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穷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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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们穷得要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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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他凭什么见我?一个穷光蛋?一个情敌?一个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收益的老男人?
  
  我所有的资产和你的资产一起,都被冻结了。此时的我,一穷二白,实在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让小妖帮我。
  
  除了我的身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听见自己的呼吸渐渐发紧。
  
  也许是我的脸色太过惨白。我看见墨镜男的嘴角似乎轻轻抽动了一下。
  
  “还要继续么?”我沙哑着嗓子问。
  
  “我是真的要跟小妖谈生意。”我听见自己声调怪异。我听见身后围观的人的窃窃私语。
  
  “皮肉生意。”我闭着眼睛补上一句。耳畔是几乎淹没我的唏嘘。
  
  小妖,Lc的公关部长,不会连有MB找上门签约这种事都不露面吧。
  
  “让他上来。”对讲机里突然想起一个冰冷的嗓音。
  
  墨镜们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终于让开了身体。
  
  我狼狈地捡起衬衫,目光木然地滑过那一张张不怀好意的围观的脸孔,僵硬地穿上衣服,掩盖自己□的身体。天昏地暗,尊严坍塌,这些都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了。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变态而扭曲。
  
  电梯一直把我送到顶楼。
  
  电梯中,我看着墙壁上那个苍白的倒影,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贱人。
  
  我狠狠地骂自己。
  
  你活该,你乐意。
  
  骂着骂着,就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瘦长的手捂住脸,凌乱的发从指缝中翘起。毛毛刺刺得扎得人手心微痛。
  
  这大概是我此生最勇敢,最不要脸的时候了。上帝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未必能做得这么疯狂。这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至少能让我看见小妖了。
  
  程骁已经等不得了。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见走廊尽头那个眉目冶艳的面孔。
  
  小妖。
  
  他一反常态地严肃地看着我。
  
  “你到底还是来了。”他轻轻动了动薄薄的嘴唇,吐出一串刀子。“这么下贱的招数也想的出来,不愧是我认识的最贱的人渣。”
  
  我咧了咧嘴,笑纳了他的辱骂。
  
  “救救他。”我深吸了一口气,说。
  
  小妖的精致的面孔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他厉声道:“那你应该去求太子!这是太子的裁决!你以为我能改变什么?愚蠢!”
  
  “至少,劝他娶一个女人,你还是做得到的吧。”我低声道,“他都可以为了你去死,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让他活着,劝他娶个女人……”
  
  结婚生子而已。
  
  当年是我们太天真,把爱情想得太神圣,眼里揉不得沙子。现在看来,比起活着来说,有什么不能妥协的呢。
  
  没想到,小妖却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劝他?我?”他笑着看着我,直到我毛骨悚然,“我真替程骁不值……喜欢的人,不仅贱,而且蠢。这么一个蠢货,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程骁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他的眼神太过怨毒,我的毛孔猛地一震。
  
  “程骁绝对不允许我让你知道真相,没想到你这个笨蛋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妖冷笑道,“让你知道就是真的把你推下水,可是我偏偏就不想让你站在岸上!你这么一个贱人,怎么配让程骁为你送死!”
  
  他愤愤然地丢了下手腕上的表给我。“我这个人每次跟客户交易的时候,都会拍录像以防他们事成之后反悔,赖账不还,杀我灭口。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都快停更四个月了还有人追,顿时感动了,o(* ̄▽ ̄*)o




☆、不存在的恋人1

  衬衫,领带,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笔挺西装。
  
  程骁偏过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英俊而略显疲惫的脸,缓慢地眨了眨眼。
  
  忽然,一双白玉似的手臂挽住了程骁的肩膀。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就这样缠了上来。
  
  早晨是想要牛奶还是想要咖啡?恍惚之间,程骁听见那个女人这样说道。
  
  程骁对她淡淡一笑。镜中,一男一女交颈拥吻。
  
  出院的第三十六天,我感觉还是……很糟糕。
  
  对面的女子正姿态优雅地搅动着咖啡,她托起娇花似的面庞,温柔娴静地对我笑道:“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吗?”
  
