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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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寄余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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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什么都不对。薛覃霈脑中嗡嗡作响,一边是情欲喷薄得难以抑制,一边是残存的理智疯狂叫嚣。

    他本来只想远远看着就好,怎么突然间就情难自持了呢?薛覃霈很想懊悔自己鲁莽冲动的行为,但懊悔已经晚了,他从不是个做了还会反悔的人。

    于是他更进一步,搭上余绅的腰。

    他的柔情细语再次回到唇边,他的气息喷在余绅脸上,叫余绅也同时变得情难自持起来。

    余绅很想抵抗,但他的内心已然妥协了,他只是抬了抬手臂,便绵软得一丝力气都再使不出来。

    薛覃霈几乎是立即便觉出了他的妥协,因此挪着步子把余绅压到床上,他开始伸手解纽扣。

    白瓷般的胸膛暴露出来,细瘦的腰肢显出上衣的空洞。

    与薛覃霈的熟稔相比,余绅实在是生涩,他犹犹豫豫地僵直着身子,甚至连张开嘴都显得有些勉为其难。

    于是薛覃霈放缓了动作,撑在床上俯视余绅。他很想表露出自己的深情,可深情藏在心里,到了脸上便只是成了一个几近肃穆的面无表情。

    他在上方定定地看着余绅道:“你是喜欢我的,余绅。”

    余绅平躺在床上,呼吸紊乱,却垂下眸不看他:“是,我喜欢你。”

    薛覃霈得到了这一句话,就像孩子得到了父母的允许后才敢放肆一样,他脱掉了余绅的裤子,放肆双唇在他的皮肤上流连。

    而余绅只剩下一件衬衫,半开着挂在肩上。猛然暴露在空气中的寒冷刺激得他想要瑟缩,但任何与薛覃霈接触的地方,都炽热得像是燃烧了起来。

    而他在这样两极的矛盾与纠缠里,已然迷失。

    谁又不是呢。

    薛覃霈抚摸着余绅的肩胛,而余绅则乖巧地帮他解下了裤子。

    他觉得身下的人最近越发瘦了,一根骨头分明地横在那里,就等着他的手触上去,让他知道这段日子里没有人过得称心如意。

    于是他含住余绅的耳垂,模糊说道:“回来吧,我爱你。”

    身下的人一瞬凝滞,而后因着突然的律动低低啊了一声,他扭过头去,痛苦地想要埋住自己的脸,然而旁边就是两条胳膊,他无处可躲。

    薛覃霈睁眼看着余绅皱起的眉目,心中愈发植根了一种执念,他想,或许只有痛了,那人才会回到自己身边来,因此很想卖力一点,操得他欲罢不能。

    但那终究只是想想,自己没有本事拴住余绅和他的梦想,自己就得让他走。

    薛覃霈终究没能等到一句答复,他只能暂时地把余绅圈在自己的双臂里,让他真正地属于自己。

    余绅在身下卖力地喘息着,白衬衫被汗水湿得透彻。他把双手插在薛覃霈的头发里,脚踝则稍稍勾着,在薛覃霈的肩膀上一下下有节奏地敲打。

    “你……以后……想……怎么办……”余绅问他。

    “留在香港。”

    “然……后呢?”

    薛覃霈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然后。

    真要想想这漫长遥远的下半辈子,他什么都想不到,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而余绅一声叹气夹杂在激烈的喘息里面,没能传到薛覃霈的耳朵。

    薛覃霈又轻轻一啄他的嘴,他便也不说话了。

    缠绵过后,二人一起洗了个澡。

    薛覃霈倒不是很累,洗完就披着浴巾出来了。他在屋里擦着头发,转头看了看余绅——他还疲软地靠在浴缸里,并不想动。

    心里知道在刚才那一段短暂的关系里面,舒服的其实只有自己,他也是男人,他也不愿被别人操。于是迈步走回去,他俯身说道在余绅耳边轻轻道:“下次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在上面。”

    余绅心中五味杂陈,淡淡嗯了一声。

    若放在以前,他一定觉得这话不会从薛覃霈嘴里说出来,但现在听到了,他反而没有了震惊。仿佛早已知道一般,他感受到了薛覃霈的深情。

    

    第48章 肆拾捌 正轨

    

    靳云鹤和二狗在外面相看两厌,打起了麻将,一个人打两个人的,不讲规则,只为了消磨时间。

    二狗码好牌,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是怎么认识薛覃霈的?”

    靳云鹤眯着眼瞧他:“我们俩一块长大,你说我怎么认识的?”

    二狗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丢出一张牌:“那余绅呢?”

