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关系了，你倒是说说你喜不喜欢我啊。”
“我不……”
方向的话刚说到一半，高亚立马把他压在门上狠狠地亲了上来，舌头胡乱地在方向嘴里乱搅了一通，压制着他的手，像要把方向吃下去似地吮吸起来，方向只感觉到整个口腔都被他弄麻木了。
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他亲，方向一脚踢过去却被他轻易地逃过去了，腿被木板撞得生疼，一场缠绵的亲吻仿佛变成了角斗。
“爸爸，你不要欺负高叔叔啊！”在外面写作业的女儿开始啪啪地捶门。
方向被吻得缓不过来，脸都给闷红了。
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鬼，明明就是他在欺负你爸爸！方向在心中哀嚎。
亲到最后，方向也感觉有点飘飘然时候，高亚响亮地“啵”了一下，放开了他，“不喜欢这句话，留到以后说行不？给我个念想吧我求你了。”
方向本准备一巴掌煽过去，但是看到对方那苦涩的表情又暗自握紧了手，不喜欢……他本来想说的是“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而已，哪里是“我不喜欢你”。
方向只好面不改色地开口，“帮我洗菜，我要做晚饭。”
高亚无可奈何地笑笑，跟着出去了。
在厨房里，方怡很不开心地跟在后面数落自己的爸爸，“爸爸真讨厌，又欺负高叔叔，你不是说善良的人是不会欺负别人的吗？哼不讲信用……”
方向瞪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
她又开始叽叽喳喳，“高叔叔说你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为什么？爸爸，高叔叔对我们这么好，昨天还帮我买了芭比娃娃，我们不要小敏阿姨好不好，我不喜欢她，爸爸你好凶，还要打叔叔！叔叔感冒才好耶，爸爸你没有同情心……”
“你少折腾我女儿。”方向把正在水池边忙活的高亚挤到一边去，对着讲个不停的女儿蹲下身，“你作业写完了？没写完不准吃饭，今晚有红烧丸子哦。”
方怡不甘心地踏出厨房，又转过头来，“高叔叔，爸爸要是对你动手动脚打你的话，你一定要喊我哦！我就在外面写作业！”
我还能对他动手动脚？他不对我动手动脚就好了！方向去看那个罪魁祸首，发现对方傻兮兮地对着自己笑，“嘿嘿，方怡真可爱。”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教她的那套。”
高亚很坦诚，“我说的是实话，那个女人不适合你。”
自己本来也没打算和那个小敏谈下去，不过方向也不打算顺了高亚的意，“不适合我？她对我挺好的，她不适合我谁适合我？”
“我！”高亚举手，“我更适合你，我知道你不吃青椒，不吃姜块，存折里有两万七千八百零四块七毛，保险买了一堆，保单全塞在那本汉语词典里，每天出门都要刷鞋子，沙发垫半个月洗一次，阳台上的花每天都浇水结果浇多了，给浇死了，但是仍旧固执地认为是气候不适合给弄死的，听歌只听张学友，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唱歌，但是唱得五音不全，紧张的时候喜欢抓住别人的衣角，高兴的时候就会语无伦次，下颌有颗褐色的痣，我觉得挺大的，但不仔细看其实发觉不了，手背有条疤痕，背部很光滑，屁股非常柔软，下面非常敏感，高潮的表情极其性感……”
方向的脸青一块红一块，“闭嘴！你这个……流氓，你，你……”
高亚的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你不能否认，我比那个女人更了解你，我更适合你，我可以保证没人比我更爱你了。”
方向被堵得说不出话，不知道怎样反驳他，高亚这个无聊透顶的男人！观察这些干什么！
高亚拿起菜板上的菜刀，深情款款，“你想看看我的真心吗？”他把刀放在胸口上，装作要划开。
方向愤然地回答他，“动手吧，你倒真想看看。”
“好啊，给你看看。”他拿着菜刀等着方向阻止自己，但是对方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并不吭声，高亚有点不满，“你还不阻止我，我这是在剜心……”
方向耸耸肩，“你不是想让我看看你的心吗？你不切开我怎么看得到啊。”
高亚比划了几下，把刀放回原处，嘟着嘴不甘地辩解道，“这么死太不划算了，反正日子长着呢，我有的是机会证明。”说罢他又低下头专心地洗菜。
这个幼稚的家伙，方向在心里笑道。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齐齐出门，方向上班，高亚送方怡去学校。早上的空气清新而干净，让人神清气爽，心情不知不觉也变得好起来。