  是没睡好。噩梦接踵而至。
  
  我闭上眼,仿佛梦里的我仍然坐在铁窗后面,看见一个陌生的青年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大概是上周开始,这样的梦就间断开始了。
  
  我梦见我变成一个死刑犯,在监狱里不断被人逼供,殴打,辱骂。这样的噩梦折磨得我整夜整夜无法安眠。直到昨晚,我的梦里又出现了新的人物。一个男人,很漂亮的男人,隔着铁窗坐在我面前,不停地掉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梦,比变成死刑犯被人殴打,都让我难受。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对她轻轻一笑道:“放心。大概是刚刚工作有些不适应吧。”
  
  我叫程骁。今年三十一岁。
  
  ……或者说,十六岁。
  
  我所有的记忆,到了十六岁后,就模糊不清。
  
  因为,我疯了。
  
  听医生说,我十六岁那年就得了妄想症。我幻想我是个同性恋。我幻想我有个男朋友。我幻想我为了他跟家族闹翻直到私奔。
  
  二十岁那年,家里人终于发现我精神有问题,把我送往国外疗养。
  
  呵呵。疗养院。听上去也就比精神病院温和那么一点点。不是么。
  
  曾经被人夸为天才的程家大公子,疯了。一疯就疯了十年。
  
  十年来,我被剥夺了继承权。
  
  十年来,我父亲的私生子一个个地冒出头来。其中有真有假。不过在我康复之前,已经有个叫程骄的弟弟后来居上,差点就取得了继承人的位置。
  
  十年来,原本风平浪静的家族掀起一波又一波惊涛骇浪。父慈子孝,相敬如宾,都随着我的疯掉而扯掉面纱,露出□裸的狰狞面孔。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我康复了。
  
  我望着镜中的陌生的沧桑的脸,仿佛心理催眠一样对自己说,你康复了,你康复了。程骁,你已经康复了。
  
  虽然在医院住了多年,但是公司的事物上手很快,仿佛这十年来我不是在住院,而是跑出去开公司了一样。
  
  “……散会。”
  
  随着会议室里的嘈杂渐渐退去,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将厚厚一摞报表放在一边,我疲惫地揉揉眉心。
  
  这次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容锦城。同样的十二世家的公子。同样是头上顶着天才的光环。同样是嫡系继承人。唯一不同的是,我疯了十年。
  
  真正从疯魔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几乎崩溃。
  
  二十岁到三十岁,人生中最黄金的时段,我竟然是在疯人院度过的。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当年我不屑一顾的蠢材,利用我疯掉的十年时间,大踏步地将我赶超,将曾经遥遥领先的我远远地甩在身后。
  
  我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当我从疯人院出来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只有表哥楚云舒。
  
  身边的人,包括自己,骤然老去了十年,这样的惊恐,这样的无措,都被一张冷硬的面皮掩盖。
  
  楚云舒看见我冷硬的表情后,居然很欣慰地笑了:“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程骁。”
  
  楚云舒说,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你的记忆直到十六岁就没有了。
  
  因为你十六岁的时候就疯了。
  
  你一直疯着,时好时坏。一直到二十岁那年,完全地疯掉了。你消耗掉了程家对你的最后一点点耐心。你被放弃了。被送到国外一家疗养院永久地雪藏了起来。被当成一个真正的疯子那样对待。
  
  你得了一种非常非常罕见的妄想症。几乎所有的医疗手段都治不好。
  
  直到几个月前,十二家族资助的秘密医疗机构“伊甸园”研发出了一种控制记忆神经中枢的新药——记忆洗涤剂1。0。
  
  于是,楚云舒就突发奇想,如果洗清我发病以来这十几年的记忆……我会不会就突然痊愈了?
  
  仿佛是上天开眼,一直浑浑噩噩处于发病期的我,居然在楚云舒探望我的时候,难得地清醒了。
  
  “我当时对你说,这是一个还在临床试验期的新药。药效是否稳定,没有人知道。你会不会痊愈,没有人知道。但是我们已经等不了了。你弟弟程骄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是程家人,你知道结婚对于一个嫡系继承人意味着什么。一旦他结婚,那么他的继承人身份就会正式确立,你就永远不会有翻盘的机会了。”楚云舒轻声道,“于是,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我怎么说?”
  
  “你当时非常讽刺地笑着对我说,用十年疯掉的记忆去换一个正常人的身份,你觉得非常值得。失败了也不过就是从疯子变成白痴——在你看来,这二者都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的确是我会说的话。”
  
  我缓缓地举起双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
  
  只有十六岁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我成年人的心智并没有被记忆清洗剂洗去。
  
  双手攥拳——那些属于我的一切,我会一件,一件地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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