裤兜里,眼睁睁看着前面叫不出名来的树掉下最后一片叶子。他望着走廊尽头,那边是一班依次排列到他那里,刚好是七班,最末一个班级。莫锦年在一班,周玉塘在七班。

    周玉塘转身就看到公告栏上贴的上次模拟考的名单,前三名用红笔刺辣辣地标着,第一个就是莫锦年,再往后,一直往后,倒数第三个,刚好是周玉塘。他掏出手歪着脑袋比划,他们间隔了四个食指与拇指间的距离。小心地把拇指和食指圈起,再往眼睛上一比,把自己和莫锦年都圈在了一起。

    随后没多久,大发和大武从六七班出来,一个劲地抱怨题难,跟本不是人做得出来的。大发问:“老大,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题很好做啊?”

    周玉塘笑着舔了舔嘴唇说:“老子一个也做不出来,鬼知道它难不难。”

    说着三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反正都半斤八两的,谁在乎呢。真正能行的人,正在里面努力奋战呢,周玉塘不着痕迹地瞟了眼一班教室,大文也在那里。

    莫锦年穿着一件超厚羽绒服帽子掉下来盖住耳朵,几根长点的头发掉出来跟着他一蹦一蹦地往天上飞。

    他站到跳到周玉塘身旁说:“周玉塘,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猜猜我考得怎样?”

    周玉塘笑:“看你样子也知道,能不怎样的话你小子也不会蹦那么高。”

    莫锦年又说:“好冷哦,你不冷么?”

    周玉塘裹了件不知道是他家谁的大军衣,双手揣兜里缩着脖子说:“你看我样子就知道我一点也不冷了。”

    莫锦年“嘁”了他一下说:“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呵呵呵呵,到时可就有红包领了,周玉塘,你给不给我红包?”

    周玉塘道:“我还没找着人给我红包呢。”

    后来的莫锦年一直处于忙碌之中,跟着他爸妈走亲访友,不是你带我家来就是我到你家去,红包果然收了一大把。更多的是一些做生意的跟他爸有来往的,提一大包礼到他家,临走时还会塞一红包给他,莫锦年领得心花怒放,他爸妈也由着他,儿子年年考第一,任恁谁做家长都倍儿有面子。

    大年三十那天,莫锦年好不容易逮住一空档往周玉塘店里串。结果遇到四人正在血战升级,周玉塘跟大文一组,大发跟大武一组,那根本就不是同一级别的,周玉塘他们都打到K了大发家还停在2那里没出屋。莫锦年一个劲地笑话他俩没用,大家都知道其实是他也想玩上两把可惜就是没他的位了,所以大家都懒得理他。

    莫锦年说:“大发呀,瞧瞧你衰得那样,就这手气也能大发,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大衰好了。”

    周大发说:“滚,闭嘴,别影响你爷爷我干活。”

    周大武也朝他挥手说:“快走快走,本来就倒霉了,你一来就更霉。”最后他只好坐到周玉塘身边看他玩。

    嘴里不停念叨:“走这个这个,走大的呀,你出这个不是让人杀的是怎么的。哎呀哎呀又出错了~~”

    周玉塘没办法,只好让他玩,他老人家这回高兴了,一坐上去连输三把,对家也由二一下子升到六。大文说:“得了得了,不玩了,你这手气也敢来玩不是找死是什么,最后还是让周玉塘上了。

    莫锦年觉得那样好像是有那么点丢人,摸着鼻子回去领他家大姨妈的红包去了。

    周玉塘问:“诶,明天大年初一,你要不要过来玩啊?”

    莫锦年摆摆手说:“明天有事,大概要晚些这来,不过一定会过来的,你可别到处乱跑呐。”

    周玉塘说:“那可就不一定了。”

    莫锦年走远了。

    大年初一,莫锦年瞒着所以人去了一趟市里,该死的春运,车费竟贵了五倍。

    他上次代表全校来市里参加竞技考试时偷偷溜去看了看,那把木吉他,黑色的,带了些红色的花纹,很漂亮。

    他问老板怎样看好坏,老板说:“你拿那把是全店最好的,也是最贵的。所以不用看也坏不到哪儿去。”为此,莫锦年厚着脸皮接过一个又一个陌生或不怎么熟的人的红包。

    拿在手里,死重死重的,莫锦年问:“老板,你看我都买你店里最好的东西呢,今儿个又是大年初一的,你是不是优惠点,或是送点什么的。呵呵。”

    那家老板心情好,送了他六根弦,和一本当年流行音乐的乐谱书。莫锦年拿在手里,心里笑开了花,其实他不知道,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直接送的。

    黑色的琴盒,莫锦年提在手里倍儿有面子。哼着小曲,又花了平时五倍的路费摇摇晃晃的坐车回家去。

    没直接回家里,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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