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乾飞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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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乾飞龙传-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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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北斗笑了,让人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骆三爷昂藏须眉七尺躯,江湖道上走腿闯道这么多年,在这条路上可以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两肩这么软,奇…书…网芝麻大点事儿也担不起来,好吧,这件事儿我姓谭的办了,只问骆三爷你可信得过我?”

骆三爷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是他忍了,一抱拳,道:“谭老,您这是什么话,您是直隶总捕,这‘大鹰爪’更是黑白二道同钦的人物,骆三那有信不过您的道理,再说骆三我也不敢。”

谭北斗唇边掠过一丝轻微笑意,一点头道:“好吧,既然骆三爷这么看得起谭某人,那我就僭越。”

目光一凝,望着那黑衣漠子道:“过去请车里那位姑娘出来一下。”

那黑衣汉子迟疑了一下,没动。

谭北斗冷然说道:“你聋了吗?”

那黑衣汉子没敢再迟疑,一转身就要往燕姑娘的那辆车走。

任先生适时开口说道:“燕姑娘已然受够了惊吓,你不必过来了,我来请燕姑娘下车吧!”

他转身在车上轻轻敲了两下,道:“燕姑娘,谭老先生,请你下来一下。”

车里的燕姑娘低低答应一声,掀开车蓬钻了出来,乌云蓬松,衣衫不整,脸色发白,模样楚楚可怜,任先生伸过一只手把燕姑娘扶下车。

燕姑娘低着头,畏缩的站在任先生身旁,她连个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谭北斗冷冷扫了燕姑娘一眼道:“我这个弟兄犯了姑娘了,我这就让他跟姑娘陪罪!”

一顿,沉声道:“给这位姑娘陪罪!”

那黑衣汉子眉宇间掠过一丝骄狂之色,答应一声,冲燕姑娘抱起双拳,道:“姑娘,我这里陪了罪。”

谭北斗冷哼一声道:“给我过来。”

那黑衣汉子答应一声,一直走到了谭北斗跟前,他还没站稳,谭北斗伸手一个耳括子便打在他脸上,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个跟跄。

只听谭北斗冷哼一声,说道:“丢人现眼,没出息的东西,你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了吗?

给我滚回去!”

那黑衣汉子连哼也没敢哼一声,头一低,往后纵掠而去。

谭北斗连看也没看任先生跟燕姑娘—眼,冲着骆三爷抬手微微一拱,道:“骆三爷,给您添麻烦,谭某人这儿陪罪了。”

慌得骆三爷忙要答礼说话,谭北斗却连手都没容他抬起来,转身就往后去了。

骆三爷一双老眼之中两道寒芒一闪而逝,旋即也换上一副既窘迫而又尴尬的表情。

谭北斗这那里是惩治自己的人,分明是给燕姑娘难堪,这就是三岁小孩儿也懂。

燕姑娘低着头难过的哭,她没哭出声,可是任先生听见了,扬了扬眉,轻轻说道:“燕姑娘,你本就该忍人所不能忍,没事儿了,请回车歇息去吧!”

燕姑娘很快地住厂声,收了泪,道:“谢谢先生。”低着头转了身。

任先生伸手把她扶上了车,这时候骆三爷似乎想走过来解释两句,安慰两句,任先生大概没瞧见他,把燕姑娘扶上车后,就转身迈步登上了他的那辆车。

骆三爷那里刚迈出一步,如今却只有把迈出的腿又收了回去。

显然,谭北斗给他难堪,客人们不愿意理他,像骆三爷这么一位人物,何曾受过这个,押这趟车毕竟让他碰上了一回,

够他难受的。

旁边那些护车的都是老于世故,经验、历练两称丰富的,那—个看不出来。

一个弟兄上前一步道:“三爷,我去把他叫下来说个明白。”

这人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说走扭头就要走,骆三爷伸手拦住了他,道:“读书人不知天高地厚,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走,大伙儿歇着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这句话刚说完,远处一名弟兄飞奔而至,冲骆三爷一躬身,道:“三爷,有个人要找谭鹰爪。”

骆三爷刚问了“谁”,适才那名弟兄奔来处夜色中出现一个人影,步履轻轻地往这边走了过来,骆三爷目光一凝,望着那人影道:“就是这个人吗?什么来路?”