方向在途中接了个电话，挂上时，看了眼正牵着方怡的高亚，“你打的电话让她……？”难怪昨晚他偷偷摸摸地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高亚没否认，“我就是想让她给你说清楚，免得你误会。”
方向朝女儿道别，随即叮嘱高亚，“送她去学校，别跟着来。”
早上的咖啡厅，人非常少，方向过去的时候已经看到车晓在等了。他往门边瞟了眼，果然看到某个人牵着小孩子鬼鬼祟祟的身影，就知道他会跟来。
“抱歉，我来晚了。”方向坐到她对面。
“哪里，是我早来了，”车晓招呼服务生把咖啡端过来，“咖啡，没关系吧？我自作主张点的。”
“没关系。”方向突然看到了她身边的行李箱，“你要去哪里？”
车晓淡淡地笑了笑，“回家，十点的航班，所以这个时候叫你出来了。”
“回去？”
“嗯。”她点点头，喝了口咖啡，“回老家，出来工作这么多年，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这次离婚他们还不知道，我还要回去说清楚。”
“那你还回来吗？”
“回来？”她望向外面，“也许会回来，也许不会，对了把这个给你。”车晓拿起包，从里面翻出个东西递过来。
方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张五十万的支票！
“这个……”方向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我猜你也知道，”她显得很坦然，“当年高亚借的那五十万，被我拿走了。”
“毕竟是他借的。”方向摇摇头，“我不能收。”
“收不收随便你，反正我是还了。”车晓用小勺轻轻地在杯子里划来划去，“不过是我拿走的，没道理让他帮我还，我和他现在没关系了，我没怀孕，抱歉骗了你。”
“没事。”方向并未介意这个。
“哈哈，其实我也觉得我和高亚估计不可能的，几年不见他变了不少，我们都不是当初的自己了，我最早想好歹我和他一起长大，之间有几年感情，他会原谅我，我们也许可以重新在一起……但是，有你，不可能啦，他现在对我完全没感觉了。”
听到她这么说，方向有点坐立不安了。
“我想尽力挽回的，毕竟你是个男人，但是……你借伞他送我回去的那个晚上，我就知道不太可能了，你们在雨中……我跟在后面都看见了。”
方向霎时红了脸，“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爱情就这模样，谁也怨不了谁，从你家搬出去，他在我那里住了一个月就跑了，说不习惯，我不知道后来他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他这么舍不得你，估计你真的对他很重要吧，他昨天打电话让我给你说清楚，我想你也很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了吧。
“你答应他了？”车晓突然问。
方向摇摇头。
“每当人说什么缘分之类的，我就打心眼觉得俗气鄙视，但是今天也不得不信这两个字了，第一次呢，我受不得苦，离开了高亚，这次呢，他因为你而放弃我，为什么我和他总是错过？我真想琼瑶地说句，这大概就是有缘无分了，命中注定我和高亚在一起根本不合适。”
方向默默地听着她的话，而那不远处，那一大一小咬着吸管，偷偷地往这边看。
简单聊了聊，车晓拖着行李告别了。
方向快路过那里时，那两个人赶紧扯过一本书遮住脸，企图掩盖偷窥的事实。方向走到旁边停下来，静静地站着。
“先声明，我没跟着你啊。”高亚厚着脸皮开口，“我，我就是，带，带方怡来喝喝咖啡，看看杂志，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没规定我不准来。”
“爸爸……”方怡偷偷从书后露出双滴溜溜的黑眼睛。
方向瞪了眼女儿，最后看向高亚，“哦，那娱乐杂志好看吗？”
高亚赶紧接道，“好看！这是我这个月看过最精彩的娱乐杂志了！”
“……书拿倒了。”方向冷冷地说，“另外它是财经杂志，不是娱乐杂志。”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晴空万里，暖暖的阳光把周围镀上一层金黄，万物都充满了生机，城市也渐渐喧闹起来。
方向走在最前面，高亚抱着方怡和他隔着十米的距离，偷偷地跟着。
方向夹着公文包，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我爱你，因为理解我们的爱需要颠覆整个世界，我爱你，因为你可以爱其他的人，但你仍旧选择了我。
他想起刚才车晓在咖啡厅说的一番话。
——你没答应他？
——还没有。
——哈哈，整整他，让他受点苦，让他知道下什么叫求之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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