    靳云鹤一顿,替自己摸了一张,发现牌很好,于是颇有些漫不经心道:“他们也是一块长大的,比我早。”

    二狗哦了一声,抬头一瞥发现靳云鹤正在偷偷翻牌,因此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怒目圆瞪道:“干嘛呢你。”

    靳云鹤嘶地吸了口气,也瞪回去:“看两张怎么了,又不动它。”

    二狗哼了一声:“就你那两把刷子,我跟你玩也是给你面子,你还偷看,丢不丢脸。”

    靳云鹤冷笑一声:“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丢脸。”

    二狗看着他的脸,吐吐舌头,噤了声。

    过了没多久,二狗胡了,靳云鹤还差一张牌,瞬间呲牙咧嘴,吱哇乱叫起来。他气急败坏地先洗了二狗的牌,然后又满桌洗牌,把牌洗得哗啦哗啦响。

    “行了你,洗得再响屋里人也听不见。”二狗按住靳云鹤的手,“不如咱俩好好玩一把,说不定你真能赢呢。”

    靳云鹤被他的一句话气得鼻子都歪了,但是又一转念,他盯着二狗的清秀面孔,心道就算你长成这样,还千里迢迢地跑来了,你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你,有什么用呢?

    二狗见他不说话,就停住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靳云鹤摇摇头,一张嘴几乎撇到了脖子上:“我就是想,你哪来这么大勇气,一个人千里迢迢从上海找到了香港。”

    谈到这个话题,二狗便忘记和靳云鹤置气,而是不自觉微笑起来:“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觉得我得找到薛覃霈,反正钱有了,没找落,一想到他就安心,所以就来了。”

    “你就那么相信他?”靳云鹤倒是好奇了,“他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你。”

    “他喜不喜欢我又有什么所谓,我也不一定会一直喜欢他。”二狗明显有些落寞,但并没有伤心,“我们的关系本来也就是花钱买的,更何况除了他,这世上也没有其他人能对我更好了。我都没想过他会让我住下。”

    靳云鹤突然对二狗产生了同情,点点头道:“是啊。”

    毕竟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又有哪个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呢?

    他的老头子,现在还在上海,生死未卜,说到这里他就想,要是再过段时间如果薛文锡还不来,那自己就回大陆找他。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抛下他的,他已经老了,以后只会更老,身边没有人的话,实在是太悲凉的寂寞。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但也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一场麻将一打,没过多久,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拍桌撸袖子了。

    而此时屋内的余绅,正躺在薛覃霈身旁睡一场久违的好觉。

    他大概真是累了,侧着身子,拿手一枕就睡。他睡在床沿上,膝盖蜷缩着,正是凌空在外,薛覃霈看不过去,把他往里抱了抱。自己则靠在另一边,闭目养神。

    余绅这一觉睡到了傍晚,薛覃霈只躺了一会就出门了,他看到屋外像小孩一样互相嘲笑的二人哭笑不得,二人看到他一出来,却都即时停嘴转头,双双看了过来。

    靳云鹤冲他一笑:“呦,薛少起床了。要不再来一把?”

    二狗也在后面看着他微笑,但没有说话。

    薛覃霈点点头,也走过去打起了麻将。

    这一天的和暖融洽十分久违,薛覃霈坐在桌边,只觉得整个屋子都如沐春风,从未这般明亮过。他不想从前,也不考虑以后,只是觉得身边三个人都还在,而自己搓着麻将,真的好极了。

    第二天顾君盼把余绅接了回去。

    没有依依不舍的道别,薛覃霈只是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就关上了门。家里的靳云鹤和二狗最近剑拔弩张起来,不论是吃饭洗澡还是喂大黄,都要争个先后。

    二狗还小,薛覃霈就算了,但每次看到靳云鹤跟小孩子争抢,他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打靳云鹤的屁股。

    而这一次他终于付诸了实施。看着猴一样跟二狗抢蛋糕的靳云鹤猛地捂着屁股跳起来,他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别跟人小孩抢行么?”

    靳云鹤嘴里满满塞的都是蛋糕,此刻瞪着薛覃霈,含糊不清道:“我哪抢了,我哪抢了?你看看二狗,他才是蹬鼻子上脸呢。”

    二狗趁机拿走了整个蛋糕,薛覃霈不说话,就只是看着靳云鹤。而靳云鹤冲他翻了个大白眼,转身想要继续吃,却发现早已人去蛋糕空。

    为时已晚,他追悔不及。

    因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咂嘴摇头:“求不得,爱别离,苦啊,苦啊。”然后又抬头瞪了薛覃霈一眼:“都怪你。”

    薛覃霈上前坐在他旁边,伸手搂过他的肩膀,随意道:“少吃点不好么?下次再给你买的时候你才开心。”

    靳云鹤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我下次要栗子蛋糕。”

    两人各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薛覃霈的手从肩膀移到他的头上,默默揉着他的头发。

    靳云鹤趁机一靠,嘴里嚷着大黄大黄,大黄便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蹭地一下跳上了沙发,在两人的腿上趴下了。

    自从余绅和顾君盼确定了情人关系,报社便给了他一个好职位。他现在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要处理很多事情。

    然而在这样一个消息不算太自由的时期,报社实则非常难做,有的报社其实就是一个小秘密党派,有的则只是发表一些诗作文章,顾君盼只想挣钱,因此给了这份报纸一个引进西方文化的定位,每天搜集国外的趣事,发表上去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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