那弟兄道:“他说关里来的,属下恐怕跟谭鹰爪是一条线上的。”

说话间,来人已然走近,是个四十多岁的瘦高黑衣客,长眉细目,隆准薄唇,一双细目中精芒外射,眼神十足,锐厉逼人。

骆三爷走上两步抱拳说道:“在下骆三,请教尊驾是……”

那瘦高黑衣客抱拳答了—礼,含笑说道:“原来是押车掌舵的骆三爷当面,失敬,在下姓董,从关里来的,是谭老爷子的朋友。”

骆三爷道:“原来是董爷,谭老的车在最后头,容骆三带路,请。”转身往后行走。

那姓董的瘦高黑衣人说一声:“不敢当,有劳三爷了。”加快一步跟了上去。

任先生躺在自己的车里,车里虽然没点灯,可是他仍睁着两眼还没睡。

骆三爷陪着那姓董的瘦高黑衣客,一个劲儿的往后走,两个人都没说话。

车队后头有两辆车,车蓬密遮着,远近四周站着几个跨刀黑衣汉子,一个个站在那儿跟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这两辆车边上一丈左右外,搭着一座小小的帐蓬,里头透着灯光,帐蓬外头站着一个跨刀的黑衣汉子。

骆三爷一到近前便指着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这位董爷刚从关里来,是谭老的朋友:

帐蓬一掀,从里头走出谭北斗,抬眼一看,他“哦”一声道:“我当是那个董朋友呢,原来是你‘张家口’的马贩子,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一抱拳,笑道:“我这趟出关选几匹良种去,听说老爷子押得犯人在这歇脚,我特地拐个弯儿来给您请个安。”

谭北斗冷冷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你能念旧跑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怎么样,你这些年来马匹生意还顺当吧?”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托您的福,不算顺当,但现在我能养活四口子了。”

谭北斗“哦”地一声,道:“这么说成家了,老婆孩子都有了,不赖嘛,越混越强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年我也递个辞呈跟你走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您怎么能跟我比,直隶几省,那一天少得了您……”

谭北斗冷冷一笑道:“行了,别捧我,在这种地方能碰见故交不容易,来,里头坐坐,咱们里头聊,怎么样,骆三爷也进来坐坐吧!”

骆三爷情知人家是虚嚷嚷,这么大把年纪的人,这么个老江湖,那能这么不识趣,当即含笑说道:“不必,谢谢谭老,我前头还有事儿,失陪了。”一抱拳转身走了。

骆三爷有心找个附近的隐蔽地方听听这姓董的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时候来找谭北斗有什么事儿,奈何谭北斗四下里都布下了桩卡,撒下了禁卫,没他个藏身地方,只好走了。

帐蓬里的摆设很简单,两口木箱充桌子,桌前放着—盏马灯,旁边就是个地铺。

好主意,谭北斗懂得享受,这种天气车里既闷又热,在外头打地铺是风凉得多。

外头打地铺为的是风凉,可是两个人一进帐蓬谭北斗就把帐蓬遮了起来,自己往地铺上一坐,摆手说道:“坐,坐下说话。”

自进帐蓬以后,那姓董的瘦高黑衣客就换上了一副恭谨神色,此刻他恭应一声盘膝坐了下去。

他坐定,谭北斗抬了眼,道:“是督帅大人派你来的?”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属下带来一封信,您先过过目。”

探怀掏出一封火漆封口,上加大印的函件双手递了过去。

谭北斗一看这封信火漆封口,上加大印就知道这封信非同小可,当即神清一肃,双手接过,拆开了信,抽出信笺,信笺上七个鲜红的字迹已出现在灯下,“直隶总督府用笺”。

谭北斗拿着信笺就灯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毕,把那张信笺在马灯上点着了火,烧成了一团灰烬。

直望着那张信笺成了一团灰烬,他才神情肃穆地抬眼说道:“这件案子不是早就定诫落案了吗?”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案子是早就定诫落案了,犯人囚在刑部大牢,不怕他插翅飞了,可是他有个女儿……”

谭北斗道:“我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信上说得很清楚,可是这件案子当年不是‘血滴子’办的,怎么现在又落到直隶总督衙门头上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老爷子,信上没说吗?”

“没说。”谭北斗道:“信上要是说了,我还用问你。”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是这样的,听说他那女儿门当年漏网后就一直躲在关外。”

谭北斗道:“我明白了,恰好这时候我在关外,所以上头就把这案子交到我手里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老爷子,是这样。”

谭北斗哼地一声道:“是这样,说得倒轻松,我这趟到关外来是来干什么的,督帅大人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这件案子顶回京里,要他们另请高明,派‘血滴子’出京,要知道我还押着个犯人,根本就不能分身,这件事要是等闲事,当初也就用不着我自己老远的跑到关外来找罪受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老爷子,您先别发火儿,事情您还没弄清楚。”

谭北斗道:“我还要怎么个清楚法,寸步不能离开车队,却拿我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干脆把我劈了算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老爷子,人,现在落在这个车队里。”

谭北斗一怔,道:“怎么说,人落在车队里,谁说的?”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消息我不知道是那儿来的,不过我知道十分可靠。”

谭北斗道:“既然他们知道人落在车队里,为什么早不下手……”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老爷子,您怎么不想想,这是什么事儿,他们那敢下手,万一打草惊蛇了,人在半路上溜,上头追究起来,他们担得起吗?”

谭北斗道:“这敢情好,把这烫手的玩艺儿塞给我了。”

姓董的瘦高黑衣客道:“老爷子,活不能这么说,您在‘直隶总督衙门’这么多年,大案子也好,小案子也好,从没有不破

的,再扎手的人物,只要您—伸手他就是有八条腿也跑不了,